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用了一天的时间重整旗鼓,继续开始艰苦卓越的挤*工作。从第三天开始”他每天购买的黄金集中后运往火车站仓库,由王家找来的私人保镖看守,凑够一个星期的分量后,再武装直运西京的保险公司总部。一周旧屯的黄金不算太大的数目,甚至在回购范围内,但若是如此继续下去,高秋却担心由此引起的恐慌和强烈的不信任感虽然目前尚未体现出来……傍晚8点,江宁总行的灯依旧亮着。高秋走进企划部与营销部合用的会议室”嗡嗡的讨论声顿时为之一消。几十双眼睛望过来,赤红的像是要吃人的狼,疲惫的像是被狼吃了一半的羊。“辛苦了。”高秋安抚了一句,马上转问道:“有什么成熟的策略吗?”副行长唐昆好像装了弹簧似的跳起来,快速道:“有一点。”“说说。”“我们要加大广告投入,增加商户间的债券流通,我们要力图宣传出黄金债券的优势。”唐昆声音很大,内容更是大而化之,说是策略都勉强。没办法”不依靠强制推行的货币本身是缺乏根基的,何况又是遇到了强烈攻击的货币。明知如此,高秋仍旧有些失望,他看看下面疲劳的员工,勉强挤出笑容说:“不错”继续努力吧。”他甚至没有听取具体的内容就离开了会议室。里面的员工唉声叹气的,连日来的集中讨论让他们连羞愧的力气都没有。唐昆挪动了一下屁股,想追出去解释两句,最后仍旧选择了不出去挨骂。最近两周以来,高行长的心情可不好。比平时多兑换掉的旦吨黄金也许能够解释一半的原因。他的副手小声问:“继续吗?”“继续,行长没走,谁愿意离开就离开。”众员工顿时噤若寒蝉。高秋慢悠悠的走到楼道的尽头”进入公关部的会议室。二十几个人正讨论的激烈,看气氛比营销和企划部要好一点”但那眼睛是一般的红色”像是血都涌上来了似的。自从上个星期开始,银行职员就全是这种样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西班牙人入侵。某位不知名的副行长的描述如今广为流传,所言:银行养士以高薪”用时则不计生死。几个做不到同甘共苦的高层纷纷被高秋派往外地出差,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这句话。而在银行党组会议上,高秋也曾说:黄金债券活,江宁银行兴,黄金债券死,江宁银行亡。从今天开始,直到危机解除,本行只有过劳死的员工,没有提前回家的职员,谁要是受不了就放长假吧。他已经捆上了陈家到战车”除了勇往直前,就只能摔死了。银行党组成员在巨大的压力下纷纷表态:党员就要死在最危险的地方。银行内部也掀起了争当“过劳死”标兵的活动。如今晚间会议室讨论,就是为了争取“过劳死”而发展而来的活动。重赏重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悄然在江宁银行内部流通了起来。高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就是一个会议室一个会议室的转。有的听听,有的则沾之即走”遇到好的建议当面表扬,遇到不好的则一笑置之,但若是哪个部门有人长期不能参与活动”却会被迅速调离。高秋的动作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声势浩大却是必然的。陈易其实没有作出要求或定下目标,但高秋觉得自己有责任。他不止一次的说:“小陈先生半年培育的信心不能转瞬就毁在我手上”任何债券或黄金都是建立在信心的基础上的!”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脱离人的理想。接下来的日子里,曹渊连续不断的兑换黄金,并且同样huā钱撰写了一些新闻稿和评论文章,效果却比江宁银行的好摧毁总是比建设容易。虽然在高秋看不见的一面”曹渊同样辛苦”但挤兑的风潮渐显,要不是三家尤有顾忌,想要将债券接手过去,黄金债券的信用将被大大贬低。第三周,曹渊自诩吸纳了60吨黄金”再算算其他人兑换的数量,觉得陈易所余不多。到了这个时间,他才在江宁露面”并授意保险公司代为举办盛大的宴会,既是炫耀,也是一种和谈。除非将陈家彻底打垮,否则总是要和谈的。陈家数人、高秋、徐家都有接到邀请。陈易干脆,电话韩婕,请他和自己一起出席。华丽的衣服、霓虹的彩饰和价值百万的水晶灯,将保险公司的大厅装点出了电影中的色彩,除了由国企付款之外,一切都显示出温暖祥和的西式风采。“陈先生。”曹渊并非宴会名义上的主办方,因此能够在大厅内自由移动”直到陈易出现才来招呼。“我先去见几位朋友。”高秋虽然很想吐曹渊一脸,但还走向陈易点点头,离开了陈易颌首,勉强笑了一下”说:“曹渊。”“现在,你觉得是不走到了握手言和的时候?”曹渊露出谦逊的笑容,就是有点太假了。他的嘴角翘起”忍不住的想笑,却故作平静的说:“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你给我们的制造了不少麻烦。不过,把戏结束了,该到结束的时候了。”“你真的这么想?”陈易呵呵一笑。“和谈吧。”另一今年龄相当的水泡眼男人穿着短袖衬衣,系着大红色的领带出现在诸人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姓柳,柳川仲。”“柳哥。”曹渊笑了,亲热的拍着水泡眼,给陈易说道:“柳哥是柳家的代表”王家由我们代行权力,现在谈谈吧。”柳川仲一副睡眠未醒的模样,笑道:“如果你对前面的条件不满现在提出来正是时候。”韩婕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轻轻一笑说:“我有姐妹在外面,先离开一下。”“一起去。”陈易没有松开她,却对柳州仲和曹渊一笑道:“你们以为自己赢了……,我给你们一个和谈的准则”把黄金退回来,然后滚出江宁。”言毕陈易拉着韩婕就要离开。柳川仲的水泡眼终于睁开了,淡定的道:“陈易,客气点。”勹吨黄金我无所谓,连续三周总计旦炖?”陈易摇摇头,说:“你们过线了。”“过线?那又如何!”曹渊终于忍不住了,他昂着头,陈易不答”苹着韩婕向前面去了。曹渊红着脸生气心里实际有点忐忑”细细想想,最近两个星期,陈易的确没有再找过麻烦,就将他们当作是普通人一样处理。柳川仲小声说:“赶快通知你的人,首先要把黄金看护好,陈易名下有一个武馆,棒不定有什么高来高去的人物。”“知道了。”曹渊紧张的打电话回去千叮咛万嘱咐后”回来后悔的说:“这次搞的仓促了,应该选在黄金运完再弄宴会。”“仓库里存了多少?”“快10吨了。”“我想办法找几个关系”官方的好点。”柳川仲总觉得危险。10吨黄金要值25亿,卖了他们三个公子哥也没有。在他看来,这次挤兑黄金的危险,都在于黄金存放的危险几百亿放在哪里都让人不安心。柳川仲找了个角落,开始联系他所熟悉的人。江宁的各种武装力量非常多”〖警〗察、武警、野战部队和卫戍部队,以及各种安全机构应有尽有。铁路、港口等交通枢纽亦有自己的安保人员。柳川仲七拐八拐的找中低层领导,相对容易的避开了陈家的限制。在决策不需要承担责任的时代里领导者全凭喜好来判断决定”柳川仲不需要许诺太多,自然能找到上钩的人。当结束通话之后他看向陈易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友好了。几百亿上千亿的生意,要是又一点点独吞的可能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就连许诺陈易已经发行的黄金券不予追究,那也是建立在双方等势的基础上,要是等他们赚到了钱,自信心膨胀后,未尝不会有秋后算账的想法。“都准备好了。行动吗?”刘歆瑜穿了一席黑色的晚礼服,与陈易侧身交错。“柳家找了帮手”刘歆瑜惊讶了一下,即道:“没有在仓库发现陌生人”,“也许未到,帮就速战速决,行动吧。”陈易手上握着神术骑士,想要弄点东西”再严密的包围都是闲的。刘歆瑜的破坏欲望更强烈一些,此时诡秘一笑,前去吩咐了。“她似乎是学校的辅导员?”韩婕忽然来了一句。陈易闷闷的“嗯”了一句。韩婕很想暴力一下子,柳川仲却又走了过来。“柳先生。”陈易这次首先打了招呼,把自己挽救出来再说。“刚刚找了几个铁路上的朋友,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我的仓库。”柳川仲半真半假的说着”水泡眼笑凸了出来。陈易无聊的“嗯”了一声”同时看看手表。“您等时间?”陈易等了刀秒,才慢吞吞的说:“是也不是。”“怎么?咱们慢慢说,不着急。”柳川仲笑吟吟的,准备与陈易互相了解一番。曹渊从其背后匆匆赶来。他步子迈的极大”动作夸张迅速,只是因为所处环境,才没有开口就喊。“黄金丢了。”曹渊的嗓子沙哑,正是刚刚骂过人的状态。柳川仲没转过弯来,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胡说什么呢?”“一转眼,就没了。”曹渊哭丧着脸,该骂的他早就骂了,现在却轮到自己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