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盖棺定论

第二次汉堡城攻防战！整场战争中，战争局面数次出现一面倒的局势，包括参战者甚至是艾米、达海诺、大青山等这样一线指挥官，绝对想不到，在战争进入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竟然出现了惊人的翻盘之举！这怎么可能！在长达近三个月的战争中，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战争利器――浮城，带给法诺斯军团太多的遐想了。而最终，达海诺将军毅然决然的破釜沉舟之做，绝对是把浮城这个战争武器的作用发挥到极点――颇似壮士断腕，但是又绝对比壮士断腕高明的不是一点半点。这简直堪称有史以来最为卓著的绝户计！在艾米、大青山、霍恩斯等小孩子还在汉堡城里斤斤计较的一天一时的得失，更希望用小聪明把达海诺糊弄过去，他们确实想不到，达海诺根本无需看破这种小伎俩。所谓大智若愚，所谓大巧无工，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大概只有类似的词汇才能够描述达海诺的这有如神来之笔！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是，这绝对可以冠以必杀技的战略手段，竟然……惨败！当天夜里，在达海诺亲自指挥下，三万多军人静悄悄的收拾行囊拔营起寨，多少中高级军官最后看了一眼数百米之外那看上去挥手可得的汉堡城，在这一刻，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悄悄地流下了委屈乃至无奈的泪水。近100天里，多少法诺斯优秀军人用血肉之躯顶着数千块飞石浴血奋战，那场面，真的是“肝脑涂地”。为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为了万里之外在贫瘠土地上煎熬的父老乡亲，这些单纯质朴地象红楞楞的赤金一样年轻汉子，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这个雪原坚城下，用10000人的生命和热血，再次成就了汉堡城不败的威名，再次染红了小佣兵团那些小崽子们“法诺斯克星”的称号。梅林这样文雅的儒将，看着汉堡城，甚至哭得说不出话来！年轻的军团长，又失去了近两成部下。难道，从此以后，法诺斯军团再看到小佣兵团的双翼响尾蛇大旗就必须退避三舍么？在浮城摔落深谷后，梅林和莫拉兽两位少壮派军团长咆哮着带着自己的部队就准备冲上去，用血肉之躯踏平这座让法诺斯所有军团蒙羞的堡垒。西征军最高统帅达海诺甚至无法拦住，最后，老元帅阁下重重的抽了莫拉兽一记耳光，才让两位军团长安静了下来。元帅阁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指了数百米之外的那白皑皑已经看不出是城市的雪原。两位军团长看着看着，热泪从深凹的眼眶中冲出，两个人无奈地跪在地上。刚才，就在近两万军队轰然而动的几分钟内，从汉堡城已经完全倒塌的废墟中，竟然跃出了数以万计的军人，看那些敏锐的动作，看那快速的布防线路，还有那些中低级军官带着大声吼叫着压上来的阵势，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军人在短短的10分钟里就用眼前的冰块筑就了一座高达两米的矮墙。莫拉兽和梅林当然都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在这长达近百天的攻城战中，汉堡城的军队，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伤，或许……毫发无伤这样的词汇多少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没有伤筋动骨！这一场战争下来，小佣兵团战死受伤的比例，与此前西林岛、断冰港两次会战相比，微不足道！这仗，没法打了。汉堡城的守军，必然在这两个月里，建立了大量的地下工事，不论用什么样的投石车、井栏还是弩车，这些战争利器都是针对城墙设计的。一旦汉堡城守军回撤到地下工事，甚至利用这些工事把法诺斯军人死死的拖在汉堡城上，那……如果十天内下一场大雪，这几万远征军就得全部葬送在这里。法诺斯军人撤退了！第二次汉堡城攻防战就这样悲壮的结束了。战争并没有回到起点，事实上，汉堡城守军承受了不可承受的重创！城墙的崩溃，让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变成了**的少女，汉堡城，再也不能作为一个军事符号存在于军事地图上了。除非，战后再次大规模修葺。对于汉堡城军人而言，更大的重创是：帝国次帅，北部战区（京畿战区）将军，帝国侯爵家族当家家主林河大人战死，甚至尸骨无存！此时，汉堡城众多的军官和佣兵干部们还不知道，侯爵大人在死前，是用长剑砍断自己左手食指的代价才救出了龙骑士最亲密伙伴的坐骑龙。这个感人的故事是冰系神圣巨龙使大人从龙界返回时，一边哭一边讲的。在绿儿大人嘴里，被侯爵大人舍身救出的高阶水系巨龙几近崩溃！据神圣巨龙德罗易拉称，当龙神派洛特阁下听到这个消息，久久没有说话，最终，龙神大人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唉……”，随即，龙神大人挥手赶走了眼前所有的巨龙……人死灯灭！盖棺定论！无论什么样的人，在死后，博得的评价，不外乎两个语气助词“唉……”、“该……”。而尘世上，能够在死后让龙神大人悠悠地发出一声“唉……”的，到底有几人？不要说人类了，就把天下所有的生命都算上，能够让龙神动容的，有几何？怕，是屈指可数的吧。就这样，至高无上的龙神派洛特阁下一声“唉……”，成了林河上大人最终也是最直接的评语。魔法历6年夏三月二十日，在帝国世袭罔替伯爵林家女公子也是最新一代家主的痛哭中，艾米、大青山、霍恩斯等小佣兵团中高级干部以及汉堡城所有中队长以上军官分别以子侄礼和门生弟子礼为侯爵大人在汉堡城东侧山谷中，建立了一座高达30米的衣冠丘！红色、白色、黑色的冰雪浇筑在一起，侯爵大人找不到的遗体就在其中！北部联邦战区、帝国七彩龙骑士团、帝国禁卫军团，在刚刚送走一位顶头上司不足半年后，又要在哭泣的血泪中送走另外一位同样浴血奋战同样冲在最前面同样用自己高贵的生命换取部下生命的顶头上司……有这样璀璨夺目的将军，是一支军队的骄傲，但是，连续有两个同样璀璨夺目的将军，对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都是撕心裂肺以至悲痛欲绝的事情。帝国北部战区四位大队长以笔直的军姿，把明黄色的七彩龙军旗拉得四角笔展，一步，一步，一步……最终，把军旗平展地铺在冰雪坟墓上，四十多位中年军官同时低低地唱起了七彩龙骑士团团歌！三千里苍山作证，七彩龙旗飘飘荡，百年乱世第一铁军！两万里浩海作证，五千热血好男儿，追随大帝横扫天下！七彩龙骑士团，十一位皇族血染的军团！七彩龙骑士团，九大龙骑士诞生的军团！七彩龙大旗下，吾等年轻生命，守护军团不朽风采。梅西斯群峰中，亿万年的苍龙，等待七彩百战勇者。帝国军团之花，与龙族比肩的军团。吾等军人，生，征战艾米诺儿大陆，开疆扩土；吾等军人，死，化作梅西斯雪山峰，守卫帝国。……吾等军人，生，征战艾米诺儿大陆，开疆扩土；吾等军人，死，化作梅西斯雪山峰，守卫帝国。唱着唱着，四位大队长终于忍不住再一次低低地哭了出来！林河将军阁下，这……不真的就是……化作了梅西斯雪山峰么……低唱中，哭声很快感染着越来越多的人，终于，忍不住有几个中年军官放声大哭了起来……旬月后，在北部联邦冰封堡垒的红石大帝听到了这个噩耗，皇帝陛下呆呆得站了足有十分钟，所有的侍卫和大臣都吓得鸦雀无声，偌大王宫内，只有大帝面前跪着的军部报信参谋哆嗦中汗珠子象雨帘落地的声音！最终，皇帝陛下一声没有吭得就晕倒了过去！三天后，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的红石大帝，嘴唇上已全是血泡。皇帝陛下颤抖着嘴唇，给与自己同龄的另外一位高级军官做了封赏，同天，吏部公告天下。“兹，册封以身殉国帝国侯爵（世袭罔替伯爵）林河爵士为帝国安国郡王，世袭一代，林郡王女林雨裳为帝国安国少郡王。林伯爵家族晋封为帝国侯爵，世袭罔替。”同日，帝国军部公告天下。“追封，已故林河次帅为帝国元帅！”“帝国二线军团长艾米，暂代帝国北部军区将军！”一日后，红石大帝亲笔修改了七彩龙骑士团团歌，把原歌词中“七彩龙骑士团，九大龙骑士诞生的军团！”一句，修改“七彩龙骑士团，忠勇王、安国王庇护的军团”，并特命名帝都血夜参与王宫护卫的七彩龙骑士团所在大队为忠勇荣誉大队，命名参与汉堡城守卫战的七彩龙骑士团重步兵大队为安国荣誉大队。特赐予这两个大队单独的队旗，分别是刺血的龙头和巍巍雪山。不得不说，众神大战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种印记被参加了众神大战的诸如龙族、神明等强悍生命在创世神界和龙界崩溃时带入了创世灵源，甚至把这种上古的记忆带到了下一个世界中。这不仅仅是因为战争规模，事实上，在创世神界，规模比众神大战还要宏伟的战阵不是没有，甚至，不在少数。比如，神魔大战，那时，一场相当规模的战争战死的神明都在三位数字，战死的其他种族的军人甚至多达百万之众，神魔大战中，创世神界里，人类人口总数从20104万锐减到300万，森林精灵一族的人口总数减少70，矮人一族人口总数减少60，那才是一场让创世神界元气大伤的战争。同样，魔武大战的规模较众神大战也丝毫不逊，一次战争投入的魔法师甚至会达到10万之众，同场战争投入的龙骑士甚至以千计算！在众神大战后的一千年，还发生了旷日持久的千年战争，那一场战争规模比众神大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在所有的大规模战争中，只有众神大战，才给人类留下了不灭的印象！这根本的原因，只在于一点：众神大战中，最卓越，最炙手可热，最可歌可泣……所有璀璨的词汇全部落诸于原本地位低微的人类身上！更让诸物种震惊的是，这些优秀人类代表的表现，甚至他们的平均水平，绝对要远超过同期诸如龙族、神族、精灵族等高阶物种！在大战之后，有神族曾经说过这样无奈但是多少有些遮羞布意味的话：“量变，终归会引发质变！人类，最大的优势就是数量，象蚂蚁一样的数量。他们太能繁殖了，一对夫妇，只需要1000年，这个家族的数量就可能达到10000之众。而同样时间，神族第一个孩子还没有成年。1000个人类中，会出现一个优秀的人；1000个优秀的人，会出现一个近神般优秀的人；1000个近神般优秀的人中，会出现一个近主神般优秀的人。这已经够了，当时间以万年来计算，并把这些近主神般优秀的人全部在同一个百年量产出来。那将是以百来计算的概念呀……神界……也不得不为此而颤抖！”这句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是，以人类概率学说的角度来看，确实有着100的正确率。这也是，为什么越是人口众多的国家，即使这个国家并不强盛甚至百病缠身，但是，这个国家中诞生的优秀人物，绝对比人口数量相对较少的国家要多的多。概率，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概率。没有任何神明可以想到，在众神大战中，只要是稍微有些规模的一场战争，里面必然会涌现出几个极其伟大的英雄。在汉堡城一战中，风系巨龙骑士暗秋生浴血奋战的表现，给交战双方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在同期，在同级军官干部中，大概，只有池傲天远征军的血夜佳人曲建红才有同样精彩的表现。可惜，在这样一位勇冠三军的龙骑士同一阵营中，还有林河上大人！林河上大人的表现，淹没该战役所有人所有巨龙所有武器的风采，第二次汉堡城战役，最终留在人们映像中只有两个字：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