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扬州这里你算是地头蛇,对于太仓那里你想必很了解吧!”冷卓话题一转,却是将话指向了太仓,虽说有周瑜发回的一些关于太仓的情报,但对于这太仓府的情况,显然在扬州跟其做了上百年邻居的南宫家更加熟悉。南宫烈听冷卓一提太仓,却露出一丝苦笑,道:“太仓啊,那可是一个马蜂窝,你打算对那里下手,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就算我南宫家也不愿意去招惹那群土地主!”“太仓府的一个叫朱家堡的地方在十天前,灭了一支不下三千人众的盐盗,我们的刺探在外面等了足足两日,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盐盗出来,而这个镇子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这群盐盗,据我所知是青州淮水附近的死盐贩子,也干着打家劫舍的事,就算是盐帮也一样敢碰,可以说十分凶悍,但三千盐盗丢进去连个水huā没都冒出来,这事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而我听说,这些太仓的土地主,宗族势力十分强大,往往一镇的人都是一姓族人,官府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他们就在太仓地方上的土皇帝,如果这些人想,能凑出二十万以上的兵马出来,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南宫烈看了冷卓一眼,半晌这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都不错,太仓府虽还是帝国属地,但实际上,从百年前开始,这太仓府就已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府了,虽然帝国在这里的官员任命依旧畅通,每年的税金也都能按时收上来,但实际上,太仓府的衙门就是一个傀儡摆设!”“在太仓真正能说得上话的是由大地主组成的联盟,他们占据着太仓府九成以上的土地,而在太仓六郡五十县中,有九家最大的地主,张,王,郑,毛,钱,朱,李,周,项,这九家每家都占有二十万顷以上的良田,有超过两百万农户为其劳作,同时他们还拥有数十万奴隶。”“太仓地主有多少家底很难猜测,但是太仓一府可是被誉为金太仓,他们把持着粮道,供应扬州数千万人的吃喝,太仓不放粮,半个扬州都得饿肚子,不过只有粮食的话,我南宫家也早就动了他们!”“说起来这还是我爷爷那辈的事,那时,我南宫家奉命为帝国收拾扬州,恢复地方税赋,就跟太仓的地主打过交道,本来我爷爷背后有皇帝撑腰,在扬州很是刮起了一场风暴,但就在风头最劲的时候,却在太仓碰了壁!”“当时我爷爷在太仓碰壁之后,直接拿着圣旨,请了地方驻军,就要扫平这些家伙,却不想,当时上万神武军攻入对方的城镇,折腾了三天,一万神武军将尽数被活抓,丢出镇外!”“我爷爷气愤不过,真要调集大军,动用军械,直接平了那镇子,却不想一夜之间,五万大军被数倍于己的兵马团团围困,险些酿成大乱子!”“好在对方并没有反意,最后也让了一步,这事才不了了之,但这事在我南宫家却是莫大的一个耻辱,我爷爷直到临死之前,对这件事都无法释怀,但是太仓的地主百年来,就好似幕后的土皇帝,很是低调,只要不去侵犯,他们也不管外界的事!”“神武皇帝崩了之后,天龙朝又开始走下坡路,当年征战九州的神武九军,也不堪再战,渐渐的荒废,扬州地方上更没有能对抗太仓地主的力量,这时,太仓的那些家伙不刺头,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才二十余岁的年纪,就已是楚州王,手握百万兵马,如今更是扬州王,地盘大了一倍多,但是这太仓府,真碰不得,一旦你惹怒了那些土地主,整个扬州都得大乱,在想收拾,你三五年里不用想其他事了!”“难道任由这些家伙存在么!”冷卓突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感觉,如果不收拾了太仓这些地主,他这扬州王就当不稳。南宫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尽管他也很想将当年那仇怨报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马蜂窝不能捅,一旦捅了,想结束就难了。“其实,想打掉太仓蛇,并不一定要动兵马!而且我很赞同出手干掉这个毒瘤,其实在扬州,比我南宫家更加盘根错节的势力就是太仓地主了,别看他们很低调,但就是因为低调,所以他们埋下的势力才更深,如果任由他们扎根下去,我们就算表面上占有扬州,却也抵不上人家一句话!”南宫玉狐开口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我这法子很简单,他们不是将太仓经营的如水桶一般,那咱们就给这水桶在加一层表皮,将其困在桶中,而后就是温水去煮,先将平安银行开起来,广纳存银,太仓府想要贸易,就不得不跟银行打交道,钱财流动,最后都是平安银票,久而久之,对方的钱大批存在银行之中,我们就握住了对方一条尾巴!”“而之后,通过银行,将那些跟太仓联系密切的商人,地方豪门都给揪出来,一点点的斩断这些联系,让其的势力不断的萎缩,最后,就是对付太仓府这个水桶了,太仓府有粮没错,但是人活着,光又粮食可不够,咱们可以卡着他们的脖子,抬高太仓的物价,一点点的掏空对方的家底!”“而这时候,他们也该知道厉害了,则趁机拉拢分化,让你们的联盟出现裂痕,而如果他们承受不住了,举兵了,那更好,只要他们离开了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到了外面,在想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好个温水煮青蛙,既然没法一刀切,那咱们就熬,看谁熬的过谁!”冷卓哈哈大笑道,太仓只一府,而他却站在全扬州之上,双方被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还想跟我斗。“这青蛙怎么煮就交给你来做!”冷卓直接将这事交给了南宫玉狐,说起来,比起算账,南宫玉狐更擅长算计人。九月,扬州八府已尽收入囊中,不过冷卓依旧是个楚州兵马使,并没有在扬州领有一个职衔,但是扬州上下却已开始进行了一系列的革新。参政内府一部分搬入了扬州城,而参政内府又多了周瑜,南宫烈,甚至是王,谢两家的人,在南宫家的主动配合之下,地方政务开始了小步改革。首先就是平安银行大行其道,本来当初平安银行就已在扬州遍地开huā,但覆盖面远不及楚州,而这一次,却一次性的开设到县镇一级,而第一个改革,就是税赋的分离。而在楚州那种参政内府直领地方县的方式自然不可能在扬州复制,毕竟扬州上下可没有经过多少战乱,衙门齐全,而地方上,势力也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扬州的统治只能小踏步的进行,亦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没有剧烈的改革,又有南宫家等扬州本土势力的润滑,扬州上下都很平静,反而因为楚州,扬两州之间再无其他势力,两州之间的贸易逐步繁华起来。九月,退到青州的司徒浩终于亮剑,完成整编的麾下三大军团再次朝着淮水一线发起了全线攻击,而与此同时,幽青王也开始频繁调动兵马,牵制了云州在西方的兵马。而在青州东北,白起的大军却跟司徒不二纠缠成一团,尽管司徒不二已处于下风,不得不朝着泰山山区败退,但大部兵力仍在。而这个时候,青州军全线北上,可谓是一路势如破竹,淮水一线很快就开始沦陷,青州军开始跨过淮水,沿着泰山西路,直扑京畿。本来还在争斗中占据上风的司徒明顿时落在了下风,而唐军也不甘寂寞的在神农鼎加派了兵马,一时间云州京畿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不过司徒浩想北上攻打京畿,还有秦洛河这条天堑,要知道云州新皇手里可握着一支强大的水军,甚至东方家族还捏着帝国北方海上水军,这也一支很强大的力量!扬州,苏州城,虽然扬州是扬州的中心,但苏州显然更让冷卓觉得舒服,因为在这座城内,不会有这纠缠不休的势力,这里,是属于他的地方。“从北面传回的情报来看,青州军想要攻入京畿,秦洛河将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防线,青州水军虽也有些规模,但却绝对不会是云州水军的对手!”“扶助新皇的东方家族把持北方水军多年,而跟扬州的南方水军比,北方水军建制更庞大,而且各类战船保养良好,更新频繁,而东方家族更是将水军当成自家禁脔,一向不吝钱财投入,所以这支水军战力颇强,只要水军封锁秦洛河,青州军就只能望河兴叹!”“而在青州半岛上,二十万帝国精锐禁军在白起元帅的统领之下,随时都可能从从这里绕过泰山,杀向淮水,断去青州军归路,富饶的青州南部能养三十万大军,但是北部,却是泰山山区,可养不了三十万大军,在前后一堵,青州军很可能败亡在这里!”冷卓摇晃了一下头,道:“我想我们能想得到这一点,青州军不会想不到,但是从情报上看,对方确实是倾巢而出,留守在青州南部的兵马不超过五万,就算我们不跨过天河北上,只是中州唐军出一支偏师,都足以攻占这一片地方!”“青州军肯定不会自己找了个死地,然后跳了进去,肯定还有其他的后着,幽州军?只要青州军打到秦洛河边上,幽州军肯定会出兵攻打京畿,不过就算这样,水军依旧是一个不能绕过的堪!”“究竟是什么呢!”冷卓知道,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棋子,而这棋子将是一个转折点。“白起将军应该已收到了少主的信,不过不知道白起将军会选择南下,还是北上!”“咱们在这边只能纸上谈兵,最后的选择还是要看那边,不过无论哪一个选择,对我们都很有力不是么!”冷卓呵呵笑了,白起的存在本身就让冷卓立于不败之地,无论北面局势怎么发展,最后得利最大的都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