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飞鱼帮（下）

程素素脸色有些难看，毛脸雷公汉孙大圣当着她的面骂安县令，她心里如何能舒服得了，毕竟安县令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安县令夫妇收留，这刻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不过程素素看出我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她忍住并没有作声。我对孙大圣道：“是啊真巧，过几天我还要去双城呢，那是首都，小弟向望已久呀。”孙大圣一拍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越来越有出息，我这当大哥的心里瞧着也高兴，那天不是你一把将我从神蛋下拉了出去，大哥我早已经肚破肠流了，一直想表示一下我的谢意，可那段时间大哥一来手头没有钱，二来你也太忙了，一直没有寻到你。现在大哥我手里有点闲钱，看你的样子也很悠闲，难得咱们今天能碰面，走，喝酒去。”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都快下午了还喝什么酒啊，“还是算吧孙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要陪素素回县衙拿行李呢。”“怎么又要去县衙？”孙大圣疑问道，他对官向来没有好印象。旁边的老六轻轻碰了碰他提醒道：“大哥，这位姑娘是安县令的义女。”孙大圣一脸尴尬，他对着程素素抱拳道：“抱歉了弟妹，刚才不知道你是安老……安老县令的义女，大哥我是粗人，说话就是这般，你别往心里去。”孙大圣的一声弟妹让程素素也颇为不自在，可是她却并没有出声纠正，只是微微一笑道：“官与民总会有矛盾，呵呵，没事儿。”孙大圣不再和程素素客套，他扳起我的肩膀就往街上走，“这次总算逮着你了，不醉谁也不准走，自从三圣死后这段时间老六想出很多抓收入的法子，飞鱼帮可算富得流油了，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买什么，不行买头整猪炖着吃，专挑那肥肉炖，保证香的你呀，吃一顿想两顿吃两顿想下顿。”我差点没想吐了，那猪肉确实是好吃，可也不能光整肥的啊，上次应征帮县府运神蛋，孙大圣为了表示我对他的救命之恩，把他和老六碗里的肥肉全给了我，还盯着让我吃下去，把我腻的就差当场呕吐。我有心拒绝他，可孙大圣不拘小节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拉着我就往路边的酒店进，无奈我只能抱歉地向身后程素素看了一眼，程素素一笑，乖巧她了跟在我身后不再言语。我暗道，算了，只要不吃那肥猪肉，我就陪他喝两杯聊聊天，反正下午的时间还有的是，就当午后休闲了。＊＊＊＊＊＊两位飞鱼帮的大汉见目标拐着路要跑，二人一使眼色便从后面追，咕啡咕噜一辆破猪车从街正中经过，两人脚步受阻，这时候小矮子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儿，把人放跑了还赚个屁啊，那是十枚铁币啊，怎么做事越来越不机灵，让孙老大知道了还不骂咱们哪。一个大汉道：“矮子哥放心，他们跑不了，那条胡同没岔路，咱们直接追进去便是，带着个女人谅他也跑不快。”小矮子道：“那赶紧的，打他一顿然后吓一吓那女孩子，让那位老板再上来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咱们就算收工，回头把钱往上一交，孙老大保证夸咱们办事得力。”双城国没有马，也没有牛这种动物，好点的人家便用猪拉车，那破猪车好不容易过去了，三人撒开脚丫子就跑向胡同口，小矮子很少亲自出马，主要是他的力量太弱了，很多主儿见到他本来有点害怕就不害怕了，所以他通常是躲在幕后，这次见目标是个白脸少年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妇人，他决定亲自上场表演一番。“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小矮子跳进胡同口一叉腰就扯开嗓子喊，谁知道刚喊出个‘此’字就被大汉一把捂住嘴抱起来拖到一边。小矮子挣扎着拉开他的手道：“你傻啊，抱着我干什么？就行你们喊，不许我喊一遍威风威风啊？”小矮子大吃一惊：“啊，孙老大和六哥在里面打劫？咱们赶紧进去帮忙吧。”大汉道：“孙老大若在里面打劫倒也好了，咱们上去呐喊助威可老大好像在搂着那小白脸亲热。”小矮子呸了一口从大汉怀里跳下来，“我呸，你以为大哥像你呢，动不动就沾我点便宜，孙老大那是堂堂的孙大圣，他只好女人不好男人，上次我们去戏馆还包了个妞，喝，那妞叫漂亮，整了一个草窝式的爆炸发型，我混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那股野劲至今让人回味无穷，忙得我和孙老大一晚都没有睡。”这里男尊女卑性风开放，当然只是对男人开放，女人开放的只是从事特殊职业的那些。另一个大汉偷偷跑过去窃听了两句回来抹了把冷汗道：“幸好刚才有破猪车挡路咱们没有抢着下手啊。”“怎么了，老大假扮亲热却暗地里把他偷了？”“偷个屁啊，你知道那个小白脸是谁？”小矮子道：“肯定是那美妇的相好，那个小妇人倒是味道蛮不错，莫不是老大看中她了？幸好我们没有出现，否则坏了老大的好事这可丑了。”大汉道：“不懂闭上你的嘴，那男的是赵神医！“啊！”小矮子和另一名大汉立马闭上了嘴，一句乱七八糟话也不敢讲了，赵神医是谁，那是孙老大的救命恩人哪，人家在万分紧急的时刻，不顾自已生命安全硬是把当时因为饿得没有力气逃离险地的孙老大一把拉出险境，而且人家居功不傲慢，不以救命恩人身份自居，还屡出奇点子让民工们省时省力地完成了运神蛋任务，晚上孙老大和六哥又因此获得白吃大猪肉的机会。前些日子孙老大手头宽裕了就想请人家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可四处打听找不到人这才知道人家高升了，去了省府当了神医，虽然”到人，可这消息把孙老大喜的，比听说三圣公了还兴奋，自己兄弟救命恩人有出息他当然高兴。说起三圣公之死，受惠最大的莫不过飞鱼帮了，以前有三圣公压着，他们这些人收保护费收不上来，拦路打劫经常反而会被人家打，抠七挠八挣两个钱还要被那三个家伙白拿很多去，他背后有狗师爷，飞鱼帮得罪不起啊。后来飞鱼帮停业整顿，这伙人窝在家里几天没出门，这一出门就突然发觉变天了，三圣公嗝屁了，狗师爷让人打得半死待在家里也不能出门，天下好像唯飞鱼帮独大一般。众人连连打探这才知晓，原来杀死三圣公打烂狗师爷屁股的人竟然是飞鹰府的赵神医，也就是帮民工出点子的赵钱，孙老大知道此事后连连笑了整整二十八声，此后便只字不提，外人不知道，可飞鱼帮的人知道，孙老大越是敬重的人他越是不说出来。想通此道理小矮子也抹了一把冷汗道：“好悬哪。”两个大汉也连连道：“是啊好悬，万一把他打伤了，回头孙老大非剥了我们皮不可。”小矮子白了两个大汉一眼道：“把人家打伤了？我问你俩，你们自以为比三圣厉害多少？”两个大汉道：“矮子哥，你这话问的，我们要是比三圣厉害以前还能让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吗？”小矮子道：“那不就得了，人家单枪匹马手无寸铁硬是杀死了三圣，咱们三个刚才若是冲上去，只怕这会儿早挂了，所以啊，被孙老大剥皮那是轻的，重的是冒犯了那家伙我们哪是人家对手啊。”“对啊，”两名大汉也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人家冒雨瞬间击杀三圣，这事传的飞鱼县无人不知，老百姓把他一手出神入化的本领传的绘声绘色，好像说是因为淋了雨打了个喷嚏，两个圣公便死了，后来一跺脚另一个圣公就挂了。“都怪那个死胖子！”小矮子恨恨地道：“那家伙与人家结仇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可他竟然不告诉我们，险些让我们冒犯了孙老大的恩人不说，还差点把咱们哥仨当新三圣公给害了。”“不错！”两名大汉也想起这码事儿来，“胖家伙居心险恶，就算胡同里那人没有一身本领，可他是孙老大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咱们岂能陷大哥与不仁不义，回去找他算帐去。小矮子很聪明，他道：“慢着，咱们要先想个理由，不然飞鱼帮以后声誉就毁了，谁还敢来找我们帮忙办事儿？孙老大若是知道我们毁了飞鱼帮的声誉，不把咱们的骨头拆了才怪呢。”三颗脑袋嘿嘿奸笑着凑到了一起。牛胖正站在远处急的不得了，那两人拐下胡同，接着那三个家伙也消失了，虽然说钱还在他的手上，但现在他不关心钱，而是关心能不能把事情办好。其实小矮子三人误会了牛胖，牛胖根本不知道三圣公是被谁杀死了，民间的流传有时候确实是正确，但牛胖是上层人物，他只知道衙门放出的官方消息，说三圣是为了争夺谁先上仙儿姑娘互相残杀致死，此事与赵神医毫无半分关系，牵扯到飞仙姑娘，牛胖吧不得那三人早点死，情敌能少一个算一个。远远的见那三个帮人出气的家伙出现了，牛胖急匆匆跑过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把他们拦下来。”小矮子神色严肃地道：“呃……两位兄弟，咱们公事公办，上！”两名大汉也不说话，一人擒住牛胖，另一人冲着他的脸上就是老拳暴击，牛胖本来刚刚被人用凳子砸了个半死，这下遭到突然袭击剩下的半条命也差点去了，“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你们的老板，你们打我干什么！我有钱，是我出钱打别人！”小矮子狠狠地踹向牛胖膝盖，牛胖扑通跪倒在地上，小矮子心里道，害得老子差点成了大哥的罪人，还差点把赵神医给得罪了，我今天不打你个半死就不是矬子，不过他嘴上却道：“他妈的，老子们是认钱不认人，刚才那位老板出了一百枚铁币让我们来打还你，哥们受着吧，谁让人家出钱多呢。”小矮子唯恐牛胖这时候拿出更多的铁币来反击赵神医，所以多报了个验，牛胖一听这才‘明白’怎么个事，他边护住脸边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他不是出一百枚吗，我出一百五十枚，你们，你们给我回去打他！”小矮子一挥手让两名大汉停住手道：“好，有钱我们就干！拿钱来我们去打他！”牛胖一摸口袋道：“我随身哪带的了那么多钱，先欠着回头我马上还给三位英雄。”小矮子不理，一挥手两名大汉又开始了踢打，牛胖喊道：“别，别打了，我是牛记的少主人，我家里钱有的是，还差那一百五十枚铁币吗，我给你们二百，不，不，给你们二百五！”“你他妈才是二百五！”小矮子一脚踏上了牛胖的胸口，道：“哥们，我们这卖买是童叟无欺，谁给钱多我们就帮谁打人，而且不赊帐，若是你赊他也赊我们喝风去啊，这是杀头的卖买，欠帐是万万没有的道理，你呀，今天就挨着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恩人就是传说中剖腹取子的赵神医，”边喝着酒吃着肉孙大圣边道：“那天县衙门口分手后，我们飞鱼帮因为业务不佳隐藏了一段时间，于是更不知道你的消息，后来大家重现江湖才知道，城门口的三圣死了，狗师爷也被人打了，派人去一细打听，原来赵老弟就是赵神医，想不到你文弱弱的书生竟然有那等本事击杀三圣，真是替我们飞鱼县除了三大害啊。我听瓦哈妮讲民间传说的版本多了去，说什么我拧一下鼻涕都可以当暗器杀人，官方虽然已发布公告讲明三圣的死因，但老百姓宁可相信那些传说故事，因为他们太需要英雄了，可又有几人知道，那三圣真是被我和程素素杀死，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其实我也是拼了命去一博才侥幸过关。书生老六道：“大哥，赵神医既然有救你的本领，杀三圣又有何难，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啊。”孙大圣举杯邀我道：“对，对，老六说的不错，读书人用词就是高明。赵老弟拉我的那一把及时有力，当时坑下有二十几号人，只有你才有那等身手救人。”孙大圣哪里知道，要不是他伸手扯住了我的脚，我根本不会去拉他，现在我这救命恩人当的心里有些发虚，“呵呵，两位大哥，这事休提也罢，当时也是无意之举，大家还是喝酒吧。”书生老六敬。”道：“有此等大功而不傲者赵先生是我见过第一人，我们飞鱼帮上下都对你极为钦佩。”我岔子开话题问道：“刚才多次听你们提及飞鱼帮，这个小弟有所不明，两位大哥可以讲一讲吗？”孙大圣笑道：“这有什么，飞鱼帮就是我和一伙无所事事的朋友混在一起成立的帮派，平常收个保护费抢个劫啥的。”书生老六解释道：“赵先生莫误会，我们收保护费那是帮人真办事，商铺出了问题咱兄弟真刀真枪跟人干，这里清静不怕别人听到，至于打劫之类的事咱们只挑那些官家地主，对于穷苦人家，就算我们想抢他们也没什么可值得抢。”基本上飞鱼帮就是双城国的黑帮了，而且还是性质比较清白的黑帮，我笑道：“说起来你们也是劫富济贫的好汉了。”书生老六笑道：“啥好汉啊，人家好汉是替天行道，我们纯粹是为了自己吃喝，总不能把手下那票兄弟饿死吧。”呵呵，这就是标准的黑社会、黑帮，只考虑自身的利益，我道“没什么，我有一个好朋友他也从事这等行业，莫要小看黑社会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而且发展的好了将来会比一些大公司还要来钱。书生老六神色一动道：“愿听赵先生教诲。”孙大圣诚恳地道：“赵老弟，老六是读过书的人，他计谋多是我们飞鱼帮的军师呢，最近飞鱼帮能大获收益他的功劳最大啊。”老六分辨道：“大哥，若说功劳那全要算赵先生的，若不是他击杀了三圣，我的计谋再多有什么用，一件也实施不了，是他替我们扫平了前进路上的障碍，我们应该大大的感谢他才是。”孙大圣道：“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大恩不言谢’吗，我就是这么个道理，赵老弟想要我的头，只要吱一声我随时拿刀切下来以报恩德。”孙大圣说的很认真，我吓了一跳：“孙大哥，这话说的太严重了，我要了你的人头有什么用，晚上守着还怕的慌。”孙大圣和老六都哈哈大笑，“是啊，赵老弟有美人相伴，多了一颗臭猴子脑袋就不像话了。”孙大圣满脸络腮胡，跟猴子也差不多，这也是我给他起个大圣译名的原因。书生老六向我讨教黑社会的经验，我便栋一些他们能用的上的简单说了说，比方说贩点私盐倒点铁币搞家妓院放高利贷开赌场什么的，至于收保护费看场子那更是基础工作，只是飞鱼县资源有限，飞鱼帮再发展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老六由衷地赞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这里读书都学习黑道吗，呵呵，我也是有了前车之鉴才会有的放矢，毕竟朱达的兄弟盟经营的可是世界一流，这点小小的经验上了初中的地球孩子都知道。孙大圣道：“能得到我家军师赞赏的人，赵老弟是第一个啊，今后你可要经常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嗯，你就是军师的军师，简称军军师。”我和老六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我道：“孙大哥，小弟适才也说过了，我过几天要去京城，恐怕咱们一时半会儿见不了面，不过我若出更远的门一定会提前向你告别。”老六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像赵先生这等有出息之人自然不会委屈在飞鱼县，旦有机会将来时机成熟我们飞鱼帮也会向京城飞展，飞鱼县的这滩水太小了，将来还望赵先生能不吝赐教。”这书生老六眼光确实长远，若是有他扶持说不定孙大圣的飞鱼帮还真能坐大，这二人心地都不坏，若是他们掌控着黑道也算双城国之福了。我道：“赐教不敢当，大家有时间喝喝酒聊聊天那是可以的。”孙大圣道：“赵老弟你在哪里住，回头我让手下的兄弟给你送点钱去先花着。”我笑道：“谢谢孙大哥了，小弟现在不缺钱。”孙大圣着急地道：“别呀，你不要钱这怎么行，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你看你要娶媳妇生孩子用钱地方多着呢，怎么会不缺钱，哥哥我现在有钱，跟我客气我可会生气。”我解释道：“孙大哥，我真的不缺钱，我和几位朋友还投资两千铁币办了一家公司呢。”“哦，这么大的手笔，但不知是哪家公司？”老六问道。“跃进建筑工程公司，”我实话告诉了孙大圣。孙大圣道：“好，我记住了，你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儿，你去京城的时候公司由哥哥我罩着，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当然你回来后没人敢打你的主意，那三圣都敢杀，飞鱼县还没人敢来挎你的虎。”民间的传言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我的‘恶名’是闯出去了，有人想打我的主意也要先思量一番，看了看天色不早，我道：‘孙大哥，六哥，小弟今天还有事儿不能再奉陪了，见谅。”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孙大圣倒没有再阻拦，“赵钱兄弟啊，今后咱哥俩多多亲近，今天就不再打扰你们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