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渐渐发白,一轮红日缓缓跳出地平线,给大地万物带来温暖,又是新的一天。“师姐,这几个人怎么办?还是把针起了,绑了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吧。”任航为难地看着还在打盹的五人。“也好。”李傲琼走上前收起金针。“喂,起来。”任航踢了刀疤男一脚,这五人中他最恨的就是刀疤男,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师姐。刀疤吓得跳了起来,发现自己能动了,便张开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连忙拍醒其他四人,五人“卟嗵”一声朝李傲琼跪下。尹季晨身形一晃挡在李傲琼前面,沉着脸看着他们。这回没有诡计,五人老实地直嗑头,一边还着急地指着喉咙干着急。“解开他的穴道,看他要说什么。”尹季晨让李瑞解开刀疤的哑穴。“神医?你就是江湖中传闻的神医?”能说话的刀疤朝着李傲琼嚷着。“哼,知道还敢这样?”任航睨着眼防备着。“真的是神医。昨晚您没带面纱,我真不知是您啊,江湖上谁都见过神医的真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神医大人有大量,救我爹一命吧。”刀疤边说边流着眼泪。“救你爹一命?你这样对待我家小姐。还想让我家小姐救你?”侍梅休息了一晚。稍微精神了一些。一听就火了。“我……”刀疤心里那个悔啊。气得直抽自己地嘴巴。“侍梅。让他说下去。”李傲琼阻止还想骂人地侍梅。“谢谢。谢谢神医。”刀疤千恩万谢。“起来说吧。”见几个大男人跪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李傲琼心里有些不忍。“是。”刀疤站起来。说起事情地原由。刀疤叫赵二江,原是江玉县李镇赵庄人氏,父亲赵大会几手功夫,便在镇上镖局谋了份赶车的差事,母亲因病去世,父子俩便搬到了李镇,赵二江也跟着父亲四处跑,也练了一身功夫,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可是,没想到上个月出了趟远门回来,赵大居然被人打断了腿躺在**不能动弹。一问才知道,是镖局周当家的独子周万干的,原因是赵大坏了他的好事,赵二江一向孝顺父亲,一见这样便火从心起,想着怎么报仇。这几个都是平日受周万欺负的,和赵二江是铁兄弟,一听说这事便来和赵二江私下里商量着怎么教训周万。那日,见周万从万伶楼相好的那里出来,五人便跟了上去,从背后袭击了周万,没想到周万平时挺威风的,却十分不经打,被赵二江一拳揍到肚子上便没再起来,久久不动,赵二江吓到了,也没看清周万是否死了,几个便跑了,怕周家报复,便带着受伤的父亲和几个兄弟跑了出来。周家是跑镖局的,关系网十分复杂,赵二江怕被捉回去,也不敢出去找活干,兄弟几人便在这一带流浪,偶尔打听到有那为富不仁的人经过,便将他们洗劫一空,不过却再没伤过人。而赵大却因受了惊吓加上路上的颠簸,伤势加重,已卧床不起,前些日子听说江湖上传闻的神医在禹河镇,便留了一人照顾赵大,五个人便赶去了禹河镇,没想到扑了个空,还听说神医出诊要黄金一百两,赵二江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路上遇到大雨才进来避雨。“神医,都怪小的一时糊涂,只因心中郁闷才想着打点乐子。”赵二江没料到会这儿遇见“真神”,此时已懊恼至极。“走吧。”“啊……”赵二江愣了。“我师姐答应了,还不带路。”任航没好气地提醒。“太好了,请,请。”五人欢呼着,率先跑在前面领路。经过一晚上暴雨的冲涮,原本平坦的泥土路已经泥泞不堪,马车一路上陷了好几次,都被赵二江五人抬了出来,到达赵二江家的时候,已是晌午。村子很小,没多少人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坐着马车骑着马来到村子里,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村民们都不敢出来,只是从门缝里偷偷打量着,直到认出满身都是泥水的赵二江几人,才放心地开了门,赵二江虽然不是本村的,可是自从他搬到这儿,对村里的人都十分客气,时不时地救济一下,人们也就不想追究他们的来历了。“爹,我把神医请来了。”赵二江快步跑进一家院子喊着。九间茅草房一字排开,几道篱笆围成一个院子,只有木头做的矮门挡着,院子中还种了些菜,养了些鸡鸭鹅之类。将马车停在不像院墙的篱笆墙外,李傲琼带着侍梅下了车。“神医这边请,几位公子这边请。”和赵二江一起的那四人小心翼翼地招呼着几人。“神医?那就是神医啊,这么年轻?”放下戒心的村民们纷纷围在赵二江家的院子外窃窃私语,好奇地打量着这群穿着贵气的人。李傲玺让两个护卫留下看着马匹,自己也跟了进去,想见识一下三姐的医术。赵二江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神医,这边请。”李傲琼没多说什么便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的老人十分枯瘦,此时听到神医来了,弱弱地睁开了眼睛。“赵叔醒了,都昏迷好五天了。”跟着赵二江的那个小伙子搬过一条长凳,见赵大醒了高兴地喊。李傲琼心里却是一惊,顾不得搭理别人,坐在长凳上为赵大把脉,许久才将赵大的手放回被子下,皱着秀眉不语。“神医,我爹怎么样了?”赵二江急切地看着她。李傲琼看了看老人,正想让他出去说,赵大却开口了:“姑娘不必顾忌,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还请姑娘明说。”“老伯只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体内气淤血塞,加上体弱气虚,拖得太久,只怕……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李傲琼飞快地向赵二江说明情况。“啊……”赵二江傻了。“糊说,赵叔昏迷五日,现在不是醒了吗?”小伙子气愤地瞪着李傲琼,不相信她的话。“暂时的。”李傲琼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出三个字便走出了房间。“琼儿,怎么样?”尹季晨见她一脸沉重心下了然。李傲琼摇摇头:“只怕过不了今晚。”房内响起赵二江二人的哭声,待在外面的四人赶紧跑了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神医,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吧。”赵二江奔了出来“扑腾”一声跪下,“我没尽过一天的孝,救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爹,哪怕只有一天,一天也行啊。”“神医,昨晚是我们兄弟多有得罪,是我们不对,求神医救救赵叔吧。”跟着而来的四人也纷纷跪下,“赵叔对我们恩重如山,若神医答应相救,我等兄弟愿做牛做马报答神医。”“唉,你们起来吧。”李傲琼不禁动容,叹了口气,“我若有办法救他早已救了,何需你们做牛做马。”“这么说,我爹他……”赵二江失神地软坐在地上。“我没办法救他性命,不过,我可以用金针渡穴,为他续三天的命,这三天他与常人无异,不过你们还是得准备后事。”“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赵二江激动地嗑起了头,“三天也好。”“起来,被你们这么多个嗑头,就想让我折寿啊。”李傲琼见劝他们不起,只得拿话激他们。“恕罪恕罪。”慌忙起身。“师弟,帮忙。”李傲琼不敢耽搁,取出腰间的针包便先进去了,“老伯,我现在为你施针保命三日,会有些痛,你要忍着。”赵大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见她能让他多活三日,立即点头答应。任航吩咐赵二江等人退出院子,不得干扰施针,否则不仅赵大性命不保,就连李傲琼也要受内伤,吓得侍梅就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瞪瞪了回去:“回车上等着,你们守好了,别出岔子。”“尹大哥,这里劳烦你了,我进去帮忙。”尹季晨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心,目送任航进入房内。侍梅刚刚被任航吓得不敢说话,乖乖地进入马车内,坐立不安,时不时挑起竹帘看看。太阳渐渐西沉,还没见李傲琼两人出来,她再也坐不住了,轻轻地溜下马车,见尹季晨正和李傲玺的马车车驾上,一脸担忧地看着那间草屋,李瑞站在一旁,见她下来冲她笑笑,让她安心。院外站满了人,却很安静,侍梅不想一个人待在马车内胡思乱想,也站到李瑞身边。又过了半晌……门开了,李傲琼一脸疲惫地出来了,任航扶着跛着脚的赵大跟在后来。“爹!”赵二江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小心地扶过赵大,“你……真的好了。”“赵叔……”几个大男人围着赵大哽咽着。“琼儿,你没事吧?”尹季晨一见出来便掠到了她身边。“没事。”“小姐,任公子说不能吵你,不然你会受伤,吓死我了。”侍梅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老伯,这三日你还得注意别着凉了,也不能太操劳。”“谢谢神医,我一定会注意的。”赵二江扶着父亲感激地说道。“二江,快去收拾房间,准备晚饭,请恩人休息。”赵大很久没这么精神了,俐落地吩咐儿子做事,“恩人,天色已晚,今晚就留在这儿休息一夜吧。”“这……”李傲琼有些迟疑。“没事,我们去别人家借住就行。”赵二江一看就明白了她的顾虑。“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尹季晨在旁边应下。李傲琼朝他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又耽搁时间了。”“没关系,反正不急。”尹季晨正愁找不到借口拖延路程,现在有机会还不赶紧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