187 绝不成全

“主子，素问的事情有些蹊跷。”凰炎出去查探了一番后，便沉着一张脸回来了。“此话何解？”白薇挑了挑眉开口反问道。“素问是天界的司礼仙子，虽官职不高，却也算做的井井有条，未出过大的乱子，因此很受重用。可是就是这个做事严谨的素问居然会在祭祀出了大纰漏，而且还拒不认错，这才受了刑罚被贬下界来，除去了仙籍。主子，先不论做事严谨的素问会不会出纰漏这个问题，便是她拒不认错的这一点便已经有些奇怪了，若当时她承认了错误，也断不会落下这样的下场，有点理智的人都该知道当时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更何况一向精明的素问呢？”凰炎眯了眯眼睛，无甚情绪的开口道，因为说的极为认真，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来。白薇微微有些发怔的看了凰炎一眼，但是凰炎的眼神太过认真，弄得她都不得不端坐了身子的回道：“你的意思是她是刻意为之？那么她图的是什么？”凰炎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虽不知她目的，但是我觉得绝对是故意为之，要不然未免太过蹊跷了。总而言之，多留个心眼不会有错。”“嗯。”白薇眯了眯眼睛陷入了一片深思之中。难道她忽然后悔了，所以特地来寻颜华来再续前缘？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夫人，有客人来访。”丫鬟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白薇继续思考，白薇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凰炎的肩道：“凰炎，我有个想法，你附耳过来。”凰炎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然后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里。而白薇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淡淡的开口道：“是谁？”“这个……”丫鬟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回答，白薇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白薇本意不想见客，奈何却又对来人的目的很是感兴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请到花厅奉茶。”“是。”丫鬟如释重负的应了一声后便慌忙的退开了，要知道这位的身份着实尴尬，而且明明是这样的身份居然还来拜访白薇，实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白薇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向着花厅走去，却不想过去以后竟是根本没有一个人。咦？难道是她搞错了？“客人呢？”白薇微微蹙眉看向门口候着的丫鬟道。那丫鬟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但见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夫人不是说请去花园奉茶吗？”“……”白薇无语的扫了那丫鬟一眼，无甚感情的开口道：“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了么？自去刑罚领罚，下去。”“奴婢……”“谁准你说话的？怎么，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要不要本夫人重新来好好教教你？”白薇面色蓦地一沉，十分不悦的回头看着那丫鬟道，许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许多丫鬟和小厮都将目光转到了这边。“耳朵要是听不懂话，我介意帮你废了，下去！”“是。”许是见白薇真动了怒，那丫鬟忙跪下行了一礼，然后慌忙退了下去。花厅能够听成花园？呵，这倒也真是本事啊！不过是颜华几日不过来这边，这群人便无法无天了，再不立立威，看样子还要闹翻天了不成！白薇冷冷的扫了那些停下来看热闹的丫鬟小厮，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妖族不养闲人，诸位要是闲得慌，本夫人有的是办法帮你们治上一治。奉劝那些看笑话的人记住一句话，风水轮流转！”白薇说完，那群人瞬间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皆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后开始了各自的干活。对，不管妖皇带了谁回来，这妖界颜华明媒正娶的王后是白薇。而且就算白薇暂时失了宠，谁也无法预料颜华会不会再宠幸白薇。白薇见状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然后款步向着花园走去，一路上有许多好奇的丫鬟皆是窃窃私语着，看那样子似乎对这位客人极为好奇，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对她要怎么对待这位客人很好奇。白薇才绕开香樟走到小道上，都还没有走到凉亭便一眼就望到了站在凉亭里的素问。看到白薇走了过来，素问忙站起了身来，然后忽然俯身跪了下去，柔柔弱弱的开口道：“素问见过姐姐，昨日不知姐姐身份，多有冒犯还望姐姐莫怪。”白薇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素问，一袭白裙铺地，微微弯曲的背形成一个姣好的弧度，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白薇并没有马上扶起素问，只是负手淡淡的开口问道：“你这是作甚？”素问将头伏得更低了，声音却是抬高了不少，不过声音依然软软的：“昨日见姐姐与大人起了冲突，皆是素问之过，姐姐要怪便怪我吧，大人他只是因为怜悯素问受伤又孤苦伶仃，对素问并无其他感情，姐姐莫要怪大人，大人心里一直都想着姐姐的。”这话说得极好，真真说得那个真切，让人不得不动容。可偏偏白薇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素问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走进了亭子里坐了下来，从容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尝一口后，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到素问身上：“他心里想没想我，你倒是清楚地很呢。”“我……我只是……”“还有，我听闻你比颜华都要大上一轮，称呼我姐姐实在是别扭，而且我也认为我家阿娘生不出你这般的女儿来，你还是唤我一句夫人便好。”白薇这话说得声音极淡，也不带一个脏字，偏偏让素问忽然黑了面色。“是，是素问的疏忽。”素问低下头来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声音却放的有些唯唯诺诺，好似白薇欺负了她一般。“你且起来吧，若你只是来道歉，本夫人觉得委实没有这个必要，就凭你还影响不到本夫人与大人之间的感情。”清丽的面容上满是不屑，仿若那高高在上的王一般，看似瘦弱的白薇身上散发着睥睨一切的气势。那素问从来没有想过白薇会这样说，一时间竟是愣住了，迟迟没有起身。“您愿意跪着我也不想管，但请你回你的院落里跪给比人看去，免得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一个伤者。”白薇拿起茶杯盖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淡淡道。却不想素问却是忽然咬牙向着白薇磕了几个响头道：“素问还有一事想要请夫人成全。素问仰慕大人已久，这次大人又救素问于水火之中，素问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般卑贱的身份也不求嫁与大人，只求做个侍女也好，伴在大人身边，便也心满意足。求夫人成全！”白薇万万没有想到素问会将话说的这般明确，一时间就连喝在嘴里的茶水都觉得变了味道。但见她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素问道：“你觉得我会应允？”“众人皆言夫人是深明大义的神仙，想来并不会为难素问的。”“哦？我若是不答应却不是深明大义的神仙了？”白薇笑的轻讽，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般，“你倒是会说话，你既有这份心意，何不自己向大人说去？”“大人说过全凭夫人做主，夫人，素问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现在素问求您了，素问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并不敢跟夫人争些什么，夫人为何不能应允？”素问说到最后竟是隐约带上了哭音。“……”“夫人若是不答应素问的请求，素问便在此长跪不起。夫人一日不答应，素问便过一日，夫人一月不答应，素问便跪一个月。”“你威胁我？”“素问不敢。”看到这一幕的丫鬟们不由得吵闹起来，无非是觉得白薇太过小气，怕素问抢了她的宠爱，竟是这般为难一个受了重伤还如此低声下气请求的弱女子。感受到亭外的**，听着那些风凉话，白薇不由得来了气，猛的端起杯子便向着亭外一砸，瞬间还围在亭子周围的侍女和小厮们就散开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下次那茶杯就会落到自己的头顶上。直到众人都走完了，白薇这才站起身来看着伏在自己面前显得楚楚可怜的素问道：“我最是讨厌你这种内里高傲的不得了，偏偏还装的这般作小服低的女子，求我？呵，我倒是没有听出那一句是你真心的祈求，心里明明恨得不得了，偏偏还要来我这里说这些话，你不别扭我都替你别扭。有没有其他用心你自己最清楚，你爱跪着就跪着，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做什么要在意。”说完白薇便一挥衣袖，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就在这时素问忽然站起了身子，一把抱住了白薇，力气之大竟是吓了白薇一大跳。白薇下意识的推了素问一把，而素问脚下一个踩滑，便从亭子的台阶上倒了下去，然后倒在了刚刚被白薇摔碎的杯子的碎片上。身下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