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些人对这点事情竟还出奇地**。马上有人问,“怎么,难道和前一阵子渡云阁被封有关?”另一个人说,“这样看来,渡云阁是要自救了,不是想挖到什么几百年前的东西来说道,就是要找到什么讨好谁。”第三个人说的更吓人,一上来就点明了,“这些事情里不是卷进了一个姓陶的冥使吗?这个人身上大约是有点机关的,这是查三本来了。”老者威吓道,“你们能不能客气点?这是要干什么?”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却也是一脸的不满,看来渡云阁的恶名已经天下皆知。老者转脸来对杨雪舟说,“杨先生别生气,他们也是心直口快。我看杨先生今天大约是冲着三生石和还愿娃娃的契约来的吧?”杨雪舟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老者笑了笑,“杨先生看去是个厚道之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那渡云阁本是个好地方,只可惜这些年落到了某些不三不四的人手里。不瞒你说,我原先在地府和渡云阁都当过差,也知道那里面的事情。后来我不想干了,自己出来悠闲——你可认识现在在地府的齐安安?”这个可以说。“齐安安是我表姐……”“哦?那你是……杨司宁?哎呀,真是得罪了。”所有人的面色都缓和下来,看杨雪舟的眼神似乎都不一样了。“既然这样,杨司宁就更不用见外了。”有一个人说,“这位老神仙原先是齐姑娘的师傅呢!”“您是……原来的老组长?”杨雪舟想起齐安安和他说过这么一位老者,正是齐安安之前的那位组长。老者点头,杨雪舟在一瞬间就象找到了亲人一样,一把拉住老者的手。“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您啊,我表姐说了,您在地府的时候就很为她着想……我们姐弟俩怎么也没想到会一起给天庭做事,很多事情还是因为老人家的照顾,才让我们安安稳稳走过来……”老者笑着,听着,也在等着。只是等了些时间,杨雪舟却只管傻笑。老者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今天闹了点不愉快,杨司宁现在显得拘谨也很正常。这时候大家也都累了,还是先各自回去休息吧。”这老组长看来是个威信很高的人,这番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顺应了。这些仙人里有没有人清楚这中间有别的意思呢?应该是有的,但是他们都很坦然,显然是对这老者有着十足的信任。朱焦决定,亲自去焰湖调查。在梁奇第一次找上来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不要受这个家伙的影响,但是梁奇走了以后,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发堵。朱大爷掰着手指算了一番,季航他是不敢完全信任了,梁奇也保不齐有什么坏心眼。他算了算自己的出路,茗远真人一直对他印象不错,这老头手上没有太大的权力,但是在一部分时候说话很有分量。朱焦决定在这老神仙身上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就是说,他不打算按照季航的交代,把茗远真人和瑶成打压下去,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有可能帮他们去救瑶依。除此之外,他还要在天庭当权的人那里给自己留一手,这部分的人他倒也认识些个,但是关系似乎都不太紧……不管了,先巴结巴结人家,到时候再看吧。朱焦顺着这个思路往后想,这样看来自己大约还得和地府的人通上气才好。从地府往天庭提拔的人太多了,包括朱焦自己也是。这中间关系网络当然妙不可言,这一步棋走于不走,大约就是以后的生死之别。这些事情,该卖乖的卖好乖,该打点的打好点,再加上那一班亲兄弟姐妹,以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想好这一切的朱焦当然还要面对近在眼前的工作。这个时候,他和季航毕竟还保留了合作关系,而且是上下级(形式上朱焦是上级,实质上季航是上级)。需要连根查的那点东西,他仍然要查。朱焦甚至还需要去查一些能限制住茗远真人和瑶成活动的东西,这才能让季航放心。当然,这些东西最后不会真的派上用场,朱焦会想办法保住日后能让他安全撤退的人。怎么才能做到这些呢?其实很简单,一切仍然是严格去查,但是不能让季航掌握查办的资料。他要,就给他一点点影子,哄着这位爷高兴高兴,仅此而已。这样看来,也只有朱焦亲自单独行动,才能放心。只是可怜这位大爷挺着个比孕妇还饱满的大肚子,还要到处颠簸,实在是不容易。朱焦咬了咬牙,就当是把委屈都给咽了——谁让他在这倒霉催的渡云阁当差呢?饶这么着,还不能惊动太多人,朱焦大概收拾收拾就出发了。在当天的黄昏时刻,他就到达了焰湖。朱焦当然不会和杨雪舟一样茫然,到达焰湖以后,他走过一个背阴的山坡,往一处不太高耸的山脉走去。在那片山脉的中部,有一个小小的凉亭,似乎是镶嵌在山脉上的一颗宝石——这么说是因为这小小的凉亭全然是五彩琉璃造的,看去玲珑剔透。朱焦往那凉亭里一坐,就开始等。他没等多长时间,就有一个飘逸的人影从远处而来。朱焦看着那人慢悠悠往凉亭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冲他傻笑。朱焦忍不住大吼:“二了吧唧的,你笑什么呢!”那人却哈哈大笑,“二?也罢,我们这些人反正是不管事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闲逛。平常人说神仙一说就是大仙,我们呢,就当个二仙吧,也算名副其实!”本来就是名副其实,朱焦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朱大爷难得跑到这个地方来逛,怎么,最近不忙?”那人到了凉亭,如是问。“你别取笑我了,最近事情一大堆,烦人死了,我这是逃出来的,就想躲个清静。”“怎么,”那人直问,“我听说渡云阁已经从天庭的审查里挨过来了呀,难不成还出了别的事情……不会波及到你吧?”“这个么……”朱焦想了想说,“我看不至于吧,谁知道呢?咱也不爱管这个。不过前一阵子查的确实吓人,我们都以为从此要另找地方干事了呢。”“那……查来查去的,查出什么没有?”“大约是没有。现在整个渡云阁的结构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这倒和没查一样了……那些混蛋还在上面坐着,这样看来……不说了,太烦心。”朱焦听着这样的抱怨,脸上似笑非笑。就在朱焦听着这位仙人痛斥季航一伙人的无耻勾当时,杨雪舟正在埙安置他的山洞中焦急等待着。他一会儿四处踱步,一会儿又坐下,这么坐坐站站了好几次,才听见一个苍老而稳重的声音。“杨司宁何必如此着急?难道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老组长……”杨雪舟转身一把拉住刚走进来的老者,“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卷进来了,事情现在搞得越来越复杂……我,我怎么办啊?”方才在雨花潭边,杨雪舟早就濒临崩溃了,只是在强撑着一副架子而已。这些闹心的事情如果再不找个人说,杨雪舟只怕自己真的要疯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最后闭紧了嘴巴,到底还是没让那么多仙人知道他来的目的。他只能相信这老者。“你先说说,渡云阁把你派到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事情。”老者说。杨雪舟实话实说,“我来找一块特殊的三生石的。”杨雪舟略有犹豫,一咬牙还是全说了,“据说这只是一种准备工作,听说渡云阁要查那个姓陶的冥使,大约要把他往死里整——我只是听说,也不能完全肯定……”“他不是已经……”“本来就要处理他了,后来出现一点情况,就把他的罪给免了。”杨雪舟说,“这个陶冥使大约还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说……渡云阁原先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后来发现,这个人其实很有些个分量,于是起了疑心?”“大约是这个意思。”老者沉默。他并不太熟悉这个陶冥使,但是他对渡云阁的动作感到疑惑。经过一番接触,他觉得杨雪舟这个人不象个能完成这种任务的人,渡云阁把他派到这个地方,真的是想让他有所收获地回去吗?这似乎不太现实啊!老者问,“我能不能问一问,是哪位大人派你下来的?”“是梁奇。”杨雪舟说。梁奇这个人,老者有点印象,这个家伙鬼主意最多,老者一时间还真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们要让你找哪一块三生石?”老者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方向问。“要找一快刻了血字的……有两行字,一行是狂草,一行是行草。”杨雪舟回忆着梁奇提出的要求。“那上面到底刻着什么?”“他们不告诉我……”“他们不告诉你?”“是。”杨雪舟一点头,“他们说,整个焰湖符合这两个特点的三生石只有一块,照这个就能找到了,用不着知道别的。”老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