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看着扁担即将落下,吓得呜呜直叫,可脚下却是打滑的厉害,不论怎么用力的爬动,都是半点前进不得。反而在身上涂满了厚厚的一层稀饭白膏。加上地上的斑斑浮灰,身上白一块的,黑一块,倒有些“斑点狗”的模样。下人重力的挥下扁担,可还没有砸在土狗身上,就楞楞的停在了半空之中。下人不得不考虑到这一扁担下去的结果:若是这疯狗反扑过来如何,若是被咬中如何,如果事后被三小组知道如何,。。。。。。等等。犹豫了片刻,下人还是把扁担扔至一边,咬着牙齿,恨恨的说道,你这只土狗,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快滚。说完,将饭桶扶起,四下寻找扫帚准备打扫残局。土狗误以为下人觉得扁担太轻,打得不够分量,寻找大块砖头准备砸自己。顿时也顾不得体态,在地上连滚,翻出稀饭滩之外。来不及做片刻休息,就直奔厨房而去。看来时候来的还算及时,大师傅刚刚才把“燕窝八宝粥”煮好,此时正稳稳将碗盖上碗盖,等那下人来取。土狗确信此时这八宝粥里还没有被下上那“碎心散”,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粗气。大厨师见土狗一身狼狈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愣了愣,以为这土狗疯病犯了,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挥着袖子说道:“出去,快出去!”土狗见厨师不明情况,连连大声叫喊道:“小心,有人会向粥里下毒!”厨师不明就里,又误以为这疯狗又要向之前那样讨要肉包子,极为不耐烦的从笼屉中摸出几个肉包,扔在了地上。催促土狗赶紧吃了滚蛋,别在这捣乱。土狗见无论自己如何表白,厨师也不明白。知道靠着人类算是没了指望,这才打消警告的念头,看也不看地上的肉包子,昂头迈着步子走了出去,临出门之前,回头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记住,我戒荤了!”厨师目瞪口呆的看着土狗竟然弃那肉包于不顾,就那样奇怪的来,又奇怪的走。摸着头脑想不明白,但转念一想,管这闲事何用,还是赶紧让下人们把八宝粥端走吧!土狗远远站在厨院之外,也顾不得洗去身上的污渍,静静的观察着厨房的一举一动。八宝粥此时一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触碰,显然就是刘虎准备中途下手。不大会的功夫,下人就准备好,将那碗还有些烫嘴的八宝粥放在木盘之上,端着木盘就往练武场走去。土狗决定见机行事,看看情况再说,尾随其后。从厨房行至练武场,途中必须经过一条曲幽小径,此时,杨德弘就静静坐在小径旁边的石凳之上,等待着目标的出现。杨德弘乃是刘虎在外结识的黑道中人,两人一见,只觉得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歃血为盟,立下誓约,共取富贵。然后经过刘虎的介绍,杨德弘顺利进入镖局,隐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成为了杨德弘的心腹。而今如此重大之事情,刘虎还是觉得不适合自己动手,想来想去,认为杨德弘出来镖局,众人不熟悉,乃是最佳人选,便决定派他来做这投毒之事。刘虎原本以为杨德弘在得知自己的计划,可能会犹豫,同时也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哪知道这杨德弘竟然一口应下,没有丝毫犹豫。大喜之下,又对杨德弘多了几份信任。看见下人端着木盘即将走过自己,杨德弘故意身子歪倾,手按腹部,流露出痛苦难耐之色,嘴里“啊。。啊。。”的叫唤,然后就歪倒在地上,挡住了下人的去路。下人一看,连忙把木盘放到一边的石凳上,询问道:“你怎么了?”杨德弘见其上钩,心中窃喜,更加痛苦的呻吟着,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可能是旧伤发作了,我身上有药,你帮我取点水来!”下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厨房一趟。反正厨房离这里,不过十几丈的距离,应该很快就能过来,不会影响老爷喝粥。在安慰了几句后,转身就跑了回去。杨德弘看下人远离开来,两眼一眯,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药包,打开之后,将纸折为两叠,抖抖索索的将白色粉末全部倒入到八宝粥内。用手指轻轻搅拌,白色粉末顿时全数融化,看不出来。见大事已成,杨德弘不由松了一口气,将牛皮纸揉成一团,又塞进怀内。然后躺在地上,继续低声呻吟道。下人很快就赶了回来,见杨德弘还躺在地上,连忙将其扶起,并把手里的水碗递到其嘴边,杨德弘装出从怀里掏出药丸,然后脖子一仰,吞了下去。然后连喝了几大口谁,这才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连声感谢不已。下人见杨德弘无事,便又端着木盘继续朝练武场走去。而杨德弘见四下无人,嘿嘿冷笑几声,一骨碌从地上挺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朝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杨德弘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幕都让躲在竹林之后的土狗看得一清二楚。土狗知道那杨德弘的本事,自己是打不过,所以在杨德弘下毒之时,并没有现身,而是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路小破的也赶去练武场。刘黑子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看着镖师们日日训练,其武艺大有长进,不由得有些技痒,跳下场去,和几个相熟的镖师较量起武艺,而下人端上来的八宝粥,则摆放在桌上,还来不及喝上一口。这倒让站在一旁的刘虎心里难免有些着急,豆大的汗珠也冒了出来,心里还在思量,要不要自己把这八宝粥端过去。不过细细想来,刘虎觉得这样不妥,自己这么多年来,除了逢年过节,或者特别情况,很少给刘黑子端茶送水,今日若是过于殷勤,很有可能招来老头子的怀疑。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字,等。刘虎耐着性子在练武场里左顾右盼。刘黑子练的兴起,多和镖师拆招走了几十个回合,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才停下手来,频频回头,大笑着和镖师们开着玩笑,同时也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眼看着刘黑子缓缓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先是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休息片刻,然后才缓缓端起粥碗,刘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睛斜斜偏视着刘黑子的一举一动。心里盼望着,祷告着,喝呀,快喝呀,老东西,你怎么不喝呀?刘黑子刚把碗端起来,还没递到嘴边,眉头突然一皱,又把碗放了下去。眼睛直愣愣的瞅着粥碗发呆。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刘虎顿时觉得脑袋一嗡,心想,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被这老家伙察觉到了不对?想到这里,刘虎的右手暗暗就朝腰间的朴刀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