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斯人已去

魔法历十四年春三月，就在法诺斯大陆发起艾米诺儿大陆攻势十年后，天地轮回，艾米诺尔大陆的坚盾强弩在法诺斯大陆上第一次跑马圈地了。春三月六日，还在狭长岛屿上远征军统帅部接到了盖着艾米，亚当·平，易海兰等诸多统帅大印的约战书——让远征军统帅部哭笑不得的是，使者并不是艾米诺儿的将士，而是本土长老议事团的一位长老。双方显得都很尴尬，长老临走说了一句话：“倾国之力，盖不能长久，诸位将军多多原谅，如需物资支持，可私下交待，愿诸位将军武运昌隆。”所有军官眼睛一热，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为了能够与艾米诺儿大陆和谈，所有长老都把自家至亲送入了艾米诺尔军营——没有办法，这是黄金脑给出的最后底线，如果不能满足这一条，那远征军的军舰将贴着法诺斯大陆攻击所有可以攻击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长老议事团还能够私下给与支援，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战书上约定的时间是三月十八日，这是艾米挑选的日子。原因很简单，这一天是春分，在历法上，春分秋分都是无风少雨的日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法诺斯远征军现在的真实处境，艾米扔出的手帕，接也得战，不接也得战。三月十八日，果然是个无风无雨的好日子，指定的战场在两军大营之间，距离在两个大营都有五里地左右。凌晨六时，两个大营同时飘起了炊烟，一股股肉糜的香气覆盖了十数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决死一战，有今天没明日的，火头军几乎清空了所有的存货。日上三竿，三大营门同时打开，率先冲出的是轻骑士，接着就是弓箭手，轻步兵，重步兵，重骑士……数十个兵种鱼贯而出。五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九时许，两军几乎同时抵达战场。“整备！”“整备！”数以百计的相同命令在东西两个方阵里喊起，所有小方阵里同时跑出执行军官，迅速整理队伍。“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雷诺尔说点什么？”艾米笑眯眯的问完左边的大青山接着又问右边的池傲天，最后隔着大青山问同样的笑眯眯的易海兰。大青山看了艾米一眼，没有搭理他，池傲天冷冷的吭了一声，易海兰倒是颇有兴趣的和艾米极了挤眼睛：“既然艾米阁下有着兴趣，我倒觉得是不妨去见上一见，毕竟都是故人。”“马屁精。”霍恩斯在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声。大家都知道，自从艾米有了坐骑龙以后，就总有点神经兮兮。按照易海兰的解释，落魄子弟家的孩子一旦成年，总会因为突然遇到大量油水而吃出点什么毛病。当然，这样扫人面子的话，知书达理的易海兰虽然多次说过，却总避开艾米。其实，这也怨不得艾米，在过去数年中，修达和雷诺儿还有碧，总是有意无意的驾驭着巨龙要来和艾米谈点什么事情；尤其是雷诺尔，没事就在两军阵前热情力邀艾米出来谈谈，艾米的脖子仰得都疼，现在……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平起平坐的机会了，必须珍惜了——艾米自己也知道这种行径土得掉渣，只能找出了这样的借口。不论艾米怎么想，当冥牙震动四翼从联军阵营冉冉升起时，法诺斯方阵里几乎是鸦雀无声！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听说有白色的巨龙，整个龙躯就像一团雪一样洁白，庞大的四翼抖动中，仿佛天边的彩霞一样绚丽，甚至让人无法用目光直视！更让所有法诺斯高级军官感到震惊的是，这七彩巨龙背上的龙骑士赫然是佣兵王艾米·哈伯！天命所归——此时此刻，所有法诺斯高级军官心里飘动的都是同样四个字！在此之前，艾米一直没有坐骑龙，这也成为法诺斯军官们褒贬佣兵王时唯二的缺点之一。在大部分勇者眼中，自古以来，但凡真正的英雄都有自己的坐骑龙，尤其是伟大王朝的创建者几乎无一例外，按照这个理论推断，艾米是不是真英雄已经无须多言。而同样西帝君一门却同时出了三位神圣巨龙骑士，其中谁更具有王者风范，自然是一目了然。也正是因为这个信念，不论遭遇怎样的重创，法诺斯联军决心不倒。但是，现在……一向喜欢身穿白色劲装的佣兵王殿下，应然拥有了一头身躯纯白色的巨龙……包括法诺斯联军中的普通人类士兵，都知道，大势已去！“我去看看艾米有什么说法。”雷诺尔和修达交待了一声，带动神圣巨龙扶摇而起，雷诺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神圣巨龙伙伴有一丝畏缩。而此前即使面对上绿儿也没有这样的感觉，雷诺儿心底苦笑一声，真的有一句老话：最后笑的才是真正的英雄。艾米从出道以来，对于龙骑士这个身份，就像一个看客一样，苦等十四年，现在，终于在最后一个笑了。“不知道艾米兄有何指教？”雷诺尔向艾米拱手致意。“这一战就是十年，想请问西帝君家的少帝君还没有感到疲惫么？”艾米声音并不大，脸上笑意已经全部隐去。“青洛，率领所有的精灵骑士，远程攻击大象还有上面的军人。”艾米的目光从大部分脸上划过，最终落在精灵长老身上。“命令两翼的指挥官，用弩车，弓箭还有步兵……总之除骑士以外所有力量阻止敌人轻骑士还有可能到来的重骑士冲锋……大青山，霍恩斯，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各选一边，马上去吧。”很显然，艾米想把所有骑士用在其他地方，大青山和霍恩斯一句话都没有说，勿忙奔赴各自战场。近千位精灵狂鹫骑士黑压压扑了上去，几乎是一瞬间后，淡绿色的箭影把天地编制在一起，下面的战象均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混乱了片刻……也只有片刻，很快，除了极少数战象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其他所有的战象依旧保持了原有的速度，咚咚砸着横向远征军队伍冲了过来！青洛应变非常快，马上把狂鹫骑士一分为二，分别去两翼牵制地面的轻骑士，自己驾驭着狂鹫返回地面。“殿下，战象上的木楼全部蒙着厚皮，除非elei矿石箭羽，否则根本射不穿。”“哦，辛苦了，先退下吧。”艾米对青洛一项客气得很，不过，所有人都看到艾米的眉头微微皱了两下，看来，这战象有点让黄金脑闹心了。在艾米诺尔大陆历史上，战象兵曾经是一个很辉煌的兵种，但是，随着用兵规模越来越大，战象逐渐退出了舞台——最主要的原因是四个，一是调动缓慢，不利舟船；二是耗资巨大，一头合格的战象所耗费的金额甚至超过10位地行龙骑士；三是大象与驭手感情深厚，一旦更换驭手，战象往往不听指挥；第四是可用范围狭小，只能用在热带和亚热带的平原战争中。在此前，应对象兵唯一的办法就是人海战术和火海战术，至于传说中用老鼠喜欢钻洞的特性让老鼠钻入大象鼻子来打败象兵，那完全是YY骑士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不要说老鼠这样的温血动物，就算再蠢笨的蛇或者虫子，也断然不可能钻进一个热乎乎、充满碱性黏液、不断有空气急速流动还不停动弹的**里。如果老鼠会有这样的嗜好，想来老鼠们断然不会拒绝可爱小猫的邀请——钻同样的洞而已。火海显然是不可能了，这个战场全都是沉积岩，几乎是寸草不生。法诺斯大阵率台上看对方竟然没有了对策，蒙顿向前躬身施礼：“诸位大人，我也去了！”不等回答，转身进入半人马弓箭手队伍中，一声大吼，率领八千余半人马跟在象兵后面压了上去。花语平原最后一战后，艾米诺尔大陆住帝国包括艾米的小佣兵团，陷入了另外一场看不见却同样大伤脑筋的战争中，而法诺斯败兵从返回大陆的那一刻起，从最高统帅部一直到普通一兵，每日每夜只在想一件事情——如何应对在未来某一天追杀而来的艾米诺尔联军，哀兵可用。对于这场战争，法诺斯统帅部至少制定出十种完全不同的应对方案，每一位军官应该承担起什么样的职责，早已经分配到位，最早进入攻击状态的军官们依然有了必死的决绝。“我也下去了，祝愿诸位大人武运昌隆。”半臂统帅诺顿站了起来，躬身施礼后，飘然跳下帅台，返回了其所部第三军团——花语平苑一战后，这是仅有的一支成建制撤退下来的军团。在这最后一战中，如果象兵和半人马弓箭手能够撕开艾米诺尔联军阵线，这支纯兽人步兵军团将担任最后一击的任务。艾米诺尔联军帅台上对于这一切看得非常清楚，而此时，象兵已经冲过了中场，速度渐渐提升起来，后面的半人马弓箭手不时射出定标的箭羽。“都有坐骑，这个麻烦还是骑士们来解决吧？”池傲天特有的说话方式，再一次把询问的话题改成了半命令式。“多小心。”面对战象这样千年不遇的奇兵，再想兵出奇招肯定是来不及了，黄金脑艾米现在也只能够用最中规中矩的用兵方式，也就是人命来解决这个麻烦。“所有重骑士准备冲锋，次序为：黑龙骑士、七彩龙骑士、雪月骑士、沙蜥骑士。”池傲天翻身跃上要离龙的同时，冷冷地发布了命令，帅台上大部分人心底一寒，尤其是神圣沙漠帝国的军官们。所有人都知道，黑龙骑士团是老池家的看家班底；所有人还都知道，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战象，最先冲上去的骑士必然是九死一生。“大人，这样不公平，为什么高贵的沙蜥骑士最终要落得一个偷窃别人功勋的罪名！”一个深目高鼻的年轻人跳了出来，已故侯赛因将军大人的三子班德*侯赛因。池傲天冰冷的目光根本没有在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出发。”“池傲天大人，我们是来参战的，不是来参观的，我也通过了炼心池，真正英雄胸膛中滚动着炙热的火焰，怠慢别人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英雄！”年轻人快走两步想跟上去，最终被参加过池傲天远征军的两位沙漠帝国军官拉住了：“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将军大人改变过自己的主意？你没有看艾米殿下对于将军大人的安排都没有任何疑义么？”要离龙翅膀第三次扇动，巨大的龙躯已经落在了黑龙骑士团地行龙大队中。“此一战，九死一生，为了故去的袍泽，为了五百年从无败绩的威名，黑龙骑士，跟我，前进！”池傲天话语在整个黑龙骑士团中回荡着.在这一刻，池家二少冰冷到刺骨的话语扎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底，已故说不上是冷是热的感受顺着每一个人的骨髓瞬间充满了全身，两千多位地行龙骑士在这一刻爆发出同样的声音：“为了故去的袍泽，为了五百年从无败绩的威名，黑龙骑士，跟我，前进！”黑色的地行龙、黑衣黑甲黑战袍的骑士，在一瞬间之后，仿佛一道黑色的巨浪，在赤红色的战场滚滚向前；而此时的池傲天驾驭着低空掠过的要离龙就像那黑色巨浪上唯一一朵白色的浪花……众神大战之后，“为了故去的袍泽，为了五百年从无败绩的威名，黑龙骑士，跟我，前进！”成为池傲天家族中新的黑龙骑士团的座右铭，每每在决死一战中，必然会有无数热血男儿高喊着这句话毅然赴难！看着四种完全不同颜色的重骑士洪流冲向了战象部队，易海兰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难怪沙蜥骑士抱怨池傲天国家歧视呢，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算看明白了。这半天派出去的全都是艾米诺尔大陆的军队，原来他们不是参观的，恶魔岛军队才是来观光的。没办法，艾米殿下，我自己讨一支军令，反正我们这里还有几百位大恶魔，从空中扑过去，说不定能拆掉几个象楼呢。”很快，六百多位大恶魔冉冉升起，仿佛一片赤红色的积雨云一样扑向象群，结果，易海兰的得意之作却受到了当头重击！大恶魔的主要战技依靠的是两翼，一把托天叉舞动起来风雨不漏。但是，象楼上的长枪兵用四米多长的战枪迫使大恶魔无法顺利靠近，弓箭手在四五米的距离上绝对是百发百中，大恶魔的战技再高，也无法应付满天而来的箭羽；更何况，象兵后面跟着的就是半人马，而半人马在射技上与精灵并肩而立。八千多位精灵凌空抽射，真的能把积雨云给射散了，就更不用说几百个大恶魔，就算铜筋铁骨，最前面的数十个大恶魔还是被射成了刺猬接着被象群踩成肉酱，后面的大恶魔急速退了回来。此时，左右两翼的法诺斯轻骑兵已经和艾米诺尔联军冲撞在一起，东魔法帝国的大魔法师们咏唱着，用一连串的闪电拉到一片又一片的骑士；最前沿的弩车也开始发威了，连排的弩矢尖叫着显示撕碎了空气接着就撕开了血肉之躯，巨大的反射力把弩车震得原地弹跳；天空中，精灵骑士们几乎在一息之间射空了两个箭囊……“为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原因，子民们在互相屠杀着，最开始的十息中，两万最优秀的孩子，永远地滋润了贫瘠的土地……”后世引诱使人是这样描述这场惨烈的战争的。法诺斯大阵帅台，十多位高级军官还有神圣教廷的神职人员都看到了两翼的大面积出血，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这是必然的，而且是所有人包括当事者早有准备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牢牢牵制住远征军的远征部队还有魔法师部队，也只有这样，中央的象兵才有可能一举突破艾米诺尔中央大阵。所以，现在所有法诺斯高层军官眼睛里只在关注正面战场！他们已经看到了象征池傲天的黑龙帅旗迅速移动到了中央突击群，而对于这位世上绝无仅有的骨龙骑士，没有任何人敢小瞧！要离龙在空中滑翔了一百米左右，庞大的身躯猛然落地，桌面大小的巨足咚咚砸在沉积岩上，碗口大小的石片四下乱飞，对面的象群也看到这个庞然大物——在战前，所有的战象都喝了数十升的米酒，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所有的酒精已经全部散发在大象的血液中，一头头战象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至于恐惧就更不知道被抛到了哪里，嗷~~嗷~~嗷~~地高声吼叫着，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冲向了小山一样的要离龙！巨大的龙躯猛地和两头大象撞在了一起，大象咚地一声被反弹回去，战象努力地想从地上挣扎而起，嘴里已经向外喷涌鲜血，象背上的战士如同小石子一样飞了起来，重重落在地上眼看没了气息。要离龙也并不好受，两腿的骨骼被战象撞得沙沙飘下骨粉，但是要离龙根本不在乎，宽达三十余米的两翼平展开，猛地扫倒了四五座象楼，象楼里的战士有的干脆被骨翼上的巨力剪切成两段！池傲天手里的寸延大枪挥舞开，左右开弓，从象背上挑飞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与此同时，黑龙骑士团的地行龙骑士全面扑了上来……“为了故去的袍泽，为了不败的威名……”还没有喊完，第一排地行龙骑士已经全部殉难！不论地行龙多么勇猛，体重相差四倍的物体相撞在一起，只有一个结局——弱者出局！地行龙骑士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撞碎了一部分狼牙横木，象兵们甚至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将军大人，武运昌隆！”刚刚喊完，第二排地行龙骑士在一息后全部战殉！地行龙骑士战枪的长度绝对无法与战象骑士的长枪相比，而且，战象骑士的长枪也是通过锁扣固定在战象背上的，攻击力量极为强大。“黑龙骑士，冲……”袍泽的鲜血从根子上刺激了黑龙骑士们，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地行龙骑士一个个掀开了护面，露出了猩红的眼睛，额头上青筋暴露，扯开嗓子怒吼着，根本无视眼前的一切，停止了战枪，在坐骑龙被撞飞的一瞬间，一跃而起，在胸膛被象牙挑穿的瞬间，把枪头狠狠扎向大象的耳朵、眼睛、鼻子等一切看上去更致命一些的地方……在第五息的时候，整个黑龙骑士团地行龙大队已经完全在地平线上消失了……“七彩龙骑士，帝国王冠上最璀璨的钻石，池寒枫、林河两位大人统领的士兵们，前进！”紧随其后的七彩龙军官同样扯着脖子大吼着，高高举起七彩龙骑士团的军旗，狠狠撞了上去！绚烂的血光再次像巨浪一样涌起……而此时，半人马弓箭手已经赶了上来，一把把长弓斜指天空，箭雨仿佛雨点一样从地面升起接着啪啪啪啪啪落下来。跟在七彩龙骑士团后面的雪月骑士、沙蜥骑士瞬间承受了数以十万计的箭雨。尤其是雪月骑士，在帝国编制上，雪月军团虽然也有重骑士，但是因为地域特殊性，铠甲与其他三大军团相比有很大差距；几乎是在一瞬间，半数以上的北部联邦军人们连人带马摔倒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暗秋生，你带着魔法炮，目标是象兵后方的弓箭手，马上发射！”艾米回头把身后的惹祸精招了过来，暗秋生兴奋得一连串的呼哨响起，同样是惹祸精的风系巨龙发出一连串兴奋的龙吟，从后面冲了出来，暗秋生一手一个抱着魔法炮冲天而起。“凌云、忽而都，你们两个跟上去，免得有人趁火打劫。”艾米看了看后面另外两个兴奋的小男孩。西帝君家的两位年轻男子同时跨上神圣巨龙，对于神圣巨龙而言，一千多米的距离，只是翅膀尖微微抖动的一下而已。“艾米君，同为龙骑士，想来阁下不会拒绝龙骑士之间的战争。”雷诺尔金黄色的龙枪在空中连续划出一连串的Z字；同时，修大挑选的目标则是池傲天，雷诺尔发现修达并没有按照原先所说去挑战大青山，心底一阵苦楚，看来，这个堂弟终归是想走在自己的前面。“要不，我替阁下？”易海兰在旁边似笑非笑地问。“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否则……你以为我和冥牙有什么缘分？”冥牙听到了，嘴里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叫声，在一眨眼的工夫，围绕着雷诺尔盘旋了两圈，在空中留下一道七彩的虹影。怎么可能获胜？法诺斯大阵中看到这一幕的军人们在吃惊这雪白巨龙的速度时，心底都泛起了同样的念头。黄金色的龙枪和银白色龙枪互相对准的是多年前的朋友，在那个亚热带的三乡小村镇中，互相欣赏、互相敬佩的朋友，雷诺尔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艾米，脸色平静如水。两个人都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犹豫片刻后，两个人同时闭上了嘴巴，是非功过不可能说清楚，那……还不如不说。在他们的侧后方，池傲天带住了正杀得酣畅淋漓的要离龙，黑红色龙枪直指挑战者的眼睛。数年前，一个冷得掉渣的冬天，挑战者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而那一天，正是因为挑战者，叔父池寒枫战死，想到这里，一向以冰冷著称的英俊男子微微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怎的，竟然有一些发酸。“想来阁下已经有必死的觉悟了。”池傲天冷冷地问了一句。修达没有说话，金色龙枪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大的Z字。两头神圣巨龙，一头死灵龙，还有一头上界龙神的遗腹子，在同一个瞬间同时发出龙吟。这龙吟仿佛天地间连绵不断的霹雳，又像六七月里的飓风，平地向四外狂卷而去，成片的战士被狂风卷倒在地，随即，四头巨龙十二面龙翼同时拍打起来，扶遥直冲九霄，在目力几乎不及的天空中，巨龙急速对冲起来，四把龙枪带着咝咝的风声，从上而下指向了对方龙骑士的小腹还有巨龙的背部！天地为之震惊！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当银色龙枪与黄金龙枪相碰撞的瞬间，当寸延大枪与黄金龙枪相碰的瞬间，黄金龙枪突然失去了力量，被震得向外飞去……艾米和池傲天也绝然想不到，西帝君家的两位龙骑士竟然上来“送死”！就在刹那间，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团金色云峦，两只巨手从天而降，“当——”的一声挡住了势在必得的两枪。就算如此，两把龙枪还是狠狠地把巨手刺了个对穿，碗口粗的伤口中泉涌般喷射出鲜血。当巨手消失时，艾米和池傲天才惊讶地发现，雷诺尔兄弟竟然凌空消失了……两头火系巨龙一声龙吟，破开虚空直接隐入龙界！更多的异象发生了，天空中，竟然落下数百位天使，平地中法诺斯阵中拖拽起一位位人类勇者，急速上升……达海诺元帅面前也有这样一位男性天使，元帅微微摇摇头，抽出长剑挡在了自己身前，随后命令身后的护卫：“升白旗，向佣兵王殿下体面地投降。”面对天使，教皇陛下一愣，马上欣喜若狂，这天是肩膀上的徽章已经说明隶属于光明神。显然，这是光明神殿下派遣下来的，教皇紧紧握住天使的手臂，身体随即升空……但是，一道雪白的身影仿佛鬼魅般突然一跃而起，狭长而凌厉的雪月弯刀凌空砍下，已经升空十米左右的教皇陛下一声惨叫，五脏六腑从天空雨点般落下！白色身影悄然落地，巴尔巴斯颌骨与白齿间再次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波澜壮阔的众神大战前期叱咤风云的英雄，在这一场战争中流星般陨落。蒙顿将军战死于乱军之中，耶莫达龙骑士被同为龙骑士的忽而都一枪挑落云端，都其烈将军大人的次子被要离龙的翅膀生生撕成两段，特拉华大人绝望自裁，特拉华家族后裔亚瑟将军中百箭身亡，原东部战区三大统帅则死于乱军之中……打扫战场时，在血肉堆中，找到了身受九处重伤的诺顿。在艾米、大青山一再强调下，曾经最优秀的诺顿将军获得最好的医疗条件，最终得以活命。用另外一句话可以概括，当这最后一战结束后，只有三位军团长以上的军官还活着，既：达海诺、诺顿、梅林。艾米诺尔和恶魔岛远征军死伤同样惨烈，战死者近一万五千余众；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有150余位通过炼心池挑战的军官干部在次役中战死！战争发生的当天，法诺斯长老议会有数十人在远处观看了整个战争。当然，更看到了鬼煞神艾米殿下以及他麾下的诸位将军的优异“表演”，当白旗在法诺斯中军升起时，所有的长老同时呼出了肺里的空气……鉴于教皇战死而西帝君家族子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因此，佣兵王艾米殿下也并没有难为法诺斯，只是提出将进入法诺斯腹地土系巨龙的蜃域，这样的要求当然马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让所有法诺斯民众包括长老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艾米诺尔远征军有三艘战舰上没有什么兵，却满载了艾米诺尔大陆最高产农作物的种子，按照远征军几位负责军官的话说：“这些东西，艾米殿下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甚至派专人去冰封大陆收集。”这一句简单的话，把法诺斯大陆民众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与此同时，所有远征军将在法诺斯大陆驻守三年，远征军船队将陆续返航运送新的军团换防；在返航过程中，艾米表示，任何法诺斯大陆民众，只要愿意，即可随同船队一同返回。很显然，这两条政令的颁布，让“鬼煞神”的名声受到很大“打击”。半月后，根据法诺斯长老议事团的一致决议：达海诺、诺顿退役，梅林升任法诺斯本土最高军事统帅，而法诺斯最高军事统帅同时向长老议会与佣兵王艾米殿下负责。在同一天，艾米、大青山、池傲天、易海兰、霍恩斯等近千位人类、精灵、矮人英雄悄然踏上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