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一路积雪,土狗高一脚低一脚地音迎上了猪四,还没来得及打了个照面,猪四就隔着老远,慌乱的叫道:“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猪四脚下一慌,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满脸都是白雪黑泥,狼狈之极。土狗嘴角一撇,看见猪四身上除了些擦伤,倒没什么大碍。正色说道:“猪四,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别急!”心里却度量这猪徒弟生性胆小,多半是也被过路的野狗给吓着了,以至于有些惊慌失措。猪四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污渍,一骨碌滚起地面,简单地抖了抖身体,就神色慌张地说道“师傅,我。。我看见。。。看见野狗了。。。。。”猪四结结巴巴地说道。果然如此,土狗暗想。八成是被野狗欺负了,待会儿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就是,不过这猪四的胆识也太差了一些,不就是几个野狗嘛,也不至于这般害怕呀。土狗眉头不禁一皱,平声说道:“是不是那群野狗又欺负你呢?没关系,以后再见着他们,师傅定当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为你出这口恶气。”说罢,身子一转,就准备带着猪四回家。猪四连连摇头,看得土狗心中直犯嘀咕。难道还另有隐情?于是又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猪四,等待下文。“别急,慢慢说”土狗安慰道。猪四先是深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才缓缓打开话匣子,但还是带着一丝焦虑之色说道:“那群野狗倒是没有欺负我,不过,我倒是看到他们被一群人类围攻,现在伤亡惨重,眼看着就支持不住了。”猪四语气一顿,又说道:“师傅,我们怎么办,救不救他们?”虽说野狗们几次都对猪四垂涎三尺,计划手吃了它,可这猪四在关键时候,却还是惦记着野狗们的安危,不得不说猪四确实是憨厚淳朴之辈。“救!”土狗毫不犹豫地一口说道。虽然野狗们并不讨喜欢,但其说起来,毕竟也是“狗仙门”外围门徒,兼考对方又是人类,说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那野狗虽然对“狗仙门”无情,吃光了所有过冬粮食,但土狗若是坐视不管,岂不是无义。这等无情无义之事,土狗是断然不会做出的。所以土狗答应地也是异常干脆,直白。“走吧,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土狗脸色凝重说道。体毛在寒风中虽被吹得微微俯倒,乱了样子,但一脸的庄重严肃却显出一副不怒而威地架势。任由猪四这番一怔,转即又是极其崇拜的眼光看着这狗掌门,土狗在猪四的心里顿时高大许多,全然不是之前那个顾虑重重的土狗,又多了几分开山掌门威严之势。猪四刚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在土狗这股威严笼罩下平静许多,转而代之是种可以信赖的安全感。在重重喘了一口气之后,猪四带着土狗在雪原里左蹦右跳,沿着回来的脚印,照着下风处行了大半个时辰,而一路上,猪四也简单的把自己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原来肥猪自从出门之后,就腹中饥饿难捱,到处寻找些植物根茎充饥,哪知这方圆十里能吃的大多已被土狗和自己挖掘一空,而大雪覆盖下更是气味被掩盖许多。只能一心埋头苦寻,反倒是忘了门派条规(为了尽量避免和人类发生冲突,土狗下令没有他的许可,不能越出山原),越走越远,直到走出山原之外,来到附近的一处官道附近,方才发觉走得过头。而正当回头返回之际,却听到官道上传来阵阵狗吠人喝,于是好奇心大起,循着声音一路又往前行。猪四蹲在一处土堆之后,小心向外探望。只见一群身穿劲衣的汉子正围堵在官道之上,手持各式兵刃,将一群野狗团团包围围困在一处低洼坑地,这些人类汉子一边大声嘶吼,恐吓野狗紧缩在一起,逐渐缩小包围圈,而手里的暗器飞石如同雨点般落向狗群,即使有哪只野狗伺机逃出,则立刻被众人围打,刀棍相加,根本就没有活着逃出的可能。猪四亲眼所见,几只曾经在洞府里混吃混喝的野狗当场就死于其中一个人的赤手掌下,脑浆四溅,死样极是恐怖。这才吓得有些丢魂,生怕那群人类发现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报信。“难为你了,猪四。加油!”土狗行进中,不时扭头安慰着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也没见停步的猪四,土狗一路寻来,已然察觉到了血腥之气,确定了位置。原想让肥猪先行离去,但这猪四倒也憨厚,非要给着一起。这一路小跑下来,用尽全力也还是被土狗甩的老远,无法根上土狗的步伐,体力也大为透支,但却执意坚持。土狗说服不过,只得稍微放慢速度,尽量不让其掉队太远。耳听离那沸沸人声不远,土狗慢慢放慢脚步,警惕地示意肥猪放低出气声音。藏匿在猪四曾经呆过的那处隐蔽小坡背处,虚虚探出脑袋向外张望。肥猪见自己完成了任务,身体一软,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大口喘气冒出团团白雾,可又偏偏不敢发出声音,脸上憋得通红,干脆一头扎进雪堆之中。看来自己好像还是来晚了!土狗痛心疾首地暗道。不远处的那处低洼雪坑,此时已经完全被刺眼的血液染成暗红色,暖暖地血液融化了松软冰雪,但又在寒风中很快冻结混作一团,满眼都是红色的冰块,看地分外惊目。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杀伐之气。大多数的野狗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了动静,身上伤痕累累,净是棍伤。而几个身着镖局打扮的汉子正一边互相调笑,并将那一只只野狗尸体悬挂在旁边的歪脖树上,用锋利的匕首划开野狗的头颅,沿着伤口用力往下一扯,倏然将整张狗皮剥下来。那被剥皮的野狗中偶有几只还未完全完全断气的,也在这一瞬间,猛烈地抽搐,痛苦而又徒劳地拼命挣扎。而那几个人类汉子看在眼里,更是连身放肆狂笑,手里却未丝毫停下,一脸轻松之样,毫无怜悯之心,反倒使出残忍手段,在其野狗已经完**露的森白骨肉上划出几道伤口,促使其更加痛苦难忍,看着那一双双死不瞑目,而怒目瞪视的眼神,这群汉子全然失去了人类本有的善性,如同恶魔般,个个发出变态的狞笑。“畜生,呸,连畜生都不如!”土狗牙关紧闭,面上的肌肉扭成一团,一道寒光从眼瞳中抹过,而上下牙齿由于咬的太紧,也在土狗油然而起的怒火中磨得咯咯作响。如果说对方仅仅是为了食物,杀些动物。土狗还不至于此。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作为自然界的宠儿,从而诞生的那一天,就注定是所有动物的克星,位于食物链的最高处。但那六名汉子却明显不是为了食物救生,每剥完一条野狗的毛皮,则显得极其厌恶地将狗尸扔在那浅坑之处,旁边的牛车则堆满了尚还冒着热气的狗皮。这不是只普通的狩猎取食队伍,而是只采皮杀伐队。土狗当下火从心出,哪里还按捺地住心中早已熊熊燃烧的恨意,脑袋一热,突然纵身跃出,直掠而去。站在那那六名汉子一丈之处,身形陡起,弓着身子,张开血口大嘴,吐出猩红长舌,暴喝道:“住手!谁再动,我就杀了谁!”一双迥异的眼神带着满腔怒意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一样。在土狗这一声犹如冬雷般稀奇的狗吠声后(土狗还是用的狗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诧异地看着这条莫名而来的土狗。大家你我相视,一脸茫然。沉默片刻之后,其中一名汉子突然发出尖啸声,惊地众人心神为之一荡,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发出了刺耳的哄笑声。这不就是条土狗吗,呵呵,还当是个什么妖怪呢?发出尖啸声的看上去好像是这这支队伍带头人,脚蹬狗皮软靴,身披斑点斓皮腰裙,全身上下昭然是全副地狗皮行头,连那御寒的遮耳冬帽也是用不同纹理的狗腹软皮所缝制,端的是做工精细,保暖御寒。可看在土狗眼里,却是格外刺眼,这那里是帽子,这分明是上十条尚未成年的狗崽性命!这狗皮打扮之人,将手里刚剥完皮的野狗随手一丢,恰恰的扔在那浅坑之处。眼色似如寒冰,阴沉着脸,厉声道:“老四,你这外围怎么是看守的,怎么还放出一条野狗出来。这烂摊子,还是你自己收拾吧!别给老子丢人现眼的傻站那,赶紧地把这狗灭了。老子这忙着了。”说话间,连头也不抬,直接又从旁边扯过条尚未完全断气的狗崽,那双大手饶是有力,连刀子都不屑抽出,满手净是血污,粗长的指甲壳直接在狗崽头颅划动,轻描淡写般直接就化出一条裂口,顺手往下一扯,直接剥下一张血淋淋的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