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二百零一章 胎藏四佛

金刚力士大军被安泰、珀伽索斯与克利萨俄耳三兄弟一阵扫荡，伤亡惨重。幸有佛门四大金刚及时出手，一掌震退对方。这样，金刚力士才得到片刻喘息之机，在各队统领声嘶力竭的号令下，边战边重整队形。当安泰三兄弟与佛门四大金刚同时离开战场，福耳库斯便接过了指挥权。他知道不能让敌人有一点喘息的机会。然而鏖战良久，血族战士就算不累，战马却吃不消了。吸血鬼见了血，那是不要命的**，何况还是有大补功效的金刚力士之血。再说，从黎明战到正午，也确实饥渴又疲倦了。许多战士抱着敌尸饱饮鲜血，也顾不得杀敌。阵形有停滞不前的迹象。福耳库斯心头大急，连忙传音给担任战地指挥官的数十位大西洲血族大公、侯爵、伯爵道。"珀伽索斯陛下与安泰、克利萨克耳两殿下己重创敌军。这个局面来之不易。各位，奋勇杀敌，有进无退！本帝君亲自督战，有敢后退一步者，定斩不赦！"众大公暴诺如雷，领着亲兵队在阵中往来巡视，见有那狂饮鲜血的，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边抽边骂。大军又立即投入战斗。但就这短暂的停顿，形势已经逆转。伽蓝和空行母再度升空，分为两个军团，从南北两方向血族大军倾泻惊雷闪电;金刚力士也已改变队列，全军分成若干个弯刀队形,按梯次配置，一层弯刀紧压着一层弯刀，这就是鱼鳞阵法。兵力主要集中于中央，对敌阵中心疯狂突击。这一次，血族占不到便宜了。血族大军是从大西洲各邦各岛集结而来，各军不相统属，谁也不买谁的账。除了主帅和珀伽索斯的号令，只服从本邦大公。而共工与福尔库斯唯力是从，根本不懂兵法，众望所归的珀伽索斯三兄弟又被四大金刚调离战场，大军号令既不统一，也只能各自为战了。于是这一军是豪猪阵，另一军却是尖锥阵，很容易就被敌军找到了突破口。伽蓝神和空行母在空中集中攻击血族大军的中央地带，铜铙铜钹急旋而至，焦雷闪电无休无止。漫空是银蛇乱舞，火焰纷飞，光之豪雨肆无忌惮地横扫大地。地面上的金刚力士纵起白象向敌军冲击，金刚杵尖射出一个个光圈，在敌军身体上炸响。但见鲜血如雨，骨肉横飞。中央的血族战士急于向外躲避，外围的战士又向中央退守，于是自相冲撞践踏，场面极度混乱。共工和福耳库斯都在大军中央，对这人仰马翻的混乱场面都微皱眉头。敌军的武器当然伤不了他们，但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统兵御敌。"福老，该我们出手了。"共工从金毛吼背上跳下，"这空中的许多毛神像苍蝇一般，十分讨厌，劳你大驾打发了罢。"他和福耳库斯互相称"老"，福耳库斯刚刚进位戴门主神，神力大有进境，但仍逊于共工，不过资格也是很老的。"遵命。"福耳库斯道，"只是我们一动，对方必有大神缠上来。共老，这点倒不可不防。"共工手抚下颏，用心想了一会，道:"必是如此。可我们也不能站着挨打。这样吧，我先助福老以雷霆手段解决这些苍蝇。等佛门大神出现，福老务必拖住他们，容我脱身。香格里拉边境有佛阵防御，待我破了他阵法，这些大神必然舍了你而来拦我。那时你领军直捣其边境即可。"福耳库斯心想敌军中不知藏了些什么大神，我也不知能不能缠得住？共工的算盘只怕未必如意。不过除此以外别无良法。而且空中的攻击对大军威胁极大，说什么也得除掉。当即说道:"就是这样。"共工笑道:"我先通知对方一下。"说罢仰天长吟道:"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共工不知兵法，只是在脑海中随便检索到有关水与兵法的信息，便信口长吟出来。不过每个字皆是以三昧真水之力喷出，刚柔并济，霸气十足。他意注于敌军，真力自能辨识敌我，金刚力士大军中起了轻微的**，功力较浅的数千个力士像喝醉了酒，踉踉跄跄。共工续吟道:"夫水，偏与诸生而无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义。其洮洮乎不屈尽，似道。若有决行之，其应佚若声响，其赴而仞之谷不惧，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约微达，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鲜洁，似善化。其万折也必东，似志。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第二段吟是给血族大军加持法力，其效等同于兴奋剂。无数战士心中充满嗜血的渴望，身躯膨胀了一倍，毛发披落曳地，筋脉突起如瘤，獠牙如剑，眼球外凸，血光莹莹，看上去就像地狱里闯出的鬼怪，嗷嗷怪叫着冲向敌军，人人悍不畏死。共工如此施法，是逼出血族战士身体的潜能，时间长了对身体遗害极大。不过也顾不得了。金刚力士中确实隐藏着佛门主神，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四个，即密教胎藏界四佛:东方宝幢佛、南方开敷华王佛、西方无量寿佛、北方天鼓雷音佛。以上四佛与大日如来合为胎藏界五方佛。佛门视宇宙中一切皆为大日如来所显现，表现其智德者称为金刚界，表现其理性者称为胎藏界。这五方佛各自一分为三，尤如三位一体，在金刚界与世间亦各有化身，也都各有佛国。大日如来为寂灭之本体，向不轻出。而胎藏界四佛齐出，宇宙间还真没有他们应付不了的事。四佛掩藏起佛性，化为普通金刚力士，时刻关注着敌军首脑动向。共工不动，他们亦绝不会动。待共工吟声一起，四佛立生警惕。"共工忍不住了，"宝幢佛微笑传声道，"各位道兄仔细......"话音未落，就见敌军中央飞出一条巨龙，是纯水凝成，透明如水晶，在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五光十色。甫一飞出，身形暴胀，瞬间就长了十几万丈。巨尾一摆，向着空中的伽蓝神和空行母军团横抽过去。这条巨龙自然就是共工。当共工变身而出，福耳库斯也变出泰坦巨灵的真身，高五百米，手握权杖，全身亦由海水凝成。他的水身立即与共工之水相融。他是怒海之神，即是大海愤怒咆哮之时的神格化身。共工的力量本就撼天动地，再加上一位愤怒的海神，更是不得了。巨大的龙尾从空中呼啸而过，卷起万丈巨涛，几乎所有的伽蓝和空行母在这股巨大的水力撕扯下身体纷纷瓦解，还原为原子。"老魔休要猖狂，"北方天鼓雷音如来发出宏亮的雷音，从地面崛起，转瞬化为一座悬空的高山，泥石流如山崩地裂般向着巨龙倾泄而下，这是以土克水，挡住共工的去路。巨大的水龙再度卷起长尾，向着佛身高山的半山腰又是一抽。轰隆巨震中，高山向下一塌，水流像大洪水一样奔涌下来，佛身半山腰以下渗出火红的岩浆，其实是如来之血，染红了水流。天鼓雷音如来感觉到双股剧痛，血液渗出，胸口有窒息之感。他知道随后还有一抽，赶紧大吼一声，身躯一挺，双腿往下一顿。在外人看来，那座高山又往上长了一截。这时，水龙身躯亦在暴胀不止，此时己看不出龙形了，竟似一条天河横亘空中。河流中间部分突然一折，半截河流倒卷而来，那呼啸的浪涛竟然遮住了大半个天空。第三抽来了。这一切情形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东方宝幢如来、南方开敷华王如来、西方无量寿如来本来计划是趁天鼓雷音佛缠住共工，以便下手"超度"血族大军。岂知共工与福耳库斯联手竟是如此迅速而可怖，一抽扫灭空中群神，二抽重创天鼓雷音佛，这第三抽岂不夺佛之命？因为共工之力是能一头撞倒不周山，如今蛰伏千百万年，神力应该远胜往昔。另三佛皆知以天鼓雷音如来之神通，是绝对抗不住共工与福耳库斯合力的。三佛因此番然变计，高喧佛号，各化一座悬空高山，山峦连绵万里之长，恰似一座屏障，要分担这一抽之力。轰隆轰隆连声巨响，水龙尾抽在四座高山的半山腰上，溅出弥天的白雾，又化为四道瀑布，顺着山坡咆哮而下，仿佛银河倒挂，声势确实惊人。四佛只觉得腰股一紧，再无异样，不由同感欣慰。但转瞬之间，四佛已感到不妥，细察这一抽之力虽然惊人，与共工的力量却有点似是而非。共工是何等巨力，自应一抽比一抽更厉害，而这股力量，却充满了怒意，乍看有模有样，其实是色厉内荏。如果真是共工所为，怎会如此虎头蛇尾？四佛都是具有绝大智慧的大圣人，几乎同时悟到共工早己逸走，这最后一抽，必是怒海之神福耳库斯。"三位道兄请追共工，这里交给老僧吧。"东方宝幢如来道，一边化出佛身，悬空坐在一个青蒲团上，身边环绕着四柱宝幢。宝幢又称法幢，形如宝塔，是布帛所制，幢上饰有各种宝石珠玉。这在俗世只是装饰，而出于佛手的就是降魔法器了。另三佛微微颌首，就待转身。福耳库斯的任务是拖住他们，岂容他们任意来去？身体一凝，上半身己化为人形，不过仍是水身。他身形暴胀的更加巍峨，居高临下俯视四佛:"宝幢老和尚，我福耳库斯这一关可不大好过。你们三位弃他不顾，我只好与他神魂相缠。哈哈......"佛是大彻大悟，不入轮回的。但如果有神通法力与他相等的神祇以命相搏，拼个同归于尽的话，则神魂相缠，很难解脱了。这是因果规律，虽佛亦不例外。一落因果，再修成佛身不知要历多少劫了。而福耳库斯己是主神，是够资格向佛叫板的。当然，如果宝幢佛有能力降服他，自不怕什么神魂相缠。但福耳库斯是异教大神，百怪之父，神通法力与佛殊途异归，却又光明正大，只凭一个佛，真有把握降他吗？这一番话，在四佛心头掀起巨大的波澜。要迅速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条路:合力干掉福耳库斯，让他形神俱灭。另三佛面色凝重，一声不吭，盘腿坐于虚空，从四面围住了福耳库斯。四尊佛身皆是丈六金身，只是身体射出的金光上冲霄汉，光影里无数金花、璎珞围绕佛身，异香缥缈，隐隐有佛乐禅唱传出。金光弥天，福耳库斯的巨大水身反而是一个渺小的存在。"这才对嘛。"福耳库斯点着巨大的水晶脑袋，却不发动攻击。对他来说，拖得一分是一分。"对我这个大魔，你们应该准备充分。"四佛颇感无奈。胎藏界诸佛与世间诸佛一样，对敌时很少会主动出手，神通主要用于防御方面。当年世间佛释伽牟尼成道时，魔罗波旬派出诸大天魔一再骚扰，释伽只当未见。在诸魔逼入防御圈内，释伽才施展无上大法摧毁之。这是因胎藏界佛与世间佛重在教化，要以真理折服对手，一动手未免落了下乘。金刚界诸佛和明王才讲究以雷霆手段先发制人。在胎藏界四佛想来，过门话说过了，对方就该出手了。谁知福耳库斯却闭上了眼睛，只是体内传来山崩海啸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他的身体是水，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体内波涛滔滔，水流迴旋往复，如万马奔腾，但被看不见的身体皮肤限制住了，冲不出来，因此更加湍急。很显然的，福耳库斯是在积蓄力量。看来不主动出手是不行了。无量寿佛右手一伸，五指凭空拈住一枝青色莲花，在鼻尖下嗅了嗅，笑道:"若不悟世间因果，徒逞神通，欲以法力回天，如蒸沙石，欲成其饭，经百千劫只名热沙。何以故？此非饭本，沙石成就。老施主，蒸沙成饭，万无此理。你开悟吧。"随指一弹，莲花如同一朵蒲公英，晃晃悠悠地飘往福耳库斯。另三佛合掌赞叹道:"善哉，善哉，道兄妙解。"皆是随手一拂，又有三朵青色莲花飘在空中。四朵莲花在福耳库斯头顶上空一碰，散为无数花瓣，如同鹅毛大雪般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