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罗晴

嫁妆？刘婆子一听都有点傻眼了，“什……什么嫁妆啊？”还是刘老头反应快，他发现两个村的里正都来了，赶紧把人招呼进去，不过王家人显然不怎么领情。老太太一听刘婆子迷糊的话语就火了，“什么嫁妆？你还想抵赖？我家女儿嫁到你们刘家可是带了不少嫁妆过来的，如今被你们刘家休弃，却是一文钱都没有带回去，这嫁妆难道不是被你们家给昧下了？”“你可别在这胡说，桂芳的嫁妆不是她自己用掉的难不成别人会用？她都嫁过来十几年了，自己把嫁妆用掉了，你们王家居然还赖上我们了。”刘松有些心虚的辩驳道。刘婆子一听儿子的话，立刻恢复到正常状态，“是啊，明明是你们自个儿女儿败家，用钱厉害，偏偏还赖上我们，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刘婆子话音刚落，王家人都怒气冲冲的想过来揍他，刘婆子吓得赶紧缩到儿子后面，而刘松在被王家三兄弟打过一顿后，看到他们怒气冲冲的，还真有点发怵，还好三兄弟被老爷子拦住了。人群里的王桂芳一听刘家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忍不住冲出人群哭诉道：“我自嫁到你们刘家，何时败过家，我是乱买什么东西了，还是弄坏过啥家什了？你们刘家说话咋就不凭良心呢，我在你们刘家过得是啥样儿，你们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王桂芳又往前走了几步，“当年我刚嫁到你们家，你们一家子就和我说家里是多么困难，逼我把十五两嫁妆银子拿出来，后来见我软弱可欺，婆婆还抢了我娘家给我的首饰和好尺头，你们也别想抵赖，婆婆今儿个头上戴的簪子就是我当年嫁妆里的。现在你们居然还在大伙儿面前毁我名声，你们就这么想逼死我是吗？我今儿个容不得你们刘家抹黑我们王家，我今儿个就在你们刘家以死明志了！”说着王桂芳头朝着门柱撞去。“啊……”在场的人都惊呼。还好刘松反应快，挡住了王桂芳的冲势，“桂芳你有话好好说，咱这有商有量的不好嘛！”王桂芳抬起头恨恨道：“你们刘家句句都是在诬陷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这受苦受累了这么多年，却落得这个下场，我今儿个就要死在你们刘家门前，我看大伙儿是信你们刘家还是信我们王家，你快放开我，让我死了干净……”王家人一看王桂芳寻死，都是吓了一跳，他们可没想过王桂芳会这样做。还是老太太反应快，快步走过来，“闺女儿，你这是何苦啊，你这要是死了，娘可怎么办啊，你忍心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嘛，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这事儿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是咋回事儿，我就不信他们刘家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王桂芳一听老太太的话，身子也放软下来了，不再寻死，只是放声大哭，似要把在刘家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刘老头一看王桂芳这样也急了，这要是真在刘家门前死了，那可真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了，赶紧冲刘松吼道：“你这孽障，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桂芳送到她娘那去！”“哦哦，是……”刘松也被刚刚的王桂芳吓着了，有点手忙脚乱的。老太太接过王桂芳，赶紧扶着她往王家人那儿走去。田氏、杨氏和张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也赶紧过来安慰起了小姑。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在窃窃私语。“这刘老头家真是狠心啊，把媳妇休弃了还来坏人名声，这是不给人活路啊。”“是啊，连媳妇的嫁妆都昧去了，谁还敢嫁这种人家。”“是啊，王家闺女那么好一人儿，被他们家糟践成这样，我听说他们家要重新找门媳妇。”“呦，经过这茬，谁还敢进他们家门啊，那岂不是不要命了……”刘老头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脸色就有点不好，狠狠地瞪了刘婆子一眼，这什么簪子不好戴，偏偏用从儿媳那儿抢来的簪子，这不是现成的把柄送给人家嘛！而且看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们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呢？本来他还准备让儿子过几天再去接王氏的，现在看来得提前了。想了想刘老头讨好道：“亲家，这……”“别……你可别乱攀亲戚，我们家可高攀不上你们刘家。”老太太恨声道。“是啊，嫁妆还来，我们两清。”王友良道。“呵呵……我是这样想的，这不是咱两家孩子闹别扭吗，这哪儿就能当真了，桂芳是个好的，我们刘家还能不清楚吗，我本来就准备让松儿去接桂芳回来的，到时桂芳还是我们刘家的媳妇。他说要休妻也得看我这当爹的同意不同意。”刘老头谄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当是小孩子呐，再说了，那休书能不当一回事儿么？”老太太道。“这……松儿可不就是后悔了嘛……”刘老头尴尬道，他没想到王家人这么不给面子，而且王家人对于他的提议也没露出感激的意思来，难道王家对于女儿被休毫不在意？那对他可就不利了。“后悔？先前刘松和他娘一唱一和的，我咋就没瞧出他有后悔呢？”王友富道。“是啊……”王家人附和道。老爷子看着差不多了，就走到里正那儿，“里正大人，我们这一大家子今儿个来就是为了帮女儿把嫁妆要回来，也好让女儿后半辈子有个依靠，结果您也看到了，这刘家先是抵赖不说，现在又说那休书不作数，我们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可也容不得别人这样戏耍，还请您给主持个公道。”说着老爷子还冲里正作了一揖。不难看出，老爷子说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说一句假话，都说的是大伙儿看到的事实，就能挤兑的刘家无还手之力。两位里正商量了一下，虽说是商量，但刘家所在村的里正自知自己村里人理亏，也没好意思怎么提意见，基本上都是王家村的里正一手拍板的。两位里正责令刘家归还王桂芳的嫁妆，老太太拿出了嫁妆单子，一项一项地核对讨要。刘家人也比较苦恼，说拿不出来还不行，谁不知道他们家刚卖女儿得了五十两银子啊，最后有那拿不出来的，比如家具、尺头、用具啥的，王家人要求都用银子抵，最终王家连抵的银子一起收回了嫁妆二十两银子以及当时的首饰，其中首饰也能值个十来两银子。顿时周围人看王桂芳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哪儿是被休弃的女人啊，这简直是一位金光闪闪的富婆啊。王家人要回了嫁妆，又请了两位里正去家里办了一桌酒席，两位里正明面上推辞，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这王家人办事儿还是很上道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将要回的嫁妆全部都给了女儿，除了大房颇有微词，二房和三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小姑后半辈子可不得靠这笔嫁妆了。老两口又说了王桂芳住在老宅，靠着他们老两口，田氏气得都要将手里的帕子活生生撕碎了，这好处没捞着不说，还得再养着一个人，田氏能高兴的起来才怪。不过田氏已经想好了，小姑手里这么多钱，总得哄着她将钱交出来。尽管看王桂芳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张氏还是偷偷告诫了她一番，“嫂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之前在刘家过得那样苦，不仅仅是刘家人刻薄，还有一点是因为你手里没钱。你想想，你这把钱都给了别人，你手里没啥利可图了，别人能不翻脸嘛，你现在回来了，可不能再走老路了。现在你要将手里的银钱都勒紧了，谁要都不给，哪怕是借都不行，你想想，要是借了别人不还，你又抹不开脸讨要，你这后半辈子可得咋办，你还想过看别人脸色的日子吗？你想想你女儿可不就是因为你只能看刘家脸色过日子才被刘家卖掉的嘛！”王桂芳一听女儿的事，又掉起了眼泪，“倩儿的事都是我这做娘的没用，我护不了她。”“所以我才要你把银钱护好了呀，要不然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受的了？”张氏道。王桂芳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了，三嫂，多谢你来提醒我。”“你知道了就好。”张氏欣慰的笑了。王青辰下学回来后，知道了小姑嫁妆都要回来了，也是很高兴，至少有了这笔嫁妆，小姑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小姑王桂芳从此在老宅安顿了下来，而由于她之前在刘家亏了身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她，从不给她做重活，还总是想办法给她补身子，老太太为此杀了好几只平时她很宝贝的老母鸡，为此田氏心里别提多愤恨了，但想到小姑手里的银钱，只得装作不在意。不过王桂芳在刘家受了那么多苦，刘婆子也总是恶言相向，导致她非常的**，一眼就看出田氏的言不由衷，她又想到张氏告诫她的话，顿时就有点防着田氏了。而杨氏为了小姑这事儿，很是为她难过了几天，不过在媒婆来过后，她又高兴了起来。本来她就让媒婆帮忙打听罗老二家闺女的事，经过媒婆的多方打听，尽管这罗老二媳妇有点不着调，但这罗老二家的闺女是个好的，这罗老二家的闺女叫罗晴，据说是个孝顺知礼、温顺勤快的，针线啥的也都拿得出手。杨氏听了后非常高兴，就在琢磨着尽早把这媳妇给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