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河神发怒了

龙泉煤矿，是个私人的小煤矿，老板姓金，在这龙泉镇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不过此人在镇上的口碑不太好，背后人们骂他是黑金，也就是黑心金老板的简称。据说这处煤矿所在的山岭本来是一大片的生漆树，却被他强行买下来，把生漆树全部给砍伐一空，建了这个私人煤矿。不过承包生漆树的人奈何不了金老板，只得忍气吞声。这金老板极为迷信，在龙溪河神异之事发生之后，就变得忧心不已。幸好神异之事发生的时候刚刚快到中午，井下作业的矿工刚好出来了，所幸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矿洞中大量河水灌入，倒塌了不知道多长一段通道，这损失可就大了。所以他请来了本地最有名风水大师凌玄彦，也就是凌宇的大爷爷。大爷爷一到，金老板恭恭敬敬得把老人家请进了办公室。凌宇站在大爷爷身后，听着金老板讲解煤矿的事情。在听到没有人员伤亡之后，凌宇悬起的心也落下来了。大爷爷闭目养神了一番，才说道：“金老板，老朽先出去看一看才行。”“您老请走，我亲自陪你。”金老板连忙扶着大爷爷起来。凌宇也跟了出去。大爷爷在煤矿四周转了一圈，看了看地势，然后问了一下矿洞挖掘的方位等等细节情况。大爷爷一直都是神色穆然，让旁边的金老板心中忐忑不安。“金老板，我看你这地势山水，比以前可是有很大的变化，恐怕是在挖矿的过程中，坏了龙溪河的水脉，我问你，以前矿洞是不是进过水？”良久，大爷爷突然说道。凌宇心中一动，龙溪河的水脉在转弯角的位置有点泄气的感觉，水脉动力不足，所以他在对抗小溪河的水脉动力的时候，才选择这个位置。事实上，水脉泄气在现实中很常见，古代就有专门的风水师，利用这种泄气之法，来治理水患。人造运河，河道分流，制造水库，水坝，这些都会破坏水脉，造成一系列的水脉泄气，积气现象。金老板脸色一变，连忙点头道：“对对对，这是在两个星期前，挖通了一条地下河，河水灌了进来，不过我后来用石头把缺口给堵住了啊！”因为这事，还死了个矿工，不过被他用钱摆平了。“哼，愚蠢，你懂什么，水脉泄气，是堵得住的吗？必须开坛祭水，安抚河神才是。”大爷爷冷哼一声。“是是是，是我愚蠢，大师，只要能够安抚河神，我愿意做任何事情？”金老板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请来大爷爷开坛祭水了。开坛祭水？如果是以前的凌宇，肯定会嗤之以鼻，不过现在他算得上是龙溪河的河神，如果大爷爷真能沟通到龙溪河的意识光团，还是有一丁点可能性。当然，也仅仅是可能而已。毕竟想要通过祭祀来影响龙溪河的大意识，基本没有可能性，除非是在祭祀的过程中凝聚千万人的意念。“金老板，如果你真想要安抚河神，只有把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一起请来，在开坛祭水的时候诚心祈祷，这样才有一丝成功的可能性。”未等大爷爷回答，凌宇心中一动，笑呵呵道。他对这个黑心的金老板也是大有耳闻，很是不屑他的为人，正想借此教训他一把。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父亲在金老板的另一个煤矿中当矿工，后来发生了矿难，双脚被压断，成了不能自理的残疾，最后却只得到了不足两万元的赔偿，可这赔偿连医疗费都不够。最后这个同学只能辍学，外出打工赚钱养家。“这位后生是？”金老板发现说话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三角眼眯了起来。大爷爷笑道：“金老板，这是我的侄孙，曾经跟我学过一段时间。他说的很对，这龙溪河养育我们龙泉镇一方生灵，如果能够聚集十里八乡的人们，那么自然能够安抚河神，否则仅凭你我几人，成功的机会很小。”“凌大师，您这侄孙可是一表人才啊！”金老板称赞了几句，神色渐渐沉静下来，对于他自己的名声，自然是心知肚明，想要邀请这么多的百姓，基本没有可能，恐怕更多的人会在暗地里看笑话呢！“凌大师，要不开小坛祭水，先试一试？”想了想，金老板试探问道，如果真要开大坛，那么花费可就不小了，至少请来的人都要给红包才行。大爷爷笑道：“老朽是没有问题。不过成与不成，就要看龙溪河神的意思了。”“肯定行，肯定行，凌大师的水平在这巫溪那可是顶尖的。”金老板拍马屁道。虽然是开个小坛，准备的东西却是非常多，首先需要搭建一个祭祀巫神的祭坛，这很讲究，工字地基，粗木搭建的祭台，两旁是血祭灵木，用来悬挂祭祀用的大三牲和小三牲，在祭坛上摆放了一口铜鼎，里面烧的是香檀木。还有许多小东西，如红烛线香符纸鞭炮等等..．这祭坛设在山下的龙溪河边。大爷爷身穿巫师袍，脸上带着巫师专用的巫器面具，站在祭坛之上，而乔叔在一旁打着下手。祭祀的步骤一步步下来，已经将一个多个小时了，以大爷爷的身体，这么长的时间也难以支持。随着一通鞭炮响过，金老板带着所有的员工矿工跪在了祭坛之下。虽然这不是凌宇第一次见到开坛祭神，却是第一次认真去观察这种神秘的仪式。因为这次祭拜的河神，就是他自己。凌宇也觉得有些诡异，如果金老板知道自己要祭拜的河神就站在他身后，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番感想？大爷爷口中念着一句句的常人难以理解的巫咒，在祭坛之上跳着一种更难以理解的舞蹈。凌宇认识这种舞蹈，叫巫神之舞，在巫教的祭祀中，只有巫神之舞才能够赋予巫咒具有灵性，沟通到祭祀的巫神。大约过了一刻来钟，大爷爷一点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整个人似乎也兴奋起来，红光满面，口中念着的巫咒也越来越大声，随着流水哗啦声，现场的气氛给人一种奇异的神秘之感。突然，凌宇眼皮一跳，在他的脑海深处，似乎也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传荡着，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意识来到了盖亚空间中，惊讶得发现在他的光团周围，凭空出现了一些如芥子般的光点，这些光点中似乎环绕了一个微乎其微的意念，似乎在述说着某件事情一般，充满了渴望与哀求..．他敏锐地感应到这些光点在渐渐融入他的光团中，而那些零碎的意念也环绕在他的光团凝聚。“咦！这是...我明白了，巫师想要开坛祭神，沟通巫神，必须以损耗自身的灵魂意识为代价，融入所参拜的大意识中，这样才算沟通到大意识。难怪大爷爷老得如此快，精神也一年不如一年，比爷爷也大不了几岁，却苍老得太多了，这巫师根本是以损害灵魂为代价。”凌宇心中一动，恍然大悟，明白了巫师沟通巫神的真正含义。过了一会儿，光团周围的芥子光点出现得少了。凌宇睁开眼睛，却是祭祀仪式结束了。看着祭坛之上的大爷爷，心中一阵心酸，这巫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一名真正的巫师，沟通巫神，还不一定能够达成祭祀的目标。“好了，金老板，该做的老朽都做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在乔叔的扶持下，大爷爷战战兢兢得走下了祭坛，整个人似乎又苍老了一岁般，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疲劳。凌宇也连忙走上去扶着大爷爷，而乔叔开始收拾祭坛上的一些东西。“多谢凌大师！”金老板躬身道谢。他顺手将一个大红包交到了大爷爷的手中。很快，乔叔就背着木箱来到了大爷爷身边。大爷爷挥挥手道：“我们走吧！”“大爷爷，我来背您。”凌宇看着大爷爷精神有些不支，当即说道。大爷爷笑道：“你有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得动。”凌宇摸着脑袋笑了笑，然后扶着大爷爷朝着凌家村走去。主持过祭祀之后，大爷爷一般会直接回家，不会在现场停留，这是他的老习惯了，所以金老板也没有挽留。当走到一个山坡的时候，凌宇回头望了一下河边的祭坛，嘴角翘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轰隆隆！远处峡谷河道突然响起了一阵万马奔腾之声，接着一道洪流冲到了转弯角处，使得这处河道的水流一下子暴涨起来，一个浪头冲击在岸边的祭坛之上，哗啦一声，整个祭坛一下子垮掉了，木头滚了一地。而站在祭坛不远处的金老板等人直接被淋成了落汤鸡。“河，河神发怒了。”金老板看着眼前的一幕景象，浑身一震，一张老脸刷的一下惨白起来。然后他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凌宇三人离开的方向疯狂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