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泽华的酒量是自己练出来的,这一点恐怕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既然以为是准备进政府机关的,他觉得早一点做好准备,能防患于未然。只要你想醉,只要你敢醉,只要你不敢醉,把酒量练出来是迟早的事。多你经常喝得要吐的时候,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才放心,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干部要调走,这虽然只是官场中的顺口溜,可是谁又能不论,这样的说法没有道理呢?官场之中,鲜有不会喝酒的领导干部。不能喝酒,就无法跟人打成一场,很多事情,在酒桌上办,比平常办要事半功倍。在酒桌上,最令人关心的当然是人事问题,而能让人快速融洽起来的,当然是说一些领导的秘闻,特别是说说各自领导的秘闻。但是今天因为有侯天明跟邓泽华在,领导的秘闻当然就怎么好说了,何况朱代东本身就是卢东海领导,他怎么能当着朱代东的面,调侃上级领导呢。你现在能调侃其他的领导,会不会以后当着别人的面,调侃自己呢?除了向朱代东汇报了行政干部学校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外,卢东海还想从朱代东这里打听一下最近市里的人事调动。人事调动,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属于很**的问题。而在我朝,人事跟政治是息息相关的。人事问题,不但要考察干部的能力、品德,有的时候还要照顾和权衡各方面的利益。当然,这最后一点,主要是一把手要考虑的问题,他虽然主抓干部建设,可以为所欲为的调动干部。但是除非他的掌控力强到了极点,否则有些人事问题,他必须让给别人去处理。卢东海是市行政干部学校的校长,正处级干部,虽然是行政编制,可是在学校当校长,在别人看来,那也是一把手,但是如果能去政府机构,他是宁愿不当这个校长的。现在可能没有机会,但是他得让朱代东知道自己有这个意愿,以后有“坑”的时候,就能随时跳进去。朱代东何等聪明之人,卢东海稍微提了半句,他马上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可是这样的事,朱代东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一来他跟卢东海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二来目前市里确实也没有合适的职位。在官场之中,不能轻易承诺别人,哪怕只是一些肯定的语气,都要尽量少用。因为你答应得太过肯定,以后如果办不成的话,别人就会怪你甚至怨你,原本是一件跟你完全无关的事情,最后却把你牵扯进去,多冤?“卢校长,你们这个卢姓,好像在楚都市并不常见?”朱代东问道,卢东海想谈人事方面的问题,但是朱代东只想谈生活,这里他的职务最高,整个吃饭的节奏,也就由他来控制。“是的。我们卢姓虽然是大姓、古姓,但是在楚都市卢姓人口并不多,在机关里工作的更少。但是我们卢氏是河洛文化之源。远古时候以老虎为图腾,以耕田为生,以藤条纺器皿,而我们卢字的繁体字,就是上面是个“虎,字,中间是个“田,字,最下面是个“皿,字。”卢东海说道。“省公安厅的卢邦楠,是不是跟你是一宗的?”朱代东突然想起,他对所有在楚都市工作的工作的干部,不管是省、市、区、街道,都非常的熟悉,何况卢东海他还打过交道。“朱市长认识他?”卢东海惊喜的说,他跟卢邦楠确实是一宗,两人还是堂兄弟的关系。如果卢邦楠跟朱代东的关系好,那以后卢邦楠那边,也得多走动才行。“我原来跟他有过一面之源。”朱代东说道,卢东海是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当初自己刚到干部二处的时候,因为楚都市公安局的程凤林要调任省公安厅,担任交警总队的副总队长,可是最终程凤林却因为种种原因,不但没能上任,而且还调到西城分局担任政委。这次武邦致出事之后,程凤林又在积极行动,想重回市公安局。毕竟他作业一名副处级干部,总是待在分局,而且还是当二把手,怎么说都不合常理。可是他下去容易,但想要调上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公安局确实缺一个副局长,可是全市加上林木、水上,有八个分局,还有市局下面的几个支队,个个都有成为副局长的资格,他想要爬上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是我的堂兄。”卢东海微笑着说道,不管卢邦楠跟朱代东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朱代东既然主动说出了卢邦楠的名字,显然对卢邦楠是熟悉的。“哦。”朱代东应了一句,这样的话题只能到此为止,再深入下去的话,那就是下次的事了。“天明,虽然我分管行政干部学校,但是你可不能有,因为我曾经是你的老师,你就要有特别待遇的想法。今天当着卢校长的面,以后你在学校,一定要注意:谦虚谨慎、好学上进。可以适当的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积极争取进步,现在入党了没有?”朱代东关切的问,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在学校的时候,不要总是把跟自己的关系挂在嘴边。低调其实才是最好的张扬,该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总会知道。如果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反而就会过犹不及。“还没有。”侯天明不好意思的说,自从进了大学之后,他的学习积极性下降了许多,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玩,想尽千方百计的玩,要玩出huā样,玩出个性。“天明现在是系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他的入党申请学校正在研究,以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很快就会被党组织吸纳。”卢东海笑吟吟的说道。“东海同志,你不要替他撤谎,我看他入党申请都可能没有递交。我国的大学制度是严进宽出,但是行政干部学校不能像其他大学那样,在校的时候,也要对学生严格要求。”朱代东说道。“是的,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要求,大力整顿学校纪律。”卢东海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朱老师,我还真的没有写过入党申请书。”侯天明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以前没有写,并不代表现在不能写,你不向组织靠拢,以后如何成为组成的一员?如何为组织工作?”朱代东嗔怪的说,如果能在学校就入党,对于以后的个人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朱市长,我跟天明今天晚上回去就写申请书,明天就向组织表明心迹。”邓泽华在旁边说道,他从一开始在卢东海办公室里的〖兴〗奋,到宿舍里的忐忑,再到刚才进门后的拘谨。现在看到朱代东其实是上很和蔼可亲的人之后,他又慢慢亢奋起来。“邓泽华同学,我刚才对侯天明的勉励,希望你也能听进去。在学校的时候,你如果不多学点东西,以后到了单位上,你想学,也没机会学了。”朱代东说道,在学校的时候,很多人都要靠老师逼着才学点东西,可是到了工作单位上,如果你的能力不足,那就会面临很危险的境遇。在社会上闯荡,讲究艺多不压身,其实到机关里上班,何尝不也是如此?可是有很多人,在学校的时候,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当他们在单位上,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为时已晚。“谢谢朱市长对我的关心和鼓励。,…邓泽华激动的说道。虽然侯天明是自己的学生,可是在为人世故方面,邓泽华比他更精明一些。如果他们同时进机关,或许邓泽华会比侯天明要更容易受领导器重。但是如果从长远来看,侯天明的发展前景会比邓泽华要好一些。官场之中,万事皆有可能,就算是朱代东,现在也无法判断他们以后的成就。回去的时候,朱代东亲自送他们出的门,还叮嘱侯天明,有空的时候,就到家里来玩。虽然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听到卢东海和邓泽华的耳中,却是莫大的荣幸。回去的路上,卢东海特意把侯天明叫到自己身边,亲切的问他一些关于跟朱代东的趣事。跟卢东海相比,侯天明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功利心,就算是到现在,他还只是把朱代东当成是自己的老师。虽然侯天明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别人又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卢东海亲自把他们送到宿舍楼下,卢东海还特意下了车,跟侯天明和邓泽华一一握手之后,才返身离开。能有这样的待遇,恐怕全行政干部学校也不多,邓泽华很羡慕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机会。“走吧。”邓泽华一拍侯天明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可是侯天明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不但脚下没动,而且好像没有听到邓泽华说话似的,双眼呆呆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