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位于山崖腰间,上不见崖顶,下不见崖底,半腰间唯有一块不到一丈的山石横插深入山体之内,一处天然形成的坑洞浅浅不到二丈,一眼望去,其中内景也是一览无遗。土狗这一扑去,不是别人,正是那犹在和风冷樵鏖战的枯爪人-“苗山巫医”。洞府本来就不大,方圆几丈的空间之中偏又生长了一颗直达洞顶,足有水桶粗细的红色灌木藤,幽幽散发出之前闻到的奇异味道,其根部深入山岩之中,盘根错杂,将整个洞府大半空间占据。根本就剩下不到一丈方圆的空间,若是比拼法宝,自然是施展不开。两人全然没有空间施展出各自的法宝绝学,稍微发力,就可能彻底将此处轰塌,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放弃法力,竟然使出了外家功夫,如同普通武者,拼起外门武功起来。若单论法宝威力或者功夫玄妙,从之前发生的一战来看,风冷樵显无完胜之把握,但此处狭窄,无论是威力巨大法宝还是汹涌猛势的法力释放,都是危险之极。稍有疏忽,都可能将自己和对手一并埋葬于山腹之中。而这也就恰恰变成了枯爪人的优势,凭借着多年的武学浸**,无论是近战技巧还是攻防经验,苗山巫医明显占有上风,利用狭隘的地形,或单掌偷袭,或岿然出腿,在这武学拳脚功夫上可谓炉火纯青,几个回合下来,就让风冷樵尽显劣势,脑门沁出细微汗珠,只得被动防御,时刻都有败阵的危险。土狗这一记猛扑,正是朝着枯爪人左臂而去。其虽然单凭一张右手就轻易占据上风优势,可右臂腋下却还夹着那只两眼显出迷蒙恐惧的猕猴,猕猴虽然不敢又半点反抗动弹,而在枯爪人的打斗中,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多少对枯爪人有所影响,以至于不能全力发挥,所以一时间,风冷樵也看出这点破绽,全力进攻枯爪人左侧,逼退几次危险犀利的攻击。侥幸位于下风,而暂时多支撑上几个回合。土狗势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记猛口,趁着这两人全力打斗之中,虽已看见土狗的突然闯入,但却无力分心之际,重重咬在其小臂之上,其尖锐的牙齿深入肌肤深处,直至骨头,未等到枯爪人痛喝拍掌,上下牙关便立即随着闭合,任凭其用力甩动臂膀,也是死死咬住不放。“孽畜,找死!”枯爪人被土狗这记全力撕咬痛的青筋暴绽,阴邪小眼幡然一瞪,怒喝道。振臂猛然往坚硬的石壁上撞去,这一撞可谓使出大半成的法力,不但将那夹在腋下的猕猴撞翻倒地,土狗整个身躯结实的整个撞在岩石之上,即使是之前已经用法力护住外体,也在这记猛烈的撞击下晕的七荤八素,满脑门全是无数个金星转悠。土狗上下牙关咬的死死,心头虽然已经心血翻腾,险些昏厥过去。但这嘴巴却更是死不松口,洁白的体毛也被那些尖锐的岩石菱角擦地渗透出隐隐血痕,而越是如此,土狗那股犟脾气反倒是更加上体,嘴不能言,却用愤然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枯爪人,越发激起内心仇恨的火焰。由于土狗的突然出现,风冷樵得以片刻喘息,调息养气。见眼前千载难逢的进攻机会,岂能放过,不过之前的打斗也让其遍体是伤,身上原本无尘的白衣此时也黑一块,白一块沾满了污渍,当下也顾不得这些,拼着体内剩余的法力,嘴里喃喃念出一段法诀,一道淡紫色的小光团从其中指冒出,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拳头大小,嘴里暴喝一声,手掌一指,脚下浮尘,顶着这团光球全速刺向枯爪人眉心之处。枯爪人见这团光球,脸色突然一变,显得不可思议的表情,使出全身解数,暴喝的声音足足提高了好几度,将土狗再次撞在墙壁之上,而土狗却依然死不松口。眼看着风冷樵这根中指顶着光球就要刺中自己,枯爪人面色如灰,牙关狠狠一咬,右臂高高抬起,当机立断斩向那只已无用处的右臂而去。“啊”再硬的汉子也无法忍受那瞬间撕裂般的痛楚,枯爪人脸上的神经止不住的激烈抽搐,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滚直落,转眼间,连同整个肩膀,右臂被整整齐齐从肩膀之处斩了下来,一股乌黑色的血液从断口喷涌而出,而整个房间中迅速弥漫出一股腐臭的血腥之气。随着断臂的斩下,枯爪人顺手便用左手擒住自己的断肢,暂且权当作护身武器,在那光团不到自己三寸,危急时刻,带着还死死不放口的土狗,口绽春雷,径直正面挡去。风冷樵大骇,这一指进枯爪人这么一挡,落点正对着土狗头颅而去。他非常清楚这一指一旦命中,土狗的解决该当如何。但势头正猛,已然祭出的“霹雳火”哪里又收的回去。只得眼睛猛然一瞪,连连撤功,将手指往右偏移几寸,指力贯入长虹,淡紫色的光球斜斜擦过土狗的耳梢,正中枯爪人断臂关节之处。光球刚刚触及到那枯柴断臂之上,一股更为腥臭的焦烟立即腾起,而枯爪人也唯恐躲之不及般,连连撒手,往后猛然退身。只见这光球“嗖”的一下,直透入断臂之内,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断臂还未落在地上,竟然,通体放射出耀眼的紫色光芒。“撒口!”风冷樵暴喝道,话音未落,双手已经探出,抓住土狗头颅,各自按住上下牙腭,拼命的想把土狗的那张铁口松开。土狗被这声当空暴喝吓的猛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风冷樵的那双柔滑纤细的大手已然死命抠着自己的牙口,脑袋里猛大一个激灵,方才醒悟过来,连连松口,赶在手臂落地之前,再次张开牙口,猛一松力,竟和风冷樵撞个满怀,连连往后跌了几步,站在另一端的石壁之下,方才躺在风冷樵的怀中,停稳脚步。断臂刚刚落在地上,皮肤表面便已经开始迅速膨胀,刚才渗入其内的光球用极不稳定的速度上下蹿腾,流光放彩,最后猛然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连同断臂在一道可比日光之耀的爆炸中,瞬间化为灰烬,除了地表上那几处血斑之外,再也见不着任何痕迹。可谓恐怖之极。土狗看的眼愣,不禁为刚才的鲁莽迟钝而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及时撒口,恐怕自己这会早也随着那只断臂化为尘埃,魂消体碎了。枯爪人哼然冷哧,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正对面的土狗,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在断臂伤口之处,迅速连连点了几下。刚才还飞溅而出的血迹立刻止住,深深吐了一口气,单手从衣袍下摆撤下一块布条,简单的包扎在断臂之上。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株香的时间,但场上的事态迅速得以扭转,枯爪人失去一只臂膀,虽不无大碍,面色已经惨白,体力损失大半。相比之下,土狗和风冷樵却不过是些皮毛小伤,不碍大事,以二对一,其结果可想而知。而此时,之前一直均匀吐息,一松一收的通顶生长,扎根于两方中间的那只红色灌木藤或许是感觉到那股腥臭的血气,也开始蠢蠢欲动,粗大的根茎从中裂开,露出一干小臂粗细的软木藤,藤顶之处恰有有一颗红色如血滴的拇指大小的丹珠,来回扭曲,晃动着木藤,朝地下的血渍贪婪地探去。“不好,这千年寒杜花闻到血腥气,提前开放了!”风冷樵惊声叫道。枯爪人同样也察觉到异变,眼神中闪过一道阴毒厉色,用自己唯一仅存的右臂指着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惊恐惧色的猕猴,大声喝道:“你这蠢奴才,还不赶紧替老夫把那丹珠取下来,也想叛逆不成!”枯爪人眼神阴恶,抬起的手指微微颤抖,一股强大的法力正留在指缝之中,时刻都要待势而发的迹象。猕猴看的浑身发抖,对那恐怖狰狞的软木藤心存在畏惧,但纵有千百个不愿,在枯爪人的**威逼迫催促下,也只能极不情愿的,迈着小步缓缓移动。土狗见猕猴上去欲取那娇滴似血的藤顶丹珠,当下也身体一扭,从风冷樵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又被风冷樵按住身体,制止下来。土狗不解,扭身疑惑地看着风冷樵,嘴巴刚准备张开,就被风冷樵默然摇头阻止,示意其静等。土狗不知这般究竟是何用意,但也是如实按照要求,停下脚步,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