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热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很快就放满了桌面。等端菜上来的伙计都退下后,婠婠左手轻轻的揭起半张面纱,露出丰润诱人的香唇,右手用筷子夹起菜肴,缓缓的送进樱桃小嘴中。其轻尝浅嚼的神态,动人无伦。比起秀珣来也毫不逊色。“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自己不吃吗?”对于我的注视,婠婠开始还能装作毫不在意,但最后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娇嗔道。“其实对我们来说,就算几天不吃东西也没有所谓,我来这里其实更多的是想品尝美食,因为这是一种享受。但现在能这样看着你,我就觉得不用吃东西也很满足了。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现在的情景,我们好像就是普通的一对夫妻在吃饭一样,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我单手捧着下巴,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欣赏着婠婠大发娇嗔的样子。“才不像呢!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我的父亲才是。” 婠婠鼓起粉腮,气鼓鼓的说道。“那现在呢?”我想也不想的就脱下面具,露出真面目后微笑道。“你不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要戴上面具吗?现在就不怕会有麻烦找上门了吗?” 对于我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婠婠惊诧的问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当然不能再戴假面目,而且暴露就暴露吧!能让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一脸理所当然的答道。这个决定虽然来得突然,但为了博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就算真的让李渊和李建成知道我来长安又如何,在唐室现在四面受敌的时候,难道他们还会蠢得来对付我。“你做事情怎么就这样喜欢不顾后果。” 婠婠责怪道,但却掩饰不了嘴角泛起的那一丝喜悦的表情。见到目的已经达到,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举筷为婠婠夹菜后,也开始放怀大嚼,吃个不亦乐乎。见到我这个样子,婠婠先是露出一个拿我没有办法的‘气愤’表情,接着也不甘示弱的重新拿起筷子,和我斗快般将菜肴送进嘴里。但就算是如此,还是没有丝毫损害到她的美态。在我和婠婠的‘努力’下,桌面上的菜肴不一会儿已经被我们如风卷残云般‘消灭’,而且还是婠婠比我吃得更多一点,更让我出奇的是,婠婠的樱唇上连一点油迹也没有,就像刚才完全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似的。“我也很久没有吃得这样痛快呢!” 婠婠掏出丝巾擦拭了一下粉唇后,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如果你还想吃的话,那就再点几个菜吧!”我好笑道。“才不要呢!其实平常我根本不会吃这样多东西,都怪你我才会如此失态。” 婠婠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让我大喊冤枉。“既然你不想再吃,这个位置又不能看见外面的美丽景致,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好吗?”我笑着提议道,“哼!你要赶着回沙家见你那个五小姐吧!”婠婠不知是真是假的娇哼了一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道。“又说起这件事了,其实事实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摇头苦笑起来,只好将刚才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是这样,但你敢说你真的对沙芷菁没野心?” 婠婠听完我对李建成和赵德言关系的推测,先是沉思不语了片刻,当我以为她会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那想到她却又继续‘争风呷醋’道。“这个……。”我尴尬的用手指挠着脸颊,因为确实不能否认婠婠的话,起码我是真的决定了要在离开长安前再见沙芷菁一次,问清楚她的心意。“早就知道你的为人,还偏要辩解,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喜欢这样,要到真的不能砌词狡辩时,才会坦白呢?” 婠婠没好气道。“我投降了好不好,如果以后我再看上那家的美女,一定会事先告诉你,还让你给参考意见。”我摊开双手,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道。“讨厌鬼,我才没有兴趣知道这些无聊的事。” 婠婠嗔骂道。“现在先不说这个问题,我想确定一件事情,赵德言是不是不单和大明尊教有协议,也和李建成有勾结?”我疑问道。以婠婠一贯的作风,竟然会在听见这样重要的秘密后一点也不在意,我略一思考就肯定阴癸派是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毫不在乎。“一说到你不想说的话题时,你就只懂得岔开话题。” 婠婠发出一阵轻笑,接着娇喘细细的说道:“不过你的推测没错,赵德言确实代表颉利和李建成达成了支持他成为大唐皇帝的协议,所以可达志才会来长安加入长林军。”婠婠的声音有着令人百听不厌,心颤神动的强大感染力,虽然我心知肚明这也是她修炼天魔功后的一种现象,但还是禁不住心中一荡。“颉利和赵德言究竟在打什么注意呢?一边和大明尊教计划联手对付唐室,一边却又和唐室的太子合作。”我收敛了一下精神,又问道。“这和赌博时将赌金放在不同的两个地方是同一个道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完全相信大明尊教。至于赵德言和李建成之间是否还有什么计划,因为只限于他们两人知道,我们就不了解了。” 婠婠摇头道。从她这翻话中,就可见连赵德言和李建成身边或者都有阴癸派的人,其中当然以李建成身边的人最有可能,而且身份地位看来还不低。“唉……,这些人还真是无聊,为什么就这样喜欢争权夺利呢?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做很辛苦吗?”我一时感触的叹气道。“你这不是也在骂我吗?” 婠婠**的娇嗔道。“呵呵!我这只是一时的感叹,可没有说你的意思。不过就是因为我认为这些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才希望你能脱身而出,不再管这些事到我身边来,安心的做我的小娇妻。”我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婠婠,真心诚意的说道。“不要再说这个问题好吗?” 婠婠沉默不语,不一会儿才低声道。“如果你没有要紧的事要赶着做,能陪我游览长安的名胜吗?我可连路也不认识呢!”我感到婠婠心中的矛盾,心中一阵怜惜,不再逼迫她,在心中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后,微笑着说道。“好啊!” 婠婠知道我又岔开话题,不过这次却是为了她,声音恢复一向的欢快,点头应声道。我让伙计过来收帐,因为我和婠婠坐在最角落处,堂内的所有人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恢复了真面目。所以当看见我完全变了样,由一个中年丑男变成英俊的年轻人时,立刻就让过来的伙计大吃了一惊,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们走吧,娘子。”我放下银两,不再管伙计,走到婠婠身边,将手伸向她,柔声道。婠婠自然而然的伸出纤手让我握住,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润,我感到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和刚才按着她光滑的手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当我和婠婠走出福聚楼的大门,只是走了几步路,立刻就感觉到一道目光从三楼处落到我们的背后。凭着感觉我们知道这视线的主人就是刚才见过一面的可达志,不过因为他不能见到我的正面,当然就不会看见我现在真正的样子。“你刚才不是说想参观长安的名胜吗?再走一段路就有一处。” 婠婠将玉臂穿进我的臂弯内,半边娇躯挨往我身上,凑近我亲热道。“是吗?那真的要去看看了。”我察觉到婠婠好像是特意要气可达志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同时也为见到她佻皮的另一面而感到有趣。我们两人沿着大渠西岸北行,在婠婠的解说下,我才知道原来这条大渠名字叫永安渠,不但是横贯长安城南北的最大河渠,更是供应长安一半用水的水运交通要道。不一会儿,婠婠就带着我在一座建筑物前停下步来,我抬头望去,忍不住大吃一惊,只见门匾刻有“无漏寺”三个大字。往里望去,只见里面虽然麻雀虽少,但样样俱备,大殿、藏经殿、讲经堂依次排列。东西侧有菩提殿、厢房、跨院,院内花木扶疏,闲静雅致。“不是吧?竟然来这里了。”我在心中不由得升起荒唐的感觉,因为我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忘记石之轩就是装成这里的主持来掩饰身份。“这是无漏寺,规模虽然不大,但建造得精巧别致,而且香火鼎盛,和长安另一座寺院东大寺齐名。主持大德乃长安城德高望重的人。” 婠婠却没有发觉到我的异样,一边拉着我走向无漏寺的大门,一边为我介绍道。如果让她知道和祝玉妍爱恨交缠、比起慈航静斋更让阴癸派戒惧的石之轩原来就隐藏在里面,不清楚会有何感想。“你竟然会带我来这地方,还真让我不可思议。”我语带双关的苦笑道。一方面当然是说婠婠竟然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凑巧将带我到石之轩藏身之处,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魔门一直和佛道两家对立,外在表现在权力的斗争上,实际上却是思想的分歧,我本来还以为魔门的人是绝对不会进佛寺道观的。“我又不是要进香拜佛,只是进去参观罢了,这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辟尘还不是除了荣凤祥这个身份外,还有洛阳老君观观主避尘这个身份吗?我们圣门自汉代以来,和所谓正道的斗争便—直处于下风,没有非常手段,又怎么可能生存下来。” 婠婠轻耸香肩,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可想不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就引出婠婠这样一翻话来,而且细心思考下来,她的话确实不无道理。据我所知,本来魔门的信念也只是一种普通的学说,但到了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学,人人都奉儒学为正统,然后才有正邪之分,魔门也由此而诞生。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不断的受到逼害,魔门也益发离经叛道,思想更是走向极端。而且因为其中更不时出现席应和尤鸟倦这类毫无因由也能滥杀无辜的人,名声就更是变得越来越差,这种情况就这样毫不间断的劣性循环下来,终于发展到现在人听人怕的地步。“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不过大德这名字还真常见。”我收起心中的感叹,另外升起了一股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既担心又兴奋的情绪,同时更想起成都大石寺的那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方丈也是叫大德,一时之间脑海中充满了复杂的念头。“你是说成都大石寺的方丈吧!不过他在前段时间已经死去,唉……。” 婠婠不知道是否由此想起席应,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我试探着问道。“席应和边不负被岳山所杀的事你也清楚吧?因为这件事破坏了我们早定下的计划,虽然边不负就此死去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婠婠毫无顾忌的答道。因为我早就知道婠婠讨厌边不负,更曾经听她说过希望我能杀掉边不负,所以我知道她现在说的完全是真心话。“现在真是多事之秋,本来大明尊教的事情已经够我们头痛,却又出来了一个功力大进、行踪飘忽的岳山。” 婠婠顿了顿又说道。“我想岳山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见到婠婠语带担忧,我忍不住安慰道,但话一出口就已经心生后悔,在心里大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