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语暗玩转,皆是城府深邃穿。谁恐大计不能定,只许暗转志同合。薛世仁并未沉默太久,轻轻的说道,“不瞒霍盟主,这些年来,薛某对你颇有关注,还望您别介意啊。”霍刚笑笑,“哦,既如此,那霍某还得多谢世仁抬爱呀。”呵呵,你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能耐,还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呢,薛世仁,你太小看我了,我如何能让你尽知我的一切。薛世仁感觉到霍刚有些排斥,也对,愣谁都会这样吧,谁希望自己时刻被人关注着呢,“霍盟主不必介怀,今日薛某为生意而来,不为其他。”霍刚似乎转变了情绪,“霍某是生意人,自然热衷于生意,不知世仁兄要与霍某谈什么生意呢?还请赐教。”薛世仁顿了顿,精心准备的台词脱口而出,“我家主上愿成全霍盟主一个愿望,但不知盟主可有兴趣?”霍刚似乎有些猜出了薛世仁所指何意,“既是愿望,霍某哪有不动心之理,果然,世仁兄当真了解生意人的秉性呀。”“呵呵呵,霍盟主谬赞,薛某班门弄斧了,盟主可别在意。”“世仁兄何必谦虚,自古政商两通,为官之道岂能逊于闹市商贾之术,是霍某不才呀。”两个人彼此寒暄了一阵,终于还是绕到主题上来了。“好,薛某就直言了。”霍刚无言,表示默认。“如今铁门之中,冷易一人独大,在外人看来,皆是冷易年轻有为,魄力非凡,似乎已经将你们这些元老们慢慢淡忘了吧。”薛世仁故意挑起霍刚的痛病,自古新旧之争,残酷异常,他们铁门自然也不可避免。“世仁兄这是何意,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离间我们铁门吗?”霍刚不为所动,神情冷峻,似乎真给人以一种誓死效忠冷易的错觉。只是,薛世仁看惯了这一切,多年的对抗,他太了解霍刚了,他野心大得很,当年劳马京师,铁门可是几乎成了他的天下,冯宏事发之后,原以为稳坐门主之位,却半路杀出个冷易。让他如何能服,“不不不,薛某并非挑衅,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霍刚静默了,其实,薛世仁的话语中,正道出了自己心声,果然,他是对手,同样也是了解自己的人。“主上说了,他的敌人是冷易,他认为,你才是有资格坐拥盟主之位的人,冷易,他只是一个拣着一个大便宜的人,他太嚣张了,尤其刺眼。这就是我们要谈的生意?”霍刚静静的望着远方,心想,如今,冷易圈禁我儿,却瞒着我,由此可见,他已是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了,如果任其坐大,到时候,他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何不趁现在局势正乱,一举将他除去,了了自己一块心病。薛世仁也是静静的看着远方,并不着急,他有把握,霍刚肯定会很感兴趣的,这么大一个便宜,他怎么舍得放弃,更何况,他如果再犹豫,等待他的难保不会是杀身之祸,他是骑虎难下了。果然,不一会,就听霍刚说道,“什么地方需要霍某效劳的,世仁兄请直言。”薛世仁见霍刚始终背对着自己,也不介意,他知道,要求助于自己的对手才能成就夙愿,难免有些心结,他理解,“霍盟主果然好爽快,据我所知,铁门东堂主木鸿烈,对冷易甚是忠心,那么,我们何不从他入手?”霍刚心里着实一惊,这薛世仁果真是薛世仁,如此机密之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和他合作,岂不是大大的浪费了,他面不改色,点了点头,“世仁兄果真有一套。”“呵呵呵,霍盟主,关键还得看你的态度了,因为只有你能为我们准备铁门东堂的兵力部署,也只有你能轻易的引出木鸿烈。”霍刚又沉默了一会,出声说道,“好,这笔生意,霍某接下了,你要的东西,三日内必送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薛世仁心内暗喜,有霍刚这一枚好棋子在,那可就方便多了,“霍盟主好爽快,薛某在此谢过。”霍刚没有再说什么,跨马离去,尘土飞扬,薛世仁看着远去的霍刚,手一摆,隐蔽处走出一人两马,薛世仁牵过缰绳,也跨马离去。只这么一会光景,似乎就要改变一切了,人心的力量,果真是小看不得。薛世仁回到四方来客,薛世仁出门未归,薛世仁问明店小二,店小二只道是出去有些时候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薛世仁料想主上或许是散心去了,不妨先去布置下接下来的事情,待晚上再来向主上汇报。萧天竞他们刚出门不久,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他们,为了摆脱那些烦人的密探,他们两个费了好大的劲,混进了一群杂耍人中去,才靠着人群的掩护,顺利摆脱他们。萧天竞看着街边有家上乘的布匹店,走进一看,还正好有现成的,于是命贺廉拿下两套,两个人盖头换面了下,才继续出发。这年头,无论如何都得注意保护好自己的。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凌阳城西南外,南军军营是不能进去的,太招摇了。萧天竞早有准备,前几日就已经命人传信给顾杰凌了,他们刚在路上耽搁了一会,估计他已经在那等着了。果然,到目的地的时候,顾杰凌已经悠哉的在那踱步了,萧天竞远远的看着顾杰凌,他长得可真不错呢,脱下那身将服,少了一些威武之气,倒是多了些俊气。萧天竞忽然想起了苏樱,她等了顾杰凌有多长了,好几年了吧,好几次好事将近,顾杰凌都因为公事给耽搁了,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威武不凡的顾将军吧,如果不是他临时调派顾杰凌到这局势动荡的凌阳,恐怕他们早就在京城过着他两的小日子了。萧天竞想,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他要亲自为他们证婚,也算是他对自己的得力助手,更是朋友做点自己认为该做的。萧天竞不再多想,和贺廉走了过去。顾杰凌刚还在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会见他们终于来了,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去。“末将参将皇上。”顾杰凌躬身行礼。萧天竞扶起他,“杰凌何须如此,现在你我都不在朝,早就说过,虚礼免。”“是,末将尊令。”萧天竞向前走了两步,见前头是一片广袤的良田,只是因水患,此时已经没有了生气,萧天竞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新进展吗?”顾杰凌转过身面对着萧天竞,在他身后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可确保万无一失了。”“哦,冯远骁中计了?”萧天竞已然猜到,不过还是想要确认下。顾杰凌点了点头,“是的,冯远骁毕竟是个武夫,向来计短,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发现什么,一直以为,现在的南军和数月前的南军大同小异,他早就把我当成了一个草包将军。”萧天竞听顾杰凌这么一说,不禁有些乐了,连带一旁的贺廉也没能忍住,他们三人所说君臣有别,各司其职,但是毕竟年龄相仿,比之他人,多了些私交。萧天竞笑笑的说道,“草包将军,暮秋了,远方的佳人想你了。”顾杰凌被萧天竞耍了下,不知该说什么,竟是傻呆了下,那个样子,十分诡异。萧天竞转过身来,走到顾杰凌的面前,用手拍了拍顾杰凌坚实的臂膀,“不要让佳人失望,一定要小心,等此事完结,我亲自为你们主婚。”顾杰凌有些感动,退了一步,单漆跪地,“皇上,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萧天竞有些无奈,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对人好,人家还不敢接受,“又来了,不是说不要这些虚礼了吗?我也不是为你一个人,我也是为了苏樱妹妹,她都等你好久了,不可再耽搁人家了。”顾杰凌心有感触,一个大男人,脸上也难得现出温情之色,“是,末将明白。”萧天竞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他人起了疑心,可不能功亏一篑,有什么情况,你让人通报与我,从今天开始,不可再现身相见了。”顾杰凌心领神会,“末将明白,末将会小心的。”说完,顾杰凌就离开了。萧天竞不急着离开,他将眼前的一片荒芜尽收眼底,闭上眼,调整着呼吸,一言不发。秋日的风出来,有一阵凉意,贺廉守着自己的主子,眼前同样是那一片片了无生气的田地。他理解主子的心情,他打定主意,拼死也要和那般祸害好好的斗上一斗。萧天竞又想起了雪儿,想着雪儿还在苦海里煎熬着,他就一刻也不想多呆,这会,薛世仁那,应该也已经有消息了,该是计划下一步的时候了。他赶忙转身,奔马而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跨马往南去了。地面上崛起了一阵尘土,马蹄声没有断续,可见他们十分急切。形势似乎又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