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将万恶归于己身

此役，矮人王国仅以伤亡七千的代价，全歼人类联军三万大军，以及千多名魔法师，还有200多名英雄！“他是个魔鬼！我们必须赶走他！否则连神灵都会降罪给矮人的！”矮人将领们的抗议，给玛多兰和索瑞森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可偏偏却无言以对，因为连他们都认为对方是个魔鬼！“好吧，我会跟他说的，让他主动离开这里……你有其他意见吗？”玛多兰向着神色复杂索瑞森问道。说心里话，索瑞森并不像让那人离去，毕竟其强大的战力，足以左右战局胜败，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我同意！”索瑞森无奈且痛苦的说出了违心之语，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三个字，会在不久的将来，让数以万计的矮人，死于战火。如果那个人在，他们将不会失去生命，战争的天平也将完全倾向于矮人，可他却做出了那么恐怖的事情，那是矮人、所有智慧生命都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魔鬼！魔鬼……”兰娜一直在喃语着这句话，已经说了许久，她的眼神变得毫无焦距，整个人都抱着膝盖，萎缩在地上，她感觉好冷……好冷……这一天，对她思想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以前所坚信的思想，被那个人击的粉碎，随后那个人又在她的心中点起了一把明亮的火炬，充满了光明，甚至耀眼的让人刺目！可仅仅过了那么一点时间，那把火炬就变质了，不再散发灼热的光芒，而变得冰冷而森寒，一幅幅魔鬼的面具，在火炬的旁边飘来飘去，饱食着鲜血和生命，纷语着屠戮与死亡……虽然那个人邪恶的确凿证据，已经明白无误的展现在了兰娜的眼前，可她却已经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可山洞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漫无边际的血河，以及战俘们死前的哀号声，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真的啊，他真的是邪恶的魔鬼啊……她好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固执的跟进去，那个人犹豫了片刻后，又为什么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既然做坏事，做如此邪恶的勾当，可那为什么不遮蔽一下，为什么就那么坦荡荡的，光明正大的，毫无顾忌的让自己看见那一切！兰娜，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没有人可以理解……也许只有绿龙伊瑟拉能理解这一切吧，终于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跟自己说，这里的生命都是虚构的了，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放开手脚，毫无负担的去屠戮，去提高自己的实力……可这个善意的谎言，却太容易被揭穿了……”诺斯躺在河里静静的想着，河水是粘稠的血液，河岸是堆积的尸体，水面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却刚好能覆盖他整个人。而负责守卫洞口的矮人战士们，强忍着恶心，注视着眼前庞大山洞里的尸山血河，却根本就看不到诺斯，因为那一尺多深的血河，完全将诺斯沉入河底。诺斯完全呼吸不到空气，其实他也不需要呼吸，在之前被冰封的时候，他便发现拥有泰坦之力的自己，即便没有氧气的供养，也不会有丝毫的窒息感。以前，只要身上沾染到血液，便会让诺斯感觉到恶心，可如今整个人都泡在血河中，却已经不再感觉到恶心，也许是麻木了吧。或者说，是一种觉悟……“我有什么资格厌恶血腥，这具身体其实早已肮脏不堪了吧。”“既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那为什么还要渴求那奢侈的理解，就算将万恶归诸于己身，只要自己的心依旧是红的，那就足够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事情，既然想阻止世界的崩溃，燃烧军团的入侵，以及让世人能吃饱穿暖，不再于哭泣中卖儿卖女，自己便是化身为万恶之源又有何妨？”“如果不能坚定自己的理想与意志，那恐怕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吧，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至少还有我自己，能理解这一切。”想至此，诺斯不由得有些苦笑。“自己似乎和恶魔之主很像呢，都是希望世界不再被痛苦缠绕，不过自己却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诺斯从不认为，自己才是对的，而历经亿万年的恶魔之主就是错的……在恶魔之主那悠久的岁月里，未尝没有做过和自己相同的努力，不过也许是因为无数次的失败，才让他选择了那种最极端的方式。“哗哗”的声音忽然响起，一队矮人战士趟开了血河，来到了血河的中央，自然也打断了诺斯的沉思，而领队的战士则皱着眉头宣读起矮人王国的旨意，“根据王国的决定，宣布永久驱逐名曰诺斯的人类，永远不可踏入卡兹山脉！”“我还以为会对我的名字，用邪恶、魔鬼等词汇来修饰一番呢……行了，你们回去告诉玛多兰他们，我很快便会离开这里的。”诺斯从血河中站起并说完后，便径直向洞口走去，依旧是带起哗啦啦的水响，却在洞壁里不停的回荡，而他身上甲胃的缝隙中，溪水般不停往下流淌的鲜血，衬托着那副魔鬼面具，更显得异常的狰狞……在经过那队矮人战士后，诺斯忽然一扭头，却是吓得自翔勇敢的他们，踉跄中连连倒退数步，差点跌倒于血河之中，不过诺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离开了这里。兰娜正在这个蜿蜒而巨大的洞穴里发愣着，忽然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所惊醒，一道暗红而粘稠的小溪，悄然从眼前的一双钢靴中向着自己流淌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往后挪动了数米。“给你。”冰冷而又死寂的声音，从面前之人的口中传了出来，就仿佛来自于地狱深渊一样，这几个小时，让眼前之人的变化好大，就仿佛变成另外一人似的，让兰娜几乎都不敢辨认。而对方血腥醒的手中，却握着一个晶莹的试管，里面装着如同乳液般纯洁的**。“这是最终的解药，你自由了。”诺斯平淡的说完，将试管置于兰娜的手中，便准备离开，可一只小手却突然抓住了他被钢铁包裹的手臂。“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战俘！为什么要亲手屠戮他们！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三权分立、权利制衡，是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它们究竟会不会给人们带来光芒！”“求求你……”兰娜抓着诺斯的手臂，无力的哀求道，而她的膝盖也软软的落在了地面，就仿佛在给对方下跪似的。而诺斯接下来的答复，也许就是生存于黑暗中的兰娜，所能看见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诺斯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毫无感情的说道，“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想，用你的智慧去推算……”兰娜目送着诺斯离去，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她精神一震，整个人都变得坚定了起来，猛地向诺斯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