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无情不待人,匆匆来把新娘渡。借酒消愁恐自知,心中难过有谁知。曾经渴望求真情,至此不敢有奢求。独幕天空暗自责,却道无意惹人伤。几日的时光转眼就消失了,在凌阳城中剧烈的讨论声中,这场盛大的婚礼就来临了。是日,从李府到霍府,数里,所到之处,礼花尽放,热闹非凡。霍振元生世显赫,英俊多才,该是多少少女心中的那个他,只是,这阵阵的喜气声,却是把她们心中的梦境完全打碎了,她们的梦中良人,终究还是娶了别人,成了他人的夫。新郎霍振元一声火红的新服,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作揖着向城中的人打着招呼,接受着别人或祝福,或艳羡,或嫉妒的眼光。只是新郎的脸上少了些此刻必备的笑容,别人都当是他行事就是如此,也没人在意。他们一路游街般来到霍府,下花轿,拜堂,入洞房,一切有序而又繁简。霍振元麻木的陪着宾客笑着,一杯一杯的酒,就这样倒入他的口中。雪儿远远的看着,心内有些内疚。两日前的那天晚上,他来到四方来客,再一次对着自己说出了心声,雪儿却是将一切看得很透,让霍振元找不出任何的理由逃避,而今,一切已经成定局,他是要借酒消愁吗?雪儿喝下一口酒,出来透透气,她不想看到他那逼人的眼神。错不在她,也不在他,但却让人闷得发慌。萧天竞看着雪儿出去,他没有跟去,就让她出去透透气吧,他让她在人多的地方,尽量隐藏下自己的光芒,雪儿今夜打扮还算得体,长长的刘海盖头下来,倒是隐去了许多的艳色,萧天竞故而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还不那些南鹰在暗中保护着呢,没事。她的心思,他多少明白些,她无心,却自伤悲。他忽然有些恨自己,他想要保护她,想要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可是他却不能告诉她,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不想给她徒增烦恼,她会长大的,她会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的。喜庆的气息,飘荡了很远,整个凌阳城都能为之折服。事事不同,人生各异,他人有他人的活法,他人有他人的人生。和霍振元的交集,荒唐而无意,一直以来,她都当他是朋友,是个谈得来,心里有些哀怨情愫的朋友。雪儿不讨厌他,甚至于看到他的魄力和手段,也是暗暗的佩服。但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只当他是朋友了。灵隐寺中发生的事情,雪儿当时反应得很激烈,只道是自己生气于他的不礼貌,让她措手不及。其实,事后想想,雪儿却发现,其实,那不是生气,是震惊,是排斥,是拒绝。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何以那样,好似心里有什么疙瘩似的,应该是云儿的缘故吧。雪儿想,如今婚礼已毕,一切已成定局,该是不会有差错了。云儿,你会幸福的。萧天竞见雪儿久未归来,有些担心,就起身寻找雪儿去了。萧天竞见外头虽然热闹非凡,而霍府之内却安静了许多,萧天竞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雪儿,他忽然有些着急了。他想,应该找人问问,也许雪儿迷路了呢?萧天竞向四周看了看,黑暗中,好像不远处有人在那欣赏着夜色。萧天竞不知道是何人,就姑且上前一问。“姑娘,请问又没见到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来过这里?”那名女子没有回答,萧天竞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声,“姑娘……”那名女子转过身来,萧天竞接着月光,能看出此女子拥有一副姣好的面容,也不是是何方神圣,自己不曾见过。那名女子呆呆的站在那,萧天竞以为自己一定是打扰到人家,惹人生气了,刚怪自己唐突,她悠悠的声音传来,“请诉小女子未能相助,不曾遇见你口中所言的人。”萧天竞见这女子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想来应该也是出身不凡,自己还是不要和她对言,以免毁人清誉。他微笑的说道:“如此多谢了,在下先告辞了。”萧天竞转身要走。“公子留步,今日是我哥哥大婚,不免人员混杂了些,未免意外,还是让我唤来家丁帮公子一起找吧。”萧天竞听她这么说来,才意识到此女子就是先前霍振元所说的妹妹,果然是天生丽质,温柔中带着点淡然与优雅,不禁又多生出了一丝好感,“姑娘不必客气,舍妹只是出来透透气,也许这会已经会大堂了,我去那看看就好。”正说着,萧天竞见雪儿就在不远处,正向他这走来,萧天竞想,既然碰上了,就彼此认识下吧。雪儿走了过来,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而且还如此清丽动人,顿时脸色挂满了笑,“四哥,这位姐姐是?”萧天竞答道,“雪儿,这位是霍兄的舍妹,敢问您的芳名。”那女子微微一颔首,举止很优雅,“小女子霍青霞。”雪儿笑了,“青霞姐姐,我叫薛逸雪,我经常来你们家的,以前都没看见过你,你大哥说你很少在家,今日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真的很幸运呀。”霍青霞淡淡的笑了笑,举止一贯的优雅,让人觉得好舒服。雪儿不禁也呆了,她真的好美呀,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被她给迷住了,那么她将会俘获多少人的心呀。萧天竞见雪儿有些失态,于是开口道:“霍小姐,耽搁得有些久了,我们先进去了。”霍青霞点了点头,以示别意。萧天竞拉着雪儿,走了。刚走出不远的距离,雪儿就花痴样的对萧天竞说道:“四哥,青霞姐姐好美呀。”萧天竞瞪了瞪她,雪儿不理会,还是一直说着。霍青霞看着他俩走远,心忽然沦落了,她第一次对男子倾心,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这一切又能怎样,一切都已经是她所不能决定的了。她喘了口气,唤了丫鬟,“金晶,回房了。”不远处走出一个小丫头,跟着霍青霞回去了。贺廉和明月本是跟随在雪儿和萧天竞左右的,可是霍府的气氛太过喜气,明月不禁被感染了,以至于雪儿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也不知道,她四处寻了下,却只找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贺廉,她也不管什么了,冲上去就问,“看没看见你家主子和我家小姐啊。”贺廉看见明月,心情有些不错,“哎,错了,什么你家我家的,都是同一家的。”明月没料到这人还会开玩笑,也不理他,“看没看见啊?”贺廉摇了摇头,“我也正在找他们呢?不知道去哪了?”明月无奈极了,这两个人,怎么老是玩失踪啊,气死她了,刚想去后院找找,就看见她俩有说有笑的出现了。准确的说,是雪儿一个人在那边说边笑,萧天竞却是没什么表情,估计是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了。雪儿只看见明月和贺廉,并没有看见麒哥哥,她转头看了看萧天竞。萧天竞自然会意,薛逸麒此刻正在忙着呢。他就打了个马虎眼,“你麒哥哥身体不适,已经先回去了,回去就能见到他了。”雪儿听他那么说,也就信了,没再问些什么。一行人估摸了下时间,也就起身告辞了,他们也没特意去新人那辞行,只是告诉了下霍府的管家,春宵一刻,他们还是明白的。从霍府回到四方来客,夜已经有些迟了,雪儿和明月劳累了一天,自然奔回了温柔乡。雪儿两眼瞪着床顶,听着明月均匀的呼吸声,很久都不能入睡,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如何能睡得着。她想着想着,想起了爹爹,想起了她的小天地,想起了张顺爷爷,也想起了山庄中的一个个人。哎,真是他乡望明月,思乡情意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