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理论和教义,严格的来说,是没有什么真假高低之分的,只要抓住人类的弱点和需要就可。肉体脆弱生命短暂,是人类的弱点,渴望永生不朽又是人类的需求,如果结合了一些人性,并且在自我体系内能够自圆其说,就已经是不朽的理论了。教义也许对智者来说,对强者来说,不过是虚假的欺骗而已,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在世必须寻找人生意义,死后必想获得不朽——而没有办法靠自己力量的来获得这些。安尼恩的教义,一方面就是说,人类的生命短暂如秋叶,因此何必为生死和杀戮悲伤呢?另一方面,强调责任,活着时为自己的凡尘责任和宗教责任而战斗,死时更是虔诚的回归神。一个凡人,如果在一百年内,是可以没有信仰而活着,因为肉体上的感官就已经可以让他觉得有存活的意义了,但是如果能够活一千年一万年,那没有信仰的生命迟早会崩溃——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安尼恩才强调责任,这是维持高等生命的心灵基石(我在这里的确认为,一个人没有信仰,是不可能存活千年,无论是信仰科技也要,善良也好,公德也好,神也好,假如人类的生命延长,那未来必是信仰社会)安尼恩的“责任说”维护了凡世统治的秩序,又强调了“战斗灵性说”,那已经具备推广的基础,这也足够了。当然,日后神学家,更是把这粗鄙的理论进行完善,升华到了进化论与圣灵论的高度,认为整个世界都是优胜劣汰的世界,而无论是任何一种生命,都要强调奋斗和战斗来获得生存与发展,从更高层次上说。每个人都必须通过不断晋升来不断靠近神,所以战神安尼恩,代表的是无上圣灵的灵光,从而超脱了战争难以避免的杀戮感……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在现在,还残余着部落制的王国,某种程度上,的确太脆弱了。首都屠杀灭绝的消息过后,诸侯联军顿时为之分裂,六万大军分崩离析,王室军队虽然是哀兵,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大军战败,王者被斩杀,整个王国已经分崩离析,而占领者的大军在这片土地上生杀予夺。按照神的旨意,获得大胜的伊巴尼立刻登基称王。成为了杜兹斯王国的第一任王者。当然,带着二万军队的瑞恩斯坦,其实力几乎可以与王国分庭抗礼。因此经过激烈的讨论和争辩,瑞恩斯坦获得了登陆时的半岛的全部领土——这些领土加起来,面积足有3万平方公里,瑞恩斯坦把这个半岛取名为“特尼亚岛”,在这基础上建立“特尼亚郡公爵领”,并且获得5万奴隶,当然,公爵有权赐予他的部下领地和爵位,只需要从他的领地内分出土地就可,这些贵族同样受到王国承认。而原来的图吉坦王国其它领地。首先是王室领地全部归于伊巴尼所有,幸存下来的王室部民这时除了一支逃亡外,其它的都已经株连而尽,战争中有功的骑士甚至士兵都一一奖励,册封爵位和土地,至于其它的部落民,按照势力大小和归顺程度一一册封为贵族,但是那些坚决不肯臣服和改信的部落,立刻杀光。这样的过程当然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情。不过伊巴尼此时已经熟练于政治和军事,对这样的事情一一处置,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唯是多点时间而已。在战争中建有功劳的普利卡,也晋升为男爵,授领一百五十平方公里(以前的爵士庄园就被没收了),不过他却现选择了在特尼亚郡的郡内,而等于是获庇于瑞恩斯坦公爵。在王国中,血风腥雨在不断延续着,但是在特尼亚郡,本来地广人稀,所以也没有什么政治和宗教可言,瑞恩斯坦公爵也没有介入现在的王国内政——这不但没有意义,而且还会引起冲突。所以,现在就是内政的时间了。半岛,有一些低山,但是大部分是平原,经过考察,在半岛上发觉了四处优秀的天然港口,而其中一个港口连同附近的领地,就是普利卡的“弗卡比男爵领”,这是一处优良的河流冲积平原。普利卡带领着他的族人,已经获得的500奴隶,正在努力的工作着,首先就是焚烧出一大片平原,然后就在肥沃的土地上,选择有着河流的地区建立木栅栏,这些木栅栏都是树木,雨水一下的话,甚至会长出枝叶来普利卡的族人有2500人,再加上奴隶,合起来有3000人,他们忙碌的建造木屋,远一点的海边,是用连树皮也没有录的粗木钉垒一下,就形成了简陋码头,只能停泊几条渔船,这些船现在就是食物的部分来源。而在木栅栏内,土地上已经引入了水,并且种上了庄稼,普利卡对此非常满意,现在种下,到了秋天,还可以获得收获,那就可以度过今年的困难阶段了。这次战争,他不但晋升到了3级青蔷薇骑士,最重要的是,他的表妹斐可索也晋升到了5级牧师,而在事实上具备了准主教的晋升资格——可惜的是领地内的人口只有3000人,如果能够达到一万信徒的话,只要她再升一级,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领主的名义请求教会册封她为这块男爵领上的主教。脱离战争,斐可索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就在这样想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怎么了?特西?”“爵爷,外面来了一群逃难的人,你看看怎么样处理吧!”特西报告着说,自从普利卡晋升成了男爵后,他就立刻按照新获得的领主权,册封了四位真正的骑士,而特西就是其中一位。“我去看看。”在四名战士的保护下,他来到了木栅栏外,这时,才发觉斐可索已经在木栅栏门口了,不知道说些什么。逃难的人大概二百余人。大部分穿着破烂的兽皮,有的甚至就围着草裙,有的女人甚至就露出了干瘪的**,也有一些孩子在其中,他们面黄肌瘦,手中只有一些木棍和石块,看见了普利卡到来,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喊着。这种土著话,并不是通用的,普利卡只能勉强辩识几个字母,他有些皱眉,问着:“斐可索,他们在说些什么?”斐可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着:“他们的首脑由于不肯改信吾主,因此被判为异端部落而被摧毁,现在首脑死了,部民被杀死的被杀死。其它的四散而去。这一支就来到了这里。”顿了一顿,她说着:“你能够不能够接受他们吗?昨天你还说领地内人少呢,而且。我们不接受他们的话,那他们就会全部饿死或者被杀死的。”“异端,那可不行,如果我们接受了他们,立刻会引起教会和王国的注意和审判,严重时,连我们自己也会受到惩罚,我知道你同情他们,但是你总不能冒着连我们的族人都变成叛逆和流亡者的风险来收留他们吧!”普利卡立刻用安尼恩的官方语言说着,这些话。一般土著是听不懂的。他知道自己母族的人,原本就是土著,因此对土著有着相当大的同情,但是这样的口子可不能随便开。斐可索顿时一惊,是的,信仰问题是最严肃的事情,谁也不敢在这上面出问题。“告诉他们,我们只接受悔改的信徒,如果他们能够改信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神。那我不但会给予他们食物,并且允许他们获得土地和房子,但是如果不肯,那我不会施舍任何一块面包和一杯水。”一块面包和一杯水是小事,现在仓库内有以前几年积蓄的粮食,从海上运输而来,而且战利品也很多,不要说二百人,就是二千人都可以承受得起,但是这是宗教问题,就算是给异端一杯水一块面包,如果给人知道了,就是同情异端,信仰不坚定的大罪。斐可索点了点头,就这样翻译着,但是出于他们的预料,这些翻译一出来,在场的人都匍匐在地,然后急促而大声的说着什么。“他们说,他们愿意抛弃以前的神,信奉安尼恩·鲁布埃塔,只要你能够收留他们并且给予他们面包。”真是一群信仰不坚定的家伙,受到了旧大陆宗教信仰的普利卡顿时心生出鄙视,他虽然有土著的血统,但是却已经不能理解这种随意改变信仰的作法,不过,只要他们肯悔改并且信仰安尼恩·鲁布埃塔,那收留他们就没有什么大风险可言了——现在领地很大,区区三千人根本无法开发,急需要人口。“带他们洗澡,然后就进行洗礼改信仪式,仪式之后,才能给他们食物,然后就叫他们努力工作!”普利卡顿了一顿,然后说着:“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也完全按照这样的规矩进行,注意,在他们洗礼改信之前,不能给一块面包一杯水,违反者,我亲自吊死他!”说到这句话时,普利卡眼神中暴烈出凶狠的光来,他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好,如果给公国抓住了罪证,那连梅丝尔也很难维护他,但是反过来说,只要他不在宗教立场的大是大非上出问题,他也用不着担心——王国毕竟是分封制,领主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有全权,国王也不能随意加罪,更不能随意赐爵和剥夺。不远处就是河流,现在是深夏,到处是灿烂的阳光,这一群人都被赶到河中洗澡,上下洗的非常干净,而在男爵目前简单的神坛前,仪式——已经准备了,等他们全部到了神坛前跪下,已经差不多是靠近黄昏了正是全民祈祷之时。3000人几乎全部跪在了神坛前,歌颂着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的荣耀,这时,宗教仪式还不算繁琐,每日祈祷的时间并不算长,大体上一场祈祷就是半小时,在半小时后,正常的祈祷就完成了。不过,今天没有结束,所有的信徒都留了下来,观看改信仪式,不管是什么宗教,改信仪式都说明了神和其它神明之间的信仰争夺中又取得了胜利,因此这样的场合基本上是相对隆重。斐可索和二个见习牧师跪拜在神坛前,用着规定好的语言歌颂着神,并且企求神来见证信仰,随着这样的祈祷,神坛的能量冒出了光,焰,在光焰之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符号。当这种光焰一旦产生,斐可索说的话就直接变成了神圣的语言,这种语言超越了凡尘的语言之间的隔膜,甚至连那些跪拜在地是土著,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神圣力量与清晰的承诺。“你们将抛弃原本的神,而奉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之名,行神所指引的道路吗?”“是!”土著在这种光焰中颤抖着。“今说信神的,神和人都在听,如是真信,必将得救,如是虚假,必受神的谴!”没有必要多问,随后的斐可索的话,与光焰结合,直接变成了神圣的语言回荡在所有人的心中。然后,庞大的神圣能量,随着这话,而淋浴到了所有的人的身上,甚至包括观礼的信徒身上,顿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伤病愈合,全身轻松,精神抖擞。其实改信仅仅是一个开始,教会中自然有自己的章程,一开始改信,无论是不是真的如此应是,教会和神,都会给予一个机会,不会计较现在的口是心非,但是在其后一年中,教会和神职人员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帮助他们真正建立信仰,并且每日参与祈祷,但是如果在一年之后,还不能具备最起码的信仰,那就会以欺神之名而被处死。神和教会当然不可能允许无信者或者异端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