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只因无意缠,前行容易回头难。若要万事皆无恙,需得舍弃心中念。前路迷茫引路灯,非得迷途皆可能。天下有缘皆难料,是是非非谁能道。他们清晨出发,在弯曲的山路上赶路,凌阳城离此地还有些距离,连绵的山峰,依旧看不到尽头。又到了一个午后,仔细算算,丽山之行,虽有坎坷,然纵使如此,比之先前之危急,也算得上是平安无事了。太阳直射下,行人颇有些懒散,贺廉强打起精神在前边引路,其余几名侍卫各分前后,以确保下山之路不出异常。萧天竞自然也不是很享受这毒辣的太阳,薛逸麒学武出身自然不能被这点太阳就打压下去。只是,这队伍之中还有个女眷,果然颇为麻烦,只见她一张清秀的脸庞上已是挂满了汗珠,乍看之下,有一丝狼狈。她时而看着漫漫长路,时而眯着眼儿看看刺眼的太阳,口中念念有词,估计又在骂谁了吧。萧天竞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不是拖油瓶是什么。只是,虽是如此想的,却是难得起了怜惜之意。正好路旁有一阴凉处,他叫住了贺廉,“贺廉,这会还早,不会耽搁路程,就在此地休息下吧。”他说完,纵身下马。贺廉向其他人使了个手势,领头的侍卫也下马待命。薛逸麒见雪儿已经有些疲惫,于是拿出随身的水壶递给了她。雪儿说了声谢,就毫不客气的豪饮。果真是被骄阳烤得快熟了,这仲夏的天气,还真是折磨人。雪儿用手接了些水,往脸上泼去,顿时倍感清凉。平常不觉得,这会,还真不得不说,这冰凉的水,真乃世间最珍贵之物了。雪儿舒服了些,转头见萧天竞也在糟蹋着为数不多的琼浆,很不客气的抱怨道:“喂,我说,还有多久才到呀,这大热天的。”薛逸麒见雪儿出言不逊,忍不住低声唤了声,“雪儿,不可如此称呼四哥。”薛逸麒可不曾忘记眼前人的身份,古语有言‘伴君如伴虎’雪儿向来最不看重这些礼数,此时而言,显得如此让他心惊。萧天竞嘴角间不经意的露出了些许笑意,似乎乐此不疲。“七弟,不妨事,雪儿说得有理,如此不尽人情得天气,是不该让雪儿受此苦的。”他又看着雪儿说:“雪儿,你且忍耐下,凌阳城就快到了,等到了之后,四哥让你好好吃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可好呀?”雪儿见萧天竞说得很是恶心,也不再和他一般见识,“算了,本小姐怎么说也是子域山庄的大小姐,这点太阳还是能熬得住的,不劳四哥您挂心。”她把四哥两字咬得极重,纯粹是要萧天竞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萧天竞脸皮厚的很,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小伎俩,还状似很严肃的说:“雪儿,跟四哥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薛公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四哥可不敢忘的。”雪儿只觉得这口气怎么就这么不真实,倒是薛逸麒觉得十足的荣宠。歇息片刻,一行人也就继续前进了。午时的烈日一过,道路就能感觉到凉意,尤其是这丽山之中,绿树环绕。雪儿从未出过山庄,这会倒像是只出了金笼的鸟,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问着问那。一会驾马行至贺廉身旁,问道:“贺先生,走了这么久,快到了吧。我说,凌阳城美不美呀?如果不好玩,我们还去那干吗呀,干脆换个地方吧。”没有人应她,她又接着问:“我听明月说,贺先生你功夫实在是了得,有比我麒哥哥还厉害吗?”她转头对着薛逸麒笑着,“麒哥哥,到了凌阳,你们好好比比吧,我做你们的见证人,输的人就请我去酒楼好好吃一顿,不许耍赖的。”她自己一个劲得在那说着,却没发现,其他人只是在那笑着,并没人答应她什么。薛逸麒还很不客气的说她,“雪儿,别胡闹,这如何使得,老贺怎么说也是京城高手,如何是我能比得了的。”雪儿自己嘀咕了一阵,觉得好没意思,这个贺廉就像是个木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就只会说“快到了”“嗯”“雪儿姑娘吗,见笑了。”说了半天,结果都是雪儿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萧天竞见雪儿开心了一阵,这会就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神情好似有点委屈,“雪儿,到了凌阳,我带你到处逛去,到时候,你不就知道凌阳美不美了吗,不急于一时。”凌阳城的确很美,美得让人有乐不思蜀的冲动,只是凌阳城虽美,却不是当下,如今的凌阳城,虽不能说是饿殍遍地,至少也少了昔日的灵气了吧。“人家不是好奇吗,你们这群大男人,去过凌阳了不起呀,真小气,一点都不肯说。”贺廉及其他几个侍卫都被雪儿天真的话给逗乐了,出阜城这么久,他们还真没有像此时这样,一路笑着赶路的。“是啊,凡人皆是俗人,然凌阳城乃是人间仙境,如何说得,自然得亲眼所见才能体会此间美景,”他能说出这些话,足见他对凌阳城的情有独钟,是否是因为这是他实现天下统一的重要一站呢,也许还有更深刻的原因吧。他们几个人风尘仆仆的赶路,终于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到达了凌阳城外。萧天竞看着凌阳城城门,淡淡的说着,似乎并不是说给雪儿听的,“那就是凌阳城了。”雪儿本来累得不行,一听到凌阳城二字,瞬间来了精神,抬头望去,真见到凌阳城三字高高的挂在对面的城墙上,她一高兴,双脚往马腹上一蹬,向着前方飞去了。薛逸麒怕她有什么意外,也跨马跟上。萧天竞停了会,授意贺廉,让其他数名侍卫分批进入城中。萧天竞,薛逸麒,雪儿及贺廉四人先行进了城。夜来临的一刻,他们总算是到了凌阳城,萧天竞特意让贺廉挑选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这样不容易引起不相关人等的注意,如今,他们最需要的就是隐蔽了。如果让冯党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就难办了。虽然凌阳城内遍布南鹰,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如果对方组织周密,那恶战将在所难免,萧天竞要将此种可能降至最低,作为一个君王,这是起码的思量。萧天竞来到雪儿身边,看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即毫不客气的说,“啧啧啧,原来你这么虚弱啊,你先前和我吵架的时候不是很有体的吗?怎么这会就蔫了。”雪儿嘭的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来,“哼,本姑娘是懒得跟你计较。”萧天竞见雪儿瞬间恢复了生气,言语中掩盖不住喜意,“贺廉,叫店家备酒,主子我要大喝一场。”“是,主子。”薛逸麒见皇上刚刚明显是有意刺激雪儿,四哥如此体恤雪儿,萧天竞感到很欣慰。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