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似晴天来霹雳,百密一疏难自力。两头得顾心内搅,神色如常显城效。邻家顽女误入山,就得落难人归去。自此又将光何至,只待日后来看之。赈灾银出了情况,南鹰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通知萧天竞。只是,驻地离此地还有些距离,暗冥到达凌阳城后,又一路谨慎摸进,故而见到萧天竞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暗冥来的时候,萧天竞和雪儿正准备出门,暗冥在远处给了萧天竞一个手势,萧天竞会意,自己和雪儿先行出门,让贺廉留下来处理相关事宜。商盟大会是重头戏,马虎不得,萧天竞也只能这么做了。冯党余孽恐会在商盟大会上作恶,萧天竞极其重视,如若处理不好,恐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如今他们以霍振元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商盟大会。萧天竞心里清楚,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允许有什么疏忽。如若身份暴露,后果岂止是严重。越是关键时刻,则越是要小心谨慎,特别是还有雪儿跟在身边,更加要小心百倍。雪儿和萧天竞有说有笑,不一会就到了霍府别院。想是霍振元事先打过招呼了,守卫并没有盘问就让他们进去了。今日的霍府别院可是热闹异常,不仅有凌阳城中几大重量级的商贾到场,各地的重大商帮也都应邀而来,中都商帮,微阳商帮,晋沽商帮等等。其中,越阳商帮乃是较为突出的团队。据说,今日之事,是要向各大商帮募集善款,以解凌阳百姓之危。当然,募捐不一定得用白银,各大商帮可以以各自特色商品为筹码,现场竞价,所得价款作为善款,捐于凌阳百姓。霍府别院极其宽大,可容纳之人可谓及其之多,雪儿倒是没想到,几日的功夫,霍振元竟然能让手下把霍府别院整扮一新,霍府别院中,处处飘荡着金钱的气息,走走向正台的凭栏上,上头贴着大大的长条,写着各地商帮所携带之物,也就是将在大会上竞价的商品,成列于此,以便商会代表们可以提前选择。雪儿跟随萧天竞来到商盟大会的主场之中,台上台下已是人满为患。台上自然是主要商帮代表所栖之地,台下则是各地闻讯而来的形形色色的人。雪儿和萧天竞在正台的右侧坐了下来,霍振元已安排人将一切准备妥当。雪儿甚是感谢。大会的程序对雪儿来说,无比的无聊。她只是兴头上,这会就感觉不耐烦了。贺廉随后而来,找到萧天竞,简短的与萧天竞说了昨晚的事情,萧天竞神色只是微微一变,便恢复了常态。果然是帝王之才,喜怒不行于色的。他在雪儿的耳边说了句话,“雪儿,贺廉有事相告,我出去一会。”雪儿点了点头,萧天竞起身出去了。在一雅静的地方,萧天竞沉默了一会,静静的说道:“如今,东西何在?”贺廉谨慎的说道:“主子,底下的人还在找寻当中,还没有消息。”萧天竞抽了口气,“七弟呢,有消息了吗?”贺廉明显能感觉到萧天竞正在努力隐忍着,“还没有消息。”萧天竞闭上眼,调整了下呼吸,“上官宥,你这个混蛋,你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弟兄?”贺廉轻声说道:“主子,虎鹫已将现场清理完毕,所有伤者都在秘密的地方养伤,包括上官将军。原因也大致查清楚了,是由于中毒,故而使得押运队伍失去了战斗能力。”“毒,何来?行军之中不应该最注重饮食安全的吗?难道那些军医都是吃闲饭的?”萧天竞本就十分愤怒,乍一听此事,心内瞬间喷出一团怒火。贺廉向后退了一步,“主子,此次与以往不同,狐鹰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在现场的酒坛之中,发现了阴阳绝,这种毒在大恒内极度罕见,且无色无味,根本验不出来,所以军医们才没能发现。”“阴阳绝,是何毒物,既然有如此厉害?”“主子,阴阳绝乃是一阴一阳两面药性,只有当阴阳二者融合在一起,才会发生药性,且一发则必至人命,故而江湖人称阴阳绝。”贺廉停顿了下,继续说到,“当日押运队伍驻扎之地,两面环山,算是一个峡谷,一到夜间,常能形成谷风,狐鹰暗卫初步断定,应该是匪徒将阴阳绝一帖先放入军士们的酒坛之中,然后趁夜间谷风形成之时,顺风将那一半阴阳绝随风送入军中,两者一结合,才会导致军中将士普遍有中毒之像。另外,军中将士中毒深浅不一,应该是各人饮酒多少不同的原因。上官将军体内也有毒素,所幸将军中毒不深,加之练武之人,比常人更具有抵抗之力,如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哼,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阴阳决这种阴毒的药物都用上了,实在可恶。”萧天竞握紧双拳,很不甘心,原本以为此次押运赈灾银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曾想,竟和此前的一样,未能真正送到灾区这。“上官宥虽然鲁莽,但治军严厉,怎么让歹人有机可趁?”萧天竞依然不能理解。“主子,虎鹰盘查了所有幸存者和阵亡将士,发现有三个士兵不得而终,因而虎鹰断定,此次的大失利,乃细作所为。”“原来如此,看来歹人也算是聪明至极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逞强到什么时候?”半晌,萧天竞恢复了平静,命令贺廉说道:“派人全力寻找七弟,我总得对薛公,对雪儿有个交代。”说完这些,萧天竞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七弟,你千万不能有事,四哥命令你一定要等着我们去救你,你一定要撑着。薛逸麒从崖山坠落,昏厥过去,崖顶至崖底,有千丈之深,虎鹰暗卫无法,只能采取绕道之法,摸入崖底,这会还没能到达这,薛逸麒只能昏睡在荒野之中,听天由命。“小姐,小姐,你在哪呀?”树林中,一阵一阵的声音响起,不用说,这是在寻人了,也不知寻的是何许人,这满山的人都要把丛林踏遍了。“管家,没有寻到小姐。”那个被唤作管家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继续找,找不着如何向夫人交代,我们就都别想回去了。”“是!”灌木丛中,两个男子摸样的年轻人在那私语。一个满脸焦虑的男子压低着声音说着:“小姐,你看夫人派了那么多人来,连管家都出动了,我看我们是走不了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个被唤作小姐的人,理也没理身旁的人,只作了个安静的手势,“小玉,跟我来。”她拉着小玉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小声的说着:“好不容易出了家门,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带回去呀。还没有被他们找到,我们就还有希望,这林子这么大,随便一处都是栖身之处,他们们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可是小姐,这林子这么大,他们不走,我们也出不去呀,天黑了可怎么办呀,林子里可是有很多野兽的。”她转身,小玉那张脸上已是写满了害怕之意,经她这么一说,易萧萧也由衷升起了一股恐惧。只是她还不愿意就这么妥协,“没事的,他们可能一下子就走了呀。你跟着我,不用怕。”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本想偷偷出门游玩一番,却不料刚走就被发现,跑到这荒凉的树林中来,可不就是运气不好。她们两个小心翼翼的在丛林中乱穿,跑了一阵,却见前头之路已被崖壁挡住了,这可如何是好,易萧萧果断的拉着小玉沿着衙边走去,忽然,小玉好似看到了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个东西躺在那。她拉了拉小姐的胳膊,声音都颤抖了,“小姐,你看,那是什么呀?”易萧萧往小玉所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真的有一团东西在那,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正在休息的野兽,可是又不像。易萧萧把小玉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拿开,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越往前去,就越觉得奇怪,朦胧中好似一个人躺在那,易萧萧加快脚步,越来越确定那是人没错,只是这儿怎么还会有人呢?雪儿见那人俯趴在地上,一只手还抓着一把剑,身上尽是血迹,易萧萧想,估计是不慎跌入崖下的,易萧萧见那人的装扮,应该是个年轻人,衣着鲜艳,不似普通人家的人。难不成是哪个有名的侠客。易萧萧走到他身边,状着胆子将他翻过身来,见这人虽面无血色,还被树枝划出了一个口子,但是难掩他的英俊之色。易萧萧用手轻轻往他们鼻间探去,惊喜的发现竟还有微弱的呼吸。易萧萧开心的叫道:“小玉小玉,他还没死,快来帮忙。”小玉愣了一下,赶忙跑过去,帮着小姐扶起了他,“小姐,现在怎么办?”易萧萧想了想,现在只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了,这样才能把他弄出树林,易萧萧想,看来这次是注定出不了门了,“小玉,你去把他们叫来吧,救人要紧。”“哦哦,小姐,我这就去。”不一会功夫,小玉就带着李管家他们来了,易萧萧吩咐道:“管家,把他抬回去治伤,我和你们回去。”管家喜出望外,看来是这个不明身份的人救了自己,一切等回去再说吧,夫人还在呢。他命人抬走了薛逸麒,做了请的姿势,“小姐,我们回去吧,夫人该当心了。”易萧萧叹了口气,“走吧走吧。”易潇潇不知道,她救了一个人,却寻得了一段缘,果然这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冥冥之中,注定要做些什么,也注定了坐不了什么。易潇潇出逃不成,心里正想着要如何向母亲交代,走了好久,终于还是到家了。易潇潇命人小心的将伤者抬至客房,让人找来医生。她自己有些着急,深怕那个人熬不过去,还好的是,他虽身负重伤,但是还不至于回天乏术,只不过伤的严重,需要静养。易潇潇命人好好照顾他,自己心有不安的去找母亲请罪去了。她来到母亲的寝室外,李锦希的丫鬟娟儿赶忙去禀明夫人。不一会后,李锦希就让她进去了。她小心的问候了声,“娘。我回来了。”李锦希没有回头看她,“回来啦,不闹了。”“嗯,娘,潇儿不闹了。”“那你回去休息吧,娘也要休息了。”李锦希如此淡定,易潇潇有些懵了,管家不可能没有把她待人回来的事情告诉她呀。“娘,我还有事呢?”“哦,还有事啊,说吧。”“娘,我今天,我今天带了个人回来。”易潇潇未见李锦希接话,以为她生气了,忙解释着,“娘,他伤得很重,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嗯,知道了,让他先养着吧。”“哦,那潇儿先走了。”易潇潇刚走,李锦希就对鹃儿说道,“你去告诉管家,让他多注意下那个人,一有情况,立刻宝来于我。”“是,夫人。”易潇潇得到娘亲得允许,自然开心的不得了,一路蹦着回到自己寝室,见丫鬟小玉正跪在门前,她忙上去扶起她,“小玉,怎么回事啊?谁让你跪的呀?”小玉不肯起来,“小姐,夫人吩咐的,不能违抗的。”易潇潇不乐意了,“娘怎么这样啊,要罚也要罚我啊,跟你又没关系,你起来起来,我去跟她说。”小玉拉着正要走的易潇潇,“小姐,不能去的饿,小玉跪一下就好了,不疼,如果小姐去求夫人,夫人如果生气了,那岂不是更糟糕吗?小姐,你要想想那位受伤的人,万一夫人一生气,把他赶走了,那可就不好了。”易潇潇想了想,也是,是自己刚才太激动了,“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她凑过去抱了抱小玉,“你太好了。”小玉见小姐又没正经了,“小姐小姐,别这样,夫人看了又不高兴了。”“哦,晚上再说,呵呵呵。”果然是主仆同心,易潇潇满意得不得了,自己教育出来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