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木藤探在枯爪人流淌的那堆血渍上,停顿下来。先是微微颤抖几下,将那血腥之气尽收入丹珠之中,如同醉酒一般陶醉其中,然后才猛然探下丹珠,贪婪地吸取血液进入藤木之中,对周围一切事物熟视无睹,自顾自己享受。土狗看的眼睛瞪的大大,万万没有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植物,如同具有生命意识一样,竟然有这嗜血的嗜好。连连咋舌惊讶,抬头想询问风冷樵为何还有这般神奇,可风冷樵却只是默默摇头不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而一直以凶狠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枯爪人此时更是全然将注意力放在丹珠之上,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完全忘记的模样。弄的土狗心里尽管是一肚子的疑问,却也得不到答案,只得把话又憋回肚子里,懵着头继续端看。而猕猴此时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移动,逐步向那软木藤靠近,可就在离其不到半丈之时,软木藤本能的警觉到威胁的来临,如同一条蟒蛇一般,迅速放弃那滩即将被吸取干净的血渍,转而扭转身体,以丹珠作为自己的眼睛,高高抬起藤木,警惕地注视着不到自己身高一般的猕猴。木藤左右摇晃着身躯,时而盘旋,时而直立,但那颗刚刚饮完鲜血的丹珠却始终注视的猕猴,如同发现到一个完美的猎物,上下来回扫视打量。而猕猴也被那幽幽放射出邪红血光的丹珠看得心底发怵,愣立在那里,犹豫不决,而脚步也在有退步溜回的迹象。枯爪人一眼看出猕猴的胆怯退意,当下阴眼横瞪,低声喝道:“上,趁他不注意,取下那颗丹珠!”可一直未放下的手指更是微微抖颤,时刻就有一射而出的迹象。面对这枯爪人的威胁逼迫,猕猴唯有心口一横,两腿突然发力蹬离地面,直奔丹珠探抓而去。丹珠立即发现的猕猴的意图,动作却是更加迅速,如同蛟蛇出水一般,倏然绷成一条直线,正迎着猕猴而去,现在盘裹住猕猴腿部,然后立即结成一个死结,在猕猴还未反应过来之极,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将猕猴如同食物一般,盘卷在层层灌木藤的包裹之中,而那双猩红的丹珠则更是用幽冷光芒直视猕猴。猕猴发出吱吱的尖叫声,用力挣扎,试图摆脱藤木的束缚,但无论如何使力,却都是徒劳无效。相反猕猴越是使出全身法力解数挣脱,藤木反而绞得越紧,如同蟒蛇一般,死死缠住猕猴的身体,发出咯咯啪啪的骨骼清脆声,意欲将猕猴绞杀窒息而死。丹珠见猕猴被自己死死缠住,两眼直翻,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弱,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丹珠靠近猕猴的头部,然后紧贴在天灵之处,如同刚才吸食血液一般,微微抖颤下,源源不断的地猕猴体内抽取法力,输入到自己的体内。猕猴的挣扎越来越弱,而随着猕猴体毛逐渐从灰色变为灰白色,猕猴体力的法力在随着丹珠在天灵之处打开的一缺口,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黄色雾体,被丹珠全数吸入体内,而软藤也不再用力包缠猕猴,逐渐开始变硬,枯化,之前的浓绿色也在时间推移中,开始变成枯黄色,足足三柱香的时候,藤木彻底枯萎,松垮垮围在猕猴的外围,当最后一缕黄雾吸入丹珠之中,枯藤竟然无法承受猕猴那已被榨干,足足体积缩小一半有余的重量,轰然碎成几截,而猕猴则全身虚脱,全身没有动静,软软瘫倒在地上,两眼泛白,呼吸逐渐虚弱下来,眼看着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丹珠吸收了猕猴的全部法力灵气,此时已经彻底从藤木中剥落下来,变成一颗晶莹鲜红的血色红珠,掉落在地面上,溜溜在地上滚动,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枯爪人看的两眼放光,丹珠刚一落在地面上,便骤身单臂探去,意欲抢先一步夺取到手,为了防止那昏死过去的猕猴碍事,脚步刚一迈近,左腿狠狠踢去,如同一团毫不起眼的垃圾般将猕猴一脚跳在一边。猕猴翻滚着,滚落在洞口边缘,两眼在这股猛烈的痛楚刺激下,再次猛然睁开,几欲再次站起,可全身软绵绵地,没有半点力气,只得低声呻吟,两眼犹有不甘,幽怨地望着枯爪人,希望其能够拉扯自己一把。枯爪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珠之上,根本没有闲情理会猕猴的哀哀求助,冷眼直视风冷樵,发出咄咄杀气,单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古怪的铜玲,反掌一摇,发出慑人心魄的清脆玲声,让人心神荡漾,气血翻腾之下,竟然有种莫名昏昏欲睡的感觉。风冷樵似乎早已预料,冷冷一笑。当即也从怀中掏出一副竹片,拍打出啪嗒啪嗒单调的节奏声,声音单纯简单,但暗暗却有克制铃声的神效,让人头脑从昏沉沉中,又逐渐摆脱出来。这两人使出法器大为斗法,凭着自己的法力,辅助法器的制约之效果,两人一时间势均力敌。土狗也凭着自己的法力,苦苦在两种魔音中抗衡抵挡,勉强不受任何一方影响。但相对之下,已经彻底丧失法力的猕猴,却深陷其害,虽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但眼神却越来越显得迷茫,甚至开始癫狂。四肢开始在地上猛烈的抽搐,而随着两方斗法的深入,铃声和竹板声错杂交和,让猕猴已经逐渐开始变得狂躁,口角间流出混合着血液的淡红色唾液,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用力的抱出头颅,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叫哀嚎。两人相持不下,而一旁的土狗也是自顾不暇,眼见猕猴痛苦挣扎之下,而无半点主意。而那颗丹珠也在不经意间,越滚越远,而当滚到猕猴身旁时,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猕猴,左臂一挥,不自觉下竟然将丹珠一下挥到崖边,片刻之下就有滚落下去的危险。土狗看得真真,眼见即将到手的宝物就要这样得而复失,情急之下,也不在施展功法抗御。脚步一巅,瞬间便觉得头昏脑晕,摇摇晃晃地朝丹珠追去。枯爪人看的两眼冒火,为了这颗丹珠,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没了。眼见着土狗晃晃悠悠地离那丹珠越来越近,心里终于按捺不住,手中持着铃铛继续斗法,同时也将部分法力转移到左腿之上,以一记犀利的“扫堂腿”化成外力朝土狗释放过去。土狗此时已经是头颅越来越沉,似乎要裂开一般,刚刚按住那颗即将滚落山崖的丹珠,回头就准备给风冷樵告知之时,就觉得眼前一道劲风扫过,视线猛然一花,连同那颗丹珠,在一声哀鸣嗥叫中,直坠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