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向已经在码头上的卜天志喊道。卜天志模样丑陋,左颊还有一道长约两寸的刀疤,予人狰狞的感觉,只不过我也不以为意,手下的人只要是信得过才是最重要的。“公子请稍等,属下马上就去问一下。”卜天志抬头应了一声,就带着两个手下去查问了。不久,卜天志就带了一个渔民打扮的人上船,或者应该说强逼他上船才对。从这人的口中,我们才知道原来是码头上的人刚收到消息,有一批约三、四百人契丹马贼,正由十多里外赶来,很快就将会到达这里。“契丹马贼?” 我皱了皱眉头,随口问了一句。“公子,这还是由我来说吧!我以前也曾经听说过这一带契丹马贼横行,据说这些契丹马贼趁中原战乱,乘机勾结我们汉人中的败类,组成东海盟,专抢掠沿海的城镇,劫得财货女子,便运返平庐。而且契丹马贼人人武技高强,马上骑射的技术功夫更胜人一筹,兼且来去如风,东海盟现在的盟主叫窟哥,便是契酋摩会的长子,擅使双斧、武技强横。”卜天志见到他带上来的那渔民惊得口齿不清,根本回答不能完整的说一句话,不耐烦的插嘴道。“骆马湖这里不是骆马帮地盘吗?怎么不保护你们?”我听完卜天志的话,本来并不清晰的印象,也记了起来,心里暗想‘难道都任这人还是和契丹人结盟了?’,口中同时向被带上来那渔民问道。“前不久这些天杀的契丹马贼就曾经来过抢掠,大当家亲自抵挡,最后虽然将其击退,但大当家也伤重不治而死,而骆马帮的兄弟也伤亡惨重,现在剩下的人手只能勉强据守下坯,没有可能来这里救援我们。”这渔民语带哭咽,悲痛的答道。听这渔民的语气,好像还十分尊敬都任,让我顿生荒谬之感,因为这改变也实在太离谱了,一个本来应该是勾结契丹马贼一起残害乡里的人,现在竟然变成为了抵抗侵略者而牺牲的英雄。“那你们明知道这样,为什么不先躲避一段时间,等骆马帮重整旗鼓后,再出来打鱼呢?”一见到这渔民可怜的模样,贞贞几个的同情心又泛滥起来,不明白的问道,看来她们还是在牧场呆得太久,不清楚现在世道的艰辛。“我们都是以码头为生,就算明知冒险,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们又怎会想到那些蛮贼会这样快再次来抢掠,这位公子和各位夫人,你们也快离开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渔民无奈的叹气道,接着最后的语气已经转为哀求,其实让我们早点离开,就是想自己可以快点逃跑而已。“这些可恶的契丹人,想不到到处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放那个渔民离开后,君嫱生气道。“契丹和我们高丽相邻,不时也来我们的边境抢掠,不过因为我们希望契丹人能作为我们和更凶残的突厥间的缓冲,所以也只好一直忍着他们的恶行。”见我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君瑜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也这样讨厌他们,那我就灭了他们吧!”我淡淡的说道。这群契丹马贼竟然胆敢打扰我和老婆们的游玩兴致,这已经是死罪一条了,更何况如果传出来说我一听见他们来的消息后就开船逃跑,那我以前好不容易建立出来的名声还不是会毁于一旦,我还能继续吓得住对飞马牧场有野心的人吗?而且我还想找人试试在不留力的情况下,我现在的实力到了那个地步。“公子,这些契丹马贼好勇斗狠,你一个人去是否会……。”卜天志不敢明说,但我也清楚他的意思,虽然我以往的战绩惊人,但一来这次要对付的人数不但多达几百人,更是素悍勇之名的契丹人,所以难免有点怀疑我是否托大。“志叔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充满自信的说道。“我们也跟你去。”众女中武功最高的几个齐声道。“你们给我乖乖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我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众女清楚我平时任她们‘欺负’也没所谓,但只要一露出现在的神情,那就表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好都不再说话。只不过虽然众女都戴上面纱让我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我却感到其中几女射出来生气的目光,看来我回来后又有得好受了。在往骆马湖的必经之路上,我悠闲自得的躺在路旁的一棵树上,等候着契丹马贼的到来,而在不久前,我才刚收拾了一队十几个来探路的先锋。又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蹄声渐起、自远而近,远方则尘土漫天扬起,初时只能看见一排黑点,转眼已见到那些手执矛箭的契丹马贼,总数约有四至五百名之多,比起那渔民所说的更多了百多人,不过看在我眼里却没有多少分别。在看见路上伏着十几条尸体后,几百个契丹马贼却在离我十丈许远处勒马停下,无不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而他们坐下的战马却发出狂嘶之声。只见贼寇领头者是个满脸胡须的凶猛大汉,背插双斧、身披兽皮黑革,显得气势迫人。他左旁则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汉人老者,容颜冷峻、双目神光电射,看来是一个内家高手。而根据我从卜天志那里得到的情报,这两人应该就是窟哥和有‘狼王’之称的米放。米放首先和窟哥互相对望了一眼,接着才落马带着十几个面相凶狠,身形凶悍的契丹马贼走向伏尸路上的同伴。检查过后,米放就发现死去的人身上不见任何伤痕,如果不是他们脸上残留著临死前的恐惧表情,双眼大睁显得死不瞑目,或者他还会以为他们只是睡着而已。见到这诡异的情景,就算以米放和契丹马贼一贯以来的凶残,都禁不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究竟是谁做的?”看见米放打手势表示安全后,窟哥才又带着十几个人落马到走前面来,沉声问道。“你们难道就不能来得早一点吗?不知道让我等可是很大罪的。”不等米放说话,一直隐藏着气息的我终于开口说道。我定下的计划已经达到,所以也是我现身的时候了。而窟哥等人听见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都是心中一震,一同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你是谁!” 见到我从树上跳下,窟哥厉声喝道,但同时打出手势,让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虽不算聪明,却绝不愚蠢,也隐隐感到事情的不妥,因为如果我不是有恃无恐,又怎敢一个人在路上等他们这群穷凶极恶的契丹马贼。“你就是米放吗?”我没有回答窟哥,只是望着米放,好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冷冷的问道。窟哥一向的战术就是“来去如风”四字真言。打不过就溜,教人碰不他的尾巴。而他能纵横山东,实与熟悉地理风土的米放有莫大关系。来到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窟哥等若有目如盲的瞎子,而米放则是引路的盲公竹。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米放,那这股肆虐多年的契丹马贼根本不会造成这样大的危害,所以比起窟哥这些契丹人,我更痛恨米放这个汉奸。“阁下是?”米放被我一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心生恐惧,语气出奇恭谨的问道。“你这种投靠外族,残害自己同胞的人渣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随手将手上的刀剑插在地面上,慢慢拔出,淡淡的说道。米放想不到我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顿时色变,而窟哥却双目凶光一闪,随着他一挥手,马贼中顿时冲出五骑往我合拢过来。但眼看我就要被马匹撞到在地上时,窟哥等人只看见银光一闪,马上本是悍勇无比的契丹大汉好像突然变得毫无力量,浑身软绵绵地从马上向反方向堕往地上,而俊马则马不停蹄的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远远奔去。当看到倒在地面上五条尸体也是不见任何伤痕,更不要说有鲜血流出后。窟哥等人马上就明白到杀死那十几个先锋的人原来就是我,不过更加让他们震惊的却是我可以以刀劲剑气杀人的功夫。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刻我一闪身就已经瞬间冲进了马贼的阵中,刀剑毫无定法的挥出,接着在我面前五丈范围内的所有马贼都应声掉落地。窟哥等人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世上竟然会有能发出如此形如实质、而且威力惊人刀劲剑气的人,心中震撼得无法形容。不过我可没有兴趣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刀剑如斩瓜切菜般上下起落着,每一刀、每一剑挥出都必然有十几人倒下,偏偏他们坐下的马匹却丝毫无损。而在震惊中惊醒过来后,一众马贼终于开始懂得反击,只不过我还是挡者披靡,视对方的刀矛剑戟、劲箭如无物,因为这各式的兵器,在离我身体五尺距离时,就早已经被我的护声气墙抵挡下来。在这时刻,我只感到体内的内力生生不息,没有半点衰竭的感觉,因为对于现在全身的经脉都经过修炼而且充满真气的我来说,对付这些人需要付出的真气,比起我恢复真气的速度远远少多了。片刻之后,又有两百多人在我的刀剑下即时毙命,被击中的人,全都是立刻死去,连重伤的都没有一个。而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也在剩下包括窟哥和米放在内的契丹马贼心中蔓延,他们开始想落荒而逃。但在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想动也不能一动,连坐下的马匹也不例外。‘道心种魔大法’在某一方面可以说是最厉害的精神攻击,但要我一次过压制住这么多人,让他们不能逃跑,暂时来说我还是力有不及,所以开始的时候才会定下计划,先引起他们对我的恐惧,再逐步削弱他们抵抗的意志,最后才能做到现在这结果。“你们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一天吧?就等你们也尝试一下以前被你们所害的人无助的感受吧!”我冷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慢。接下来的情形,已经变为了我单方面的屠杀,剩下的契丹马贼连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声也不能够就全部倒下了。虽然我知道这些人渣罪大恶极,但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感觉还真是不怎样舒服,还好经过我开始的杀戮,剩下的契丹马贼也不多,我在他们的阵中来回冲刺几次后,很快场中就只剩下窟哥和米放最后两个大活人。望着逐渐走近的我,窟哥和米放都是心胆俱裂,面色煞地发白,偏偏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我想到了,你是徐子陵!原来你是徐子陵!”米放突然嘶声喊道,让我也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因为想不到他竟然还可以说话,看来他的功力果然还算不错。“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我面无表情的冷冷道。“你根本不是人,是魔、是魔鬼。” 窟哥竟然也能叫出声来,难道这是因为自知将死,所以拼发出来的潜力吗?“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历来不和死人计较那么多,而且做魔鬼也比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牲好得多。”我淡淡的说道,手上的刀剑最后一次挥动,窟哥和米放两人同时发出临死前的凄厉叫声,堕落到地面上。接着我望了一眼远处的一个山丘,才往骆马湖的方向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