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做妾

关于小姑王桂芳女儿的亲事，后续老宅和三房是怎么商量的王青辰不太清楚，毕竟两天假期一过他也是要去学堂的。王青辰不清楚，但老宅的王青同还是知道一点的。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就听旁边的王青同跟他小声嘀咕道：“昨儿个小姑回来，那真是瘦得不行，咱奶抱着她哭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小姑想让咱奶帮着表姐说门好亲事呢！不过，我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别人啊，今天早上我偷听到小姑和咱奶嘀咕，小姑父要将表姐卖到镇上给人做妾呢！”王青同口中的表姐就是小姑唯一的女儿刘倩儿，只比王彩霞小两个月，今年也是十三岁，不过王青辰来到这儿后一直没有见过她。“卖给人做妾？”王青辰惊道。“是啊，听说是镇上的富户，都好大岁数了，一直都没有孩子，就想找个能生养的给他生个儿子。”王青同道。“那小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王青辰了然，难怪小姑会在这时候回来，而且老太太还会这么急着让张氏娘家帮着刘倩儿说亲。王青同抓了抓头，“应该是吧，咱奶让小姑在家呆几天再回去。”王青同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王青辰比较疑惑的是刘倩儿一直在乡里，镇上的人怎么会知道她，而且还要纳她为妾，不过显然对于这王青同也是不知道的，他也就没问。下学后，几人还没到家，就听村里人说王家三兄弟今儿个去邻村将小姑父给打了一顿。堂兄弟三人听了后和李云泰打了一声招呼，就赶紧往家跑去。王青辰跑到家，发现家里只有彩云在家，问了彩云才知道王友富、杨氏和王青华都去了老宅，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去了老宅。到了老宅，就见小姑正坐在老太太身边抹着眼泪，杨氏和张氏脸色也不太好，老爷子在一口一口地吸着旱烟，王友良、王友富和王友田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王友田的脸上倒是青了一块。王青山两口子、王青云、王青同以及王青华也都在一边不作声。众人见了王青辰来，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沉默着。王青辰摸了摸鼻子，走到了王青华身边，小声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青华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小姑哭了一会儿，声音沙哑道：“我是没想到他们一家子这么狠心啊，这昨天刚说要把倩儿卖给人做妾，这才过了一天啊，就把这卖身契都给签了，倩儿也给送去了，那可是他们刘家的亲骨肉啊，咋就舍得卖给人做妾呢！他们刘家咋对我都没关系，可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啊，他们这是在要我的命啊！”“呸，这老刘家丧了天良，迟早得遭报应的他们，干尽了坏事！”老太太气愤地骂道。“是啊，娘，可怜倩儿还这么小，就被那狠心的刘家给卖去做妾，这一辈子可不就得毁了！”田氏说着还抹了抹眼角，至于她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可不是，这帮畜生，今儿个还真是下手轻了，这姓刘的小子就应该打得他下不了床。”王友良也愤愤不平道。王青辰听了暗自摇头，就算把小姑父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就不知道自己爹王友富是怎么打算的了。王青辰抬头望向王友富，结果却发现王友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王青辰转头看向小姑王桂芳，王青辰虽然和小姑接触不多，但是对她的遭遇还是很同情的，而且刘倩儿才十三岁，这么小就给人做妾，真真是一辈子都给毁了。可这要怎么帮她呢，那边刘家卖身契可都签了呀，除非让镇上那户人家自己放弃，然后将人赎出来，可是那家人肯吗，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了，可怜了自己的这个表姐。“都怨我啊，要不是我请了刘媒婆来，那就没这事儿了啊……是我害了倩儿啊，我可怜的倩儿啊，是娘害了你啊……”小姑哭诉道。“刘媒婆？这是咋回事啊，芳儿，你跟娘说，到底是咋回事儿。”老太太也不抹泪了，疑惑地问小姑道。“我这不是想给倩儿找门好亲事嘛，哪儿晓得刘媒婆见了倩儿就说倩儿是好生养的，说是镇上沈家老爷正在找能生养的妾室，问我要不要送倩儿去。”说到这小姑情绪更是激动，“倩儿可是我亲生骨肉啊，我哪儿舍得她去做妾，就回绝了刘媒婆，哪儿成想这话被婆婆听见了，就和当家的商量这事儿了，当家的一听沈老爷会给五十两银子，就什么也不顾了。我一看不对就想着赶紧回来找爹娘和哥哥嫂子们帮忙，想让这边帮着倩儿找户好人家，哪儿会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将倩儿给卖去了呀，我可怜的倩儿啊……”“这刘家咋就能这么心狠呢，为了那五十两就能把亲闺女送去做妾，可不就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嘛！”杨氏说着眼泪也下来了。“可不是，这打他一顿都是轻的。”张氏听了这事也很气愤。老爷子深深地吸了口咽，道：“唉，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啊，人都送过去了，而且这是刘家卖女儿，我们去阻止，根本就占不住理啊，只能希望倩儿是个有福的，去了沈家不要受苦。”小姑一听老爷子的话，就哭的更凶了，老太太虽然伤心，但也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事实，只得不停地安慰着女儿。王桂芳虽然怨刘家的狠心，但更多的是责怪自己。这女儿要被卖去做妾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昨天她刚回娘家时没有提这事儿。要是昨天刚回娘家就说了刘家想将倩儿卖去做妾的事，那自己的三个哥哥肯定昨天就会去将倩儿接过来的，结果自己想了一宿，今天才说出来，等自己的三个哥哥到刘家时，倩儿都已经送走了，一切都迟了。要是自己昨天就说出来，倩儿就不会被送走了啊……事已成定局，大家也只能不停地安慰小姑，可是小姑现在哪里能听的下去，满心里都是在自责自己害了女儿。老爷子叹了口气，让二房和三房都先回去，二房和三房眼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先回去了。到了家，一家人心情都很低落。王青辰则在想，出了这样子的事儿，小姑和小姑父两口子还能过得下去吗？还有自己的表姐刘倩儿，希望她能过得好吧，虽然这希望很渺茫……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王青辰就问了李云泰关于镇上沈家的事儿。“沈家？你问的是城东的沈家？”李云泰疑惑道。“呃……这镇上有很多沈家吗？”王青辰有点傻眼。“这倒不是，只是城东沈家比较有名，一般说他们家都会说是城东沈家。不过你问他们家干什么？”李云泰问道。王青辰叹了口气，将自己小姑家的事儿告诉了李云泰，李云泰听了也有点噫吁。“这城东沈家祖上做过官，后来辞官回乡，本想着好好教导子孙，结果子孙在读书上都没什么大的建树，后来才弃文从商来着。家里倒是很富有，只是现任的沈老爷一直没有孩子，以前倒是有过一个女儿，但生下没多久就夭折了。”李云泰说着也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一直没有孩子？那他今年多大了？”王青辰问道。“沈老爷今年应该有三十七了吧，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纳了好多妾，想想也是，要是没有孩子，这么大的家业到时可不得白白便宜了别人，这事儿换了谁都得急。”王青辰听了有点吃惊，这三十七岁没有孩子，这在前世都有点让人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在这很看重子嗣的古代，“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儿子，怎么也没过继一个啊？”李云泰笑了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沈家的宗族倒是想让沈老爷从旁支过继一个儿子呢，毕竟这么大的家业谁不眼红。可这沈老爷的姐姐可是嫁给了京里的四品官员，据说是他们家老太爷当年在京为官时定下的亲事，这沈老爷有他姐夫撑腰，旁人谁还敢打他家产的主意？不过要是沈老爷一直都没有孩子，还真得从旁支过继一个。”“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只是可怜了我那表姐，这辈子是毁了。”王青辰有点低落。“你也别难过，说不定你表姐有那造化能生个儿子呢，只要她生了儿子，你表姐这辈子就不用愁了，这沈老爷虽然纳了很多妾，但对他的妾室还是不错的，只要生了儿子，他定不会亏待你表姐的。”李云泰安慰道。“唉，哪儿那么容易就生到儿子，你想想，这沈老爷都这么大了，还有那么多女人，这都没生到儿子，我表姐哪儿就能这么容易生到。”王青辰只得叹了叹气，毕竟有些事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李云泰也知道这事希望很渺茫，也就不再安慰王青辰了。王青辰心情没怎么好转，想着这不是前世，有很多事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解决，在这一世，没有一定的权势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这样的心情直到下午练字时才平和了一些。不过这样的心情在下学回到家后就破碎了。原来这刘家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才刚卖了女儿，这边就以无子为由要休了小姑王桂芳，下午刘家就把休书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