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问他:“SKY,你又做那个梦了吗?”天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友WILSON,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的,我又梦见那个女子。”WILSON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他,他看起来比以前忧郁多了。他不知在中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的印象之中,SKY一直是乐观温和的少年。即便十年前,他的父母双亡之时,他虽然深受打击,也仍然没有改变乐观向上的本性。那个时候,大家都担心他无法度过难关,忧心忡忡地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不过是七岁的孩子,却将自己关在房内数月之久。但他终于也能走出悲伤,再次以他温和的笑容面对所有的人。与那时相比,这一次的悲伤就淡了许多。他甚至不曾提过自己的经历,也从没有表现过有什么与以往不同之处。但悲伤却是无法掩饰的。他仍然过着相同的生活,甚至更加循规蹈矩,即便如此,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却都感觉到了他的悲伤。这种不动声色的悲伤才是最令人不安的。没有人主动询问他,大家都了解在他温和外表下的坚强个性,他若是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怎么问,都无法自他的口中得到只字片语。“你所说的那个交换学生计划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复,他们会将学习最好的一名学生送到这里来留学。”WILSON有些疑惑,如同这种芝麻绿豆般的事情,SKY居然会亲自向教育部提出来,而且更古怪的是,他一再强调交换的对象必须是对方学校中学习最好的高二学生。有一瞬间,他觉得SKY的眼中有一抹陌生的神情一掠而过。这抹神情让他吃了一惊,他想仔细看时,那双眼睛中的目光又恢复成了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镇定与从容。他心惊胆战地回忆着刚才的那抹目光,是温柔吗?如此温柔的目光,只有男人看着自己心爱女子时才会流露出来。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这是一个**而可怕的问题,若真是如此,只怕整个国度都会掀起轩然巨波。SKY再次提起笔,他凝视着眼前的画板,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是她吗?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二千多年前,褒国的皇宫。公主褒姒正在月下抚琴。月光清泠泠地照在她雪白的面颊上,她没有施脂粉,因而脸色略显苍白。她抚琴的地方,是花园荷花池畔一个小小的凉亭中。池中稀稀落落地开了几朵荷花,有白有粉,时而传来鱼儿戏水的声音。她的身边没有宫人服侍,她总是喜欢独处,不愿被人打扰。她的琴艺并不是特别地好,却哀婉莫名,让听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悲从衷来。远远的假山上,世子洪德默默地注视着她。月下的褒姒更加美得可怕。若说美也能让人感觉到恐惧,大概只能自褒姒的身上得出如此感受。她的美,极端不祥,如同丹鹤头顶那一抹艳红,美则美矣,却也剧毒无比。他便不免心如刀割。这些年来,始终是他陪伴在她的身边。从她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到如今婷婷玉立,美若天仙的十六岁少女。说也奇怪,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什么非份之想,大概是早便预料到这个女子不会是属于自己的。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不由自主地对她痴迷,但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也同样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他远去。这一天,迫在眉睫。一曲方罢,一道闪亮的流星划破深蓝的天宇。褒姒不由抬头,流星踪迹已沓,化为天际的流光。她心里一动,脑海之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赵叔带!赵叔带?!一想到这个名字,她便满怀急切,只望立刻见到此人。她搜寻着记忆,似曾听世子提起过这个名字,是周朝的大夫。对了,她想起来了,这个人现在就在城外,他是天子派来攻打褒国的大将军。过去的十几年时光,她都是一个冷漠多于热情的女子。她几乎是不笑的,因为人世间根本没有可笑之事。她也从不曾有过急切的感觉,从未一心渴望得到什么。这一刻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而怦然心动。她微微皱起眉,目光落在假山之上。她早便看见世子的身影,她感觉到他今天的目光有些与众不同。她却故做不知,这并非是矫情,而是由于她个性的冷漠。洪德对着她露出温暖的笑容,她知道他并非是她的亲哥哥,但十几年来,他却如同一个亲哥哥一样关心着她。她却没有回以一笑,脸上的神情仍然冷漠淡然。洪德不以为忤,他轻轻拨弄了下琴弦,琴声铮然。褒姒的琴是他教的,只是褒姒青出于蓝,早便超过了他在音乐上的造诣。褒姒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指甲有些长了,他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如非心里有十分难以决断的难题,绝不会让指甲长长也不修剪。她淡然开口:“哥哥还在为了天子征讨之事烦闷吗?”洪德轻叹:“姒儿,赵大夫围城数月,城中的食物都要耗尽了,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哥哥想要如何?”她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的,不愿多费唇舌。“我想投降,”洪德迟疑着说,他注视着褒姒,思量着如何提出自己的要求。褒姒淡淡地道:“哥哥若有话要说,但说无妨。”“你,”洪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来,“可愿入朝?”她清泠泠地目光在他的脸上扫了一下,洪德的心一颤,若是她不愿意,他竟无法强迫他。但她却很快便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愿意!”如此爽快,他不免有些失落,她愿意入朝,她一点都不眷恋褒国吗?她推案起身,“即是要入朝,哥哥就快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就把我献给赵大夫,以解褒国之忧。”她似是迫不急待,竟提出明天就开城投降。洪德叹了口气,他早知她不是属于他的,却仍然无法忽视心里的不舍。她反而安慰他:“哥哥把我养在宫里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朝有用我之处。我入了朝,定会成为得宠的妃子,到时我自会向天子美言,褒国能保得一世无忧了。”洪德点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他转身向花园外走去,只觉百般无奈。最初时,他就将褒姒当成一个工具买下来,但十几年相处,他毕竟是个人,对方又是聪明美丽的女子,又岂能真的无情。他仰天吁了口长气,天明之后,他就打算向城外的赵叔带表示褒国投降的诚意。这是一个诸侯割据的年代,天下布满了小国,每国自有国主。虽然大家都奉周国的天子为主,但偶然也会做一些越矩的事情。结果便是天子派兵征讨,有时也会有附近的诸侯跟着添乱。征讨之下,最终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进贡一些钱财妇人之类的东西,来平息天子之怒。赵叔带年少有为,是朝中口碑极佳的少年将军。无论是对诸侯的战争还是对北方犬戎的战争,只要是他带兵的从来不曾失败过。更难得的是,他为人德厚,从来不纵容麾下部属**辱掠,对于战败的敌人,也是十分客气的。洪德相信,只要将褒姒交给赵叔带,并且表示褒国永远臣服之心,他一定不为己甚,绝不会伤害褒国的一分一毫。只是,褒姒进了朝,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向着花园外走,很想回头看一看,但终于还是咬牙忍住。不是自己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属于自己。褒姒目送着洪德离开,她自然知道洪德的心事。这些年来,她与洪德有着同样的预感,她终有一日会离开褒国,离开这个自小成长的地方。她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她不会是属于洪德。她必将要去更恢宏的所在,她必会成为更举足轻重的女子。这或者就是她降生于世的使命!“去找赵叔带!”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她。她想视而不见,但那声音却很固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心底响起:“去找赵叔带!见一见他,再决定自己的命运!”去找赵叔带!去找赵叔带!!她蓦然起身,好!我就去见一见赵叔带,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我如此牵肠挂肚。褒姒身体里我的灵魂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把她说服了。她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一直想着赵叔带,那完全是出于我的一魂三魄的意愿。褒姒向着四周看了看,花园之中空无一人。宫人们都知道公主喜静,独自抚琴的时候最恨别人打扰。她们也乐得逍遥,趁机偷懒。她轻轻一跃,便轻飘飘地跃上了墙头。她身怀武功这件事,连洪德都不知晓。她也不曾向谁学习,偶然的时候看看洪德练剑,她几乎是过目不忘了。不仅如此,她更是无师自通,她自信自己的武艺在国内罕有敌手。她也不知这些武功是哪里来的,仿佛是天生就会的。随着年岁的增长,自然而然便信手拈来。她跃出墙外,外面是偏僻的小路。她早已经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如同这般地私自出宫,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一路向着宫外奔去,身子轻盈如同一阵清风。她轻易地躲过守城兵士们的目光,自城头飞掠而过。对于自己的异于常人之处,她也会觉得不安。很多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并不象是一个人,反而象是个妖孽。当这样想的时候,她便会突如其来地悲伤莫名,好象有什么人,深藏在灵魂的某处,曾经伤她至深。城外不远,即是赵氏的兵马。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认出中军大帐的方位。她并不善长行军布阵,只是觉得赵家的军队看起来井井有条,一丝不乱。她想起关于赵叔带的种种传闻,他应该是很精通兵法的。她避过军中巡逻的耳目,来到中军帐外。她堂而皇之地站在帐前,帐帘是掀起的,一个少年将军正坐在帐中低头研究着布阵图。他虽然全神贯注,但褒姒一到了帐外便立刻警觉,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一动,这个人的目光,为何……如此熟悉?她再次觉得悲伤,他,好似前世见过。赵叔带亦是一怔,他行军多了,练就了极敏锐的感觉。那并非是什么武功,而是多次出生入死之下,所形成得如同野兽般的预知能力。当女子一出现在他的帐外,他便知道有人靠近,但他万万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美若仙子般的少女。女孩身穿月白的轻衣,衣是上等的丝绸所制,有风或无风,衣袂皆若有所思地飞扬。她身上全无饰品,只在发间插了只淡蓝色的花。在此之前,他还从来不曾见过蓝色的花。不知为何,乍一见到这个女孩,他竟轻轻地打了个冷战。女孩美到了极致,也可怕到了极致,他似从她的身上看见了离乱的运命。但他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不止是因为她的美丽,还因为她眼中那一抹深入骨髓的哀伤之色。如此悲哀,连灵魂都因这哀伤而寂然。一个如同她这般美丽年青的女子,为何竟会哀伤到这个田地?“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军中?”“我叫姒儿,我来就是为了看你。”“看我?”赵叔带一愕,“你知道我?”“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是,”她轻轻蹙起眉头,“我却不明白我为何要来看你。”赵叔带心里一荡,褒姒这般神情竟让他心生不忍。他也并非不曾见过美女,他的未婚妻雪姬公主就是极美的女子,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以往所见过的许多被称为美女的女子竟都变得索然无味。她的美并不止是人生得美,更可怕的是她身上所带的那种致命的魅力。也许这便是上天的意愿,造出一个迷惑男人的尤物,使其倾国倾城。“你是褒国人?”他问。褒姒点点头。他的脸沉了下来,“如果你是褒国人,我便不能放你离开。”褒姒有些惊愕,过去的十几年间,还不曾有男人沉着脸与她说话。她更有些好奇,难道这个男人无视于她的美丽吗?“你要怎样?”“我不知你是如何进入我的军中,也不知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我要先将你收监,直到攻下褒国以后,才能放你。”褒姒瞪大了双眼,他居然说要将她收监,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十几年来,这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好笑的男人。她便莞尔一笑,一笑之间,连帐内的烛火都失去了光彩。赵叔带怔怔地看着她的笑脸,这是怎样的女子,怎么能够如此之美?“你想将我收监,我却怕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赵叔带双眉微扬,“如此说来,你还是高手。”褒姒转身向营外奔去,回眸望向赵叔带,“来追我吧!只怕你未必能追得上。”不必她说,赵叔带已经奔出帐外。只见褒姒纤秀的身影在士兵之中穿行,足不点地,如同驭风而行。他心里一动,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厉害?他连忙跃上一匹战马,打马向褒姒追去。褒姒奔跑的速度极快,快愈奔马。但她却有心引着叔带向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两人越跑离赵军大营越远。叔带心里一动,她故意将他引出来,莫非有什么圈套。虽然想到以褒姒这样不可思议的武功,本不需要用圈套来对付他。但他为人谨慎,又是行军在外,突然见到这样一个少女,总觉得处处透着古怪。他伸手摘下鞍畔挂着的弓箭,高声喝道:“你莫要再跑了,若你再跑我就要用箭射你了。”褒姒却一点也不怕,回眸微微一笑:“你射我试试。”她今天已经笑了两次,她自己都觉得惊异,对着这个人的时候,连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赵叔带皱起眉,他手上暗暗用劲,折断箭头。将弓拉满,“嗖”地一箭向褒姒射去。他虽然猜测以褒姒这样的武功,要躲开这一箭应是轻而易举,但他仍怕误伤了人,所以用无头之箭射向褒姒。哪知褒姒不躲不闪被这一箭正正地射中背心,她“唉哟”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赵叔带一惊,箭头虽然已经折去,他却怕箭上带着的力道震伤褒姒。他从马上下来,扶起褒姒,只见她双眼紧闭,似连呼吸都没了。那支没有头的箭便落在她身边不远,照道理说,她就算受了伤,也应该伤得不重。他轻声呼唤她:“姑娘,姑娘!”想起她自称叫姒儿,但改口叫她:“姒儿!姒儿!你怎么样?”女孩却仍然一动不动。他无奈,只得用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触手之处,一片冰凉。他大惊,难道这女孩被他射死了?他连忙摸向女孩的心脏,只觉得温暖柔软。他一怔,连忙缩手,女孩已经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非礼我。”他急忙后嫁了几步,“对不起,我刚才是想看一看你是否受伤。”褒姒悠然起身,拾起身边落着的那支箭:“你为什么要把箭尖折断?你怕伤到我?”叔带沉下脸,淡淡地回答:“无论对方是谁,在未弄清对方的底细以前,我都会这样做。”褒姒默然,他对她的美丽无动于衷吗?她不由仔细地打量着他。他并非是俊美异常的男子,但却胜在淡然出尘的气质。他的五官即不是太刚毅也不是太柔和,身材即不太高也不太矮,但奇怪的是,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特征长在他的身上,居然莫名地和协。她想,其实他真的很有……男人的感觉!她便忽然说:“我们成亲吧!以后我跟着你走,天涯海角记不分离。”她一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其实这句话完全是在我的授意之下说出来,我对于勾引男人实在没有经验,何况太婆婆一再暗示我要直接一些,这是我能想出来最直接的办法了。赵叔带一怔:“你说什么?”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便不再想收回。而且,虽然今天的她有些莫名其妙,但那些话也并非完全背离她的心意。在见到赵叔带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联系。那种联系虽然微弱,却丝丝缕缕,斩不断理还乱,好似是来自于前世。“你不愿与我成亲吗?”赵叔带又后退了一步:“我已有婚约,如何能够另娶他人?”她的眼神一黯:“你已经有了婚约?”赵叔带点了点头,她的目光黯然,他的心竟也跟着黯然,为何他要这么晚才遇见她?“你喜欢她吗?”喜欢?这是一个从来不曾有人问过他的问题。所谓之婚约,父母之命,姻妁之言,自己是否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赵家是朝中显贵,与雪姬公主联姻正是门当户对,还有谁会在乎喜不喜欢。“你不喜欢她对吗?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与她成亲?”赵叔带整容道:“君子言出必践,我即已经与她有了婚约,就绝不会停妻另娶。无论我是否喜欢她,她都是我的妻子,而且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好象,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这样冷冰冰地拒绝她,只为了使她伤心。她便忽然生出怨恨,为什么你永远是这样?她道:“你刚才摸了我的胸口,你不知女子的贞洁是最重的吗?我还如何嫁人?”她这样说也是夸大其辞,那个年代的女子,贞洁还不至于重于性命。但她就是要想尽办法逼他,只因他也曾经苦苦地逼迫于她。生命不过是一次次的轮回,也许在每一个轮回之中,我们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故事。他伸出右手,“刚才是这只手摸了姑娘,为了保住姑娘的清白,我愿意将这只手斩下来。”他居然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向着自己的手腕斩去。褒姒一惊,他宁可断臂也不愿娶她吗?她便更觉幽怨,虽已忘记,上世的恩仇却在悄然地累积。她抱住他的手臂:“将军切不可如此,你是国家栋梁之材,怎能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就自断一臂?若你真的这样做了,我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苍生。”她口中这样说,心底的恨意却在悄然深植,我要你的手臂有何用?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如此待我。他凝神看她,仍是淡然的素脸,自她蓦然冰冷的眼神中,无法猜测她的心意。“我不能娶你。”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是说与她听,也是说与自己听。他毕竟是不能娶她的。她淡淡地道:“谁要你娶我?我以后的夫君必是人上之人,就算你想娶我,只怕还不够资格呢!”她抓起地上的箭,“我走了!不出三日,我们还会见面。”她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纤秀的身子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叔带目送着她奔远,知道自己是万万追不上她的,只怕此生都不能追上她的足迹。他低下头,看见那朵淡蓝的花落在地上,想必是刚才自褒姒的发上落下来的。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将花捡了起来。花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花与她极是合适,美到了极致也可怕到了极致。他想到她说不出三日,他们还会见面,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察觉到自己竟在盼望着与她的再次相见,他忍不住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在心中暗骂:赵叔带啊赵叔带!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切不可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