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前,我的剑法简单而干脆,那是只为杀人而存在的剑法,在一招能够杀死对方之时,绝不会出第二招……可是,许久以后的今天,我反而不知该如何使剑!我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即使是群战,我也不落下风,凭借绝对的速度优势及出手速度,死在我剑下的人,往往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的剑势越发恢弘而大气,越发的引人侧目,那每一招每一势间所挥洒的剑芒,都无比璀璨而耀眼,然而许多年后的我却没有发现,原本,其实我只需要刺出一剑,就已经足够了的……我是否已经走上了追求华丽剑技的歧路之上呢?剑法,到底该如何运用,如今,我反而迷惘了,早不如先前般坚定自己心中的剑了……能够杀人的剑法,有许多种。最早的时候,那是许久以前,那时候,我心中坚定着的,是怎样的剑法呢?……莫笑幽幽转醒时候,身处仍旧是那处山洞,周围的景致也没有什么变化,星月仍旧挂在夜空之上,恒古不变的默视着这片大地,和这大地上的人。眼前的地面上,还有小半坛酒,他旁边,还是那柄安然躺着的折扇。一切似乎有如梦幻,似醒非醒,如真似幻的一场对决,然而,心口传来的疼痛却提示着莫笑,先前那一切,是确实发生了的,不管是存在于现实,或者幻境,自己确实是败了,败在那一剑之下!这疼痛感很真切,然而莫笑却并没有在自己心口位置发现任何伤口。那似乎变作一种隐痛,一种对于剑道粗浅理解并为之沾沾自喜的隐痛!再看自己的属*,血量见底,内劲见底。难怪浑身乏力。于是只得又自运转星痕决。已然没有任何药物补充的莫笑,只能够kao这方法来恢复内力,而血量,自然只能够kao其自己自然*的缓慢增长。这是个不短的过程……这一刻,莫笑觉得自己比那个“前人”实在要来的幸运多了,至少,自己不会无聊到花那许多时间去在那样坚硬的墙壁上,刻那样长的一篇遗言。由此证明,出门儿在外,少说也得带上一两件可供消遣的东西才是,虽然这扇子已被莫笑遗忘多时,但是如今看来,它显然很能够打法时间。而近段时间来少有的独自一人,也确实给了莫笑很充足的理由用以纠正自己在剑道之路上领悟,许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或者环境逼人。绝境之下,更能够使人清醒的对自己进行审视。而那之后,对于自己是否能够活命,莫笑已经不再考虑。活在当下,显然是其长久以来的人生态度,就有如每一次绝境,直至绝处逢生,莫笑都没有放弃过哪怕多活一秒的机会,这样,你才能够见到更多的人,更多有趣的人,更多,实力强悍的人,比如,这折扇中的人,他到底是谁?……过程中,莫笑始终缓缓喝着酒,他喝得很慢,一壶喝完了,就再拿出一壶来,继续轻饮,任何饮品,莫笑其实都乐于尝试的,所以他喝过很多酒,但是,他始终不懂得酒,甚至于,许多酒,他都无法分辨,可是他仍旧喜欢这样喝,也许,这是落寞人生里的调剂,更也许,他只是很喜欢,饮,这个动作而已。茶也好,酒也罢,都只是在,品味自己的人生而已……于是渐渐的,很没有悬念的,他醉了。一个醉了的人,到底,能够忘却什么呢?……然而莫笑此时的内心,却截然相反的无比清晰,又是那瞬间对决的画面,一遍遍的席卷而来,莫笑竟然可以随意的放慢那镜头,那感觉非常奇妙,就好似在用心之眼看这世界的事物,任何一切,都还原本质。两人对决的地方,又自变为一片虚无,所存在的,只有两个人,和两柄剑!一次次的回放,莫笑终于勉强能够看清楚对方出剑的轨迹,朴实无华的一剑,却极快,极准!那长剑之上更似乎没有携带任何附加效果,它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在最适当的时候,刺出了最致命的一剑而已。而莫笑反观自己的剑势,却发现整个剑势漏洞百出,散乱至极!空有庞大的剑势形态,然而过多的剑招浪费在了毫无用处的地方,这种覆盖*的打击,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莫笑越看越想要发笑,他越发觉得自己简直幼稚的可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拥有怎样的**运,才能够活这么长久!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于剑法的领悟有多么粗浅,仅仅只是唯快不破吗?可是你同时刺出几百剑,又怎可能将所有力量集中一点,只刺出一剑快呢?这不是很可笑吗?阳光洒在莫笑的脸上,他就这么满带着笑意醒来,那初生的太阳,是暖橙色的……耀的这石崖一片金黄。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在枝头渐渐绽放的花,而后随之生长而出的果实,这一次,莫笑再没有犹豫,闪身间晃至,终于成功的将那枚紫红色的果实摘在了手中。却正当他考虑这东西是否有毒的时候,这果实立刻幻化为一缕紫烟,就那么飘散开来,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然而,只是那幻灭的烟,莫笑略微吸进些许,便感到全身舒泰,内劲随之涌动间,似是浓厚了那么些许……莫笑沉吟片刻后,满带笑意的看向石壁内自语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在这绝地支撑这许久了,原来就是因为这种果实,看来,你还是不那么诚实的……”回想了一下,上一次看到那果实,大约是两天以前,这个频率是否会出现变动呢?但是看在这人在这山洞内呆了这么久以推测,其盛开的频率绝对不会太慢,基本应该维持在三天以内,不然人不可能活这许久……血量及内劲还没有恢复到最高值,莫笑看着地面上的折扇,盘膝而坐,暗自运转内劲,加速恢复。他要再一次进入到折扇幻境当中,以确定自己的想法,及这日来对于剑技本身的领悟。直至午时,炙热的阳光灼热在洞口时候,莫笑才缓缓睁开双眼,那眸内精芒闪动,此时气劲运转自如,神清气爽,由于极阴属*的内劲,即使是炙热的阳光,也并不使莫笑感到有丝毫不适。他又自浅酌了几口酒,入喉是一阵辛辣,气血液随之高昂的调动起来,他只觉此刻有无匹的战意,非是为那一剑之仇,而是,他正渐渐踏入剑境的一个更高的领域。莫笑稳定了下情绪,缓缓盘膝而坐,将折扇拾起,深深呼吸过后,将那柄折扇缓缓展开……又是一阵使人目眩的剑势,而后,又是那片虚无。至此,莫笑已经全没有任何紧张,他甚至微闭双目,等待即将来临的种种变化,等待,那执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