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三十三、安心

赤嫣儿反复扫视着四周，最后确定了没有敌人的存在后放松下来调息片刻，尽管自幼苦修心志坚毅如石，但赤嫣儿终是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杀了这么多的人。紧靠在她身边的孙无空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体的轻轻颤抖，他默默地望着赤嫣儿，终是没有说什么！赤嫣儿调息片刻后，扭过头对孙无空说：“你在这里别动，如果发现危险就喊我！我去找他们！”说完，赤嫣儿轻轻跳下踏在水面上飘浮的一块木门板上，一边用树枝划水寻找在水面上挣扎求生的村民，之后把他们救到附近的树上。漆黑的夜对赤嫣儿和孙无空已经修炼出来的夜眼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洪水继续上涨，水面的高度渐渐沉过树干。如果水继续涨下去的话，那赤嫣儿就只能带孙无空离开这里了，赤嫣儿决定在水涨到淹沉孙无空之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那个姥姥和小盆或者是月宁。沉思片刻后根据之前的记忆判断出月宁的房子所在，回过头再看一眼孙无空后，她决定潜水。这时，一道天雷在此时劈落在孙无空所在的大树上，要不怎么说雷雨天人不能在树下呢，但在这洪水中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却不想因此引下天雷。孙无空背靠的树干被天雷劈开向下落去，孙无空失去靠山向后跌入水中。那天雷实在是巨大之极，瞬间击碎尺粗的大树干后，雷电传入洪水中，隐隐看到丝丝电芒闪过，之后在山洪的水面上腾起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球形闪电。这时，三丈外孙无空的身体掉进了洪水中！不要啊！缠情刀出现在赤嫣儿右手，刀锋轻舞，气浪击出，左手运起她师门为克制龙族创出的“法力黑洞”发出引力来吸引那球形闪电。孙无空的身体甚至动也动不了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根本受不了这高压的电荷！或许把闪电引到自己身体上就不会击中孙无空了！那浩浩荡荡的山洪在瞬时间被刀气卷起一个浪头把孙无空向赤嫣儿方向弹来，借助洪水的阻抗力，赤嫣儿凌空跃了过去，左手放弃对球形闪电的吸引，一把抓向孙无空。球形闪电失去控制后向水面坠去。赤嫣儿终于抓到了孙无空，刀锋横击水面，再次借助反击的力量，赤嫣儿将孙无空抛至另一个树干上。一口气浊，赤嫣儿坠入水中，那在洪水中无处发泄的电荷在此时向赤嫣儿飙来！赤嫣儿的身体闪过丝丝蓝光，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两行泪水从孙无空的脸庞缓缓落下，随即被暴雨冲得无影无踪。就在这时，孙无空的掌心再次跳动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试图呼唤大地的上升！又是一个闪电劈落在赤嫣儿身边。“啊---”赤嫣儿在超高的电荷击出水面，痛苦地惨叫起来；但是也因此而暂时脱离了水面，脱离了电流。赤嫣儿借机一刀挥出把体内的电流转向刀锋遥空劈向洪水！这一刀凝结了赤嫣儿自身的功力和大自然的天威，洪水在刹那间逆流而刀锋两侧外流去，洪水被赤嫣儿一刀生生地分开，那情景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劈出了丙米宽九丈长的空地来！孙无空却身体失去平衡掉了下来！死猴子，就知道给我捣乱，幸好，这一刀不但转掉了闪电的高压，身体恢复了行动的自由，而且赤嫣儿站在了地面上。立即运起幻影身法向掉下来的孙无空冲去！“咚”的一声，孙无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洪水分而复合淹了过来，赤嫣儿暗叫一声点背，伸手挽起孙无空！孙无空仍然在苦苦呼唤大地的上升，在身体触及大地时，那天暴雨夜从地心传来的熟悉感觉再次涌入体内！此时，洪水已经完成合拢，赤嫣儿没有感受到洪水合拢时的冲击。在浑浊的洪水中无法睁开眼睛，赤嫣儿闭着眼睛拉着孙无空向上游去！却发现，此刻的孙无空的身份变得重如泰山一般不可撼动丝毫。下一秒，赤嫣儿感觉自己离开了水面下。摇头甩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赤嫣儿看到了自己和孙无空渐渐离开了水面，越来越高。望着脚下，赤嫣儿看到了她和孙无空站在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土台上。这土台竟然在不断地上升着！此刻的孙无空脸上不再苍白，他的眼神不再发呆！赤嫣儿恍然，自己好笨啊，如果早一点让孙无空接触到地南，说不定他早就恢复过来了！如此想来，孙无空应该是站在大地上能会借助出“地”的能量，那么，那次在沙漠中一刀斩断黑龙的惊人力量，想必也是在那一刹那孙无空才领悟到的吧！孙无空脸容平静之极，背负双手，抬起头望着雷电交加的暴雨之夜低声喃喃道：“嫣儿，我明白了！”风停雨息、洪水渐泄、村野一遍狼籍，尸横遍野！月宁的脸庞很是安祥，孙无空痴痴望了很久！轻轻拥吻她冰冷的嘴唇之后孙无空扒下月宁身上衣服，让月宁身下的大地下陷出一个极深的坑，而后土地合垅，孙无空站起来：“生于大地，死于大地；月宁，别怪我自私，只有这样，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还有大地的存在，我就永远记得你的存在！月宁，知道吗？从小到大，无论身在何处，包括在家乡我都每日在逃避中渡过，我终日像一个驼鸟一样把自己关进书本里试图让自己忘掉外面的世界；虽然我书读得好、虽然我也开始了赚钱、虽然我拥有了强大的武力，但内心深处那因幼年的经历而产生的对社会恐惧却越来越深了！在遇到难受和打击时，我会象一只小老鼠一样躲在洞穴里懦弱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只有在回风坳的这段时光，是我一生中过得最为宁静、最为安心的日子！我从没有感受到生命如此地充实过！你教会了我怎么喝汤、怎么拿筷子、怎么干活、怎么做饭，还有怎么做人！我还曾经想过带你畅游天下，现在想来，天下虽大，却让我无有安心之处；这里虽小，我反而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月宁，你安息吧！……”转过身看着赤嫣儿，孙无空脸容平静地说：“我真不知道回风坳的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现在没有了，就让一切埋进大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