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溪的病情忽然加重,整个人烧得几乎要糊涂了,只是口里喃喃念着什么,听也听不清楚。苏虚发现清溪体内的毒性剧烈的散发出来,靠他的医术是无法压制那毒,只能暂时用汤药吊住性命,日子拖久了,清溪势必有生命危险。只好匆匆告别卢家,带着清溪前往苏家的凌霄谷,那里算是苏虚的外公家,苏家的医术是顶好。苏虚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解毒的方法,救清溪的性命。为着让卢大叔和庆儿安心,苏虚在离开之前好好地去教训了侯恶霸,并逼他发了毒誓不许再来骚扰卢家。庆儿虽然不舍苏虚离开,却也没办法挽留,只好含着泪送苏虚和清溪上路。苏虚带着清溪连夜赶路,从宁水到江南,足足花了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清溪一直高烧不退,只靠着苏虚每日喂进的汤药维持生命,整个人愈发的瘦弱起来,几乎要脱了人形。苏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个人也消瘦下来。映月城外凌霄谷苏虚驾着马车直奔凌霄谷,却在谷外停了马车。百里芜虚留给苏虚的信里曾提过,原来这凌霄谷之所以在江湖上有名不止是因为苏家,还因为这谷有着天然形成的阵法以及无数的奇珍异草。若是没有苏家的领路人,前来的人都要迷失在这阵法里,阵法其中还夹杂着毒草散发的毒气,硬闯是格外危险的,苏虚带着清溪自然不会冒这险。只好停在谷外,想法找个方法进去。这凌霄谷里住的苏家便是苏虚的外公家,苏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江湖名门,以医术、才学和武功扬名江湖。现任族长苏鸣生便是苏虚的外公。苏虚的母亲苏鸢,乃是这苏家上一辈唯一的孩子。二十多年前被苏鸣生一气之下逐出苏家,从此再也没回了这里。“请问是苏虚苏公子么?”苏虚才不过在谷口站了半柱香时分,便有了一个青衣小厮从谷里出来,垂了眉眼,恭敬的问道。“我正是。”苏虚答道。“那请问公子有玉牌么?”那小厮又问。苏虚忽然想起百里芜虚留给他的那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苏”字,忙忙掏出来递给小厮。小厮仔细的看了几遍,才恭敬地将玉牌还给苏虚,“小少爷,请随我来。”“好。”苏虚抱起马车里的清溪,跟上小厮的脚步。才行几步,路边变幻的景色着实让苏虚吃了一惊,那景色每走一段就变一次,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从塞外到江南,景色各异。还有许多苏虚没看过的药草,苏虚眼睛贪恋的看着,脚步也不禁慢了下来。那小厮仿佛看出了苏虚的惊奇,笑着道:“那只不过是幻象罢了,小少爷请跟紧我,若是迷路可是麻烦的。”行了不过一炷香的时分,眼前的景色转成了一座广阔的院落。那小厮微笑着,带着苏虚和清溪进了正门和二门,将要进入正屋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迎上来,对着苏虚施了一礼,妇人身后随着两个抬着长凳的男子。“小少爷,请把小小姐交给我吧,看小小姐的样子病得不清,不能再这样折腾了。”那妇人慈眉善目,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人。苏虚迟疑了下,看了看怀里清溪苍白的脸色,将她轻轻放在长凳上。男子抬着清溪向偏房缓缓行去。苏虚也想要跟去,却被那妇人拦住了。“小少爷放心吧,既然是到了这里,便是回家了一样,奴婢姓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是曾经伺候过小姐的人,在这家里大家都叫我刘妈。小小姐交给奴婢,小少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况且老爷还等着小少爷呢,小少爷就不要耽搁了。”刘妈笑着,转身随着抬着清溪的男子离去。接苏虚进门的小厮也凑上前,轻声道:“小少爷,请这边走,若是耽搁了,老爷是要不高兴的。”苏虚点了点头,随着小厮跨进正屋。那小厮上前对着正座上一男子规规矩矩行足了礼才开口,“老爷,小少爷带到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苏虚抬头望去,正座上那人看起来不过五十几岁,五官长相和百里芜虚有些相像,只是眼里多了几分严厉,声音低沉,带着威严,这人便是苏家的当家苏鸣生,“你便是苏虚?”苏虚忙忙恭敬答了,“我姓苏,名虚。”“坐吧。”苏鸣生上下打量着苏虚,仿佛自嘲一般道,“好歹没随了那男人的姓,鸢儿这一样做的倒是对。”“对什么,都是你这个老顽固,要不然阿离也不能二十几年都没回来一次。”隔壁座位上的女子抱怨道,说完又转向苏虚,“来来,虚儿,让外婆看看你,那年外婆看到的你还在你娘亲的肚子里,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时间可真是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