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博士的纪录)生气是许多种情绪当中最不好的一种,它很容易让人犯糊涂。尤其昨天的事件发生以后,我更加相信生气这种情绪对人对事都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像我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考古学博士,我的宝贝竟然从我的面前被人偷走,我相信不管是怎么样的人都会生气的,不是吗?更何况,昨天那个偷走了我的宝贝的长腿女孩竟然冠冕堂皇地在今天,就在只隔了一个夜晚的时间的今天出现在我的博物馆里,而且她看起来似乎,似乎脾气比我还大,这就让人不得不有种出离愤怒的感慨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爱上你。”那个美腿女孩正向着我一向倚重的伙伴加菲在吼,“你不要自我感觉好到这样变态的地步行不行?”“女性做到你这样的份上也算是失败得够彻底了。”加菲终于忍不住也跟着吼起来,哦,这可真是难得。据我所知,这个一向以雅痞自居的猫从来都把仪态看的是很重的。“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他说,“你为什么不注意一下我?难道我今天特地穿了西装刮了脸修饰了我英俊的容貌你都没有发现吗?我一大早起床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开了自己最拉风的车去接你,但结果你却已经离开了宿舍,连自己的安全也不考虑一下。我一路飙车地赶来为你付掉了用心险恶的司机的一块钱,甚至还为你跟一个完全不知所谓的男人吵了一架!然后我一路逗你开心地走进来,可是你却一点都不领情,甚至连你已经有了未婚夫的事情都不告诉我!”那女孩的脸色飞快地改变着,“我根本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这些!”她虽然语气低沉,气势却毫不软弱,“你可以不做——这么说吧,假如昨天我知道你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的话,我不会跟你签下这份工作协议的。”她决绝地说,“我只是来这里工作的。”但加菲已经一味地沉浸在了他的委屈里,“你不漂亮!”他难过地说,“也不是很聪明,更没有我所仰慕的女性的雍容华贵的气质。”加菲简直就在忧郁,“而像我这样一个聪明能干,优雅强壮,敏捷睿智,可能是集了所有男性的优点于一身的男人就算找一个公主做女朋友也不算什么不对的事情……”好家伙!我幸灾乐祸地看见女孩捏起了拳头。“但是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加菲还在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让我的心情有说不出的愉快。”女孩冷冷地瞪着他,“我很高兴自己娱乐了你。”加菲抬抬眉毛,“嗯,不客气。”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如果你的前一段恋情已经宣告结束,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感情。”哦,哦,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我真是幸运啊,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见一出爱情喜剧,呃,或者也可能是一场谋杀悲剧。“我以为我到这里是来上班的。”女孩恶狠狠地说,“而且,我讨厌猫!”加菲猫明显地吃惊了,“啊?!”我也吃惊地长大了嘴,“哦!”“没有想到过被拒绝吗?”女孩阴险地追问,“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我不漂亮,不聪明,也没有你所仰慕的什么什么的狗屁气质,也不是什么什么公主……”越说越女孩的表情就越狰狞,“你真是一个混账!”最后她拎起包往他的脸上砸过去,“你们男人真是,真是,靠!真是他妈的贱!”谋杀,终于发生了吗?我发现我竟然兴奋非常。“砰!”但谋杀还没有完全发生,首先发生意外的却是我的十九世纪法国镶嵌珐琅的玻璃艺术品——加菲在后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我这才心痛地想起来,这个办公室是我的,如果真的发生了谋杀案,想必我的艺术品也会损失不小。“乒乓!”我还在思考的当口,这次牺牲的是我的中国清朝花瓶。我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住,住手!”这次,我终于很高兴地看见他们都对我的出现敬畏了一下,“贾、贾斯汀博士!”“为什么你们,特别是你会出现在‘我’的博物馆里?”我加重语气喝问那个女孩,其实我更想喝问加菲。不过完全出于我博物馆长权威的考虑,我决定还是稍候慢慢拷问他。不过说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如果她穿那种很中国式衣服,叫做什么来着,啊,旗袍的话,应该会更加漂亮的。应该有一条法律规定所有的长腿女孩都穿那种“旗袍”,这才是人类进步的表现啊。“如果我知道这只猫的险恶用心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美腿女孩倔强地说,“而且博士,很显然,你的这位员工脑子有点问题。”其实我也早就开始怀疑这点了,不过这话我现在可不能说出来。我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加菲,“你的回答?”加菲耸耸肩,“她只是有点害羞。”我哭笑不得地说:“我问的是为什么这位女孩会出现我的博物馆里,跟谁害羞都没有关系。”“啊……”加菲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这个女孩,是,她是……”“她是你想泡的妞儿?”我凑过去安静地问。他下意识地点头,“没错,没错!”“混账!”我威严地用手杖在他的大头上敲了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跑到这里来搞这种飞机?!”“没有,没有!”加菲连跑带跳地躲开,“不是不是!”“还说不是!”我愤怒地再一次举高手杖。“她是我请回来的合作伙伴!”加菲惨叫着申述,“我没有骗你。”但我的火气却更大了,“说起来,我还以为我才是这个博物馆的馆长,为什么我们多了一位工作伙伴我却是最后才知道的?”“你不是最后一个。”加菲给我安慰,“至少我还没有跟凌青和马克说过。”我长大嘴呆呆地看着他,“你连凌都没有通知?”加菲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我为什么要告诉凌?”“但是他,他,他不是……”我无措地看着他,“你们?你怎么能不通知凌呢?”“什么事情必须通知我?”伴随着声音,说话的主人出现在我办公室的门口,“加菲,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凌青轻快地走进来,“哦,似乎跟平时还很不一样嘛!啊,这是谁?”有麻烦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我第一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这点,麻烦,对,就是麻烦,而且很快就会出现!“正好你也来了。”浑然什么都不觉的家伙有时候显然是幸福的,加菲拉起美腿女孩跟我介绍,“这位是玛姬•苏小姐。她即将和我们一起展开关于那个水晶头骨的项目,是我们的工作伙伴。”“我们什么时候又需要工作伙伴了?”凌的脸色有些改变,我看出来了,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声。“我们当然需要。”加菲快活地说,“这位是昨天帮助我们拦截住了偷水晶头骨小偷的玛姬•苏小姐。”他顿了顿又解释说,“水晶头骨并不是她偷的,而且很幸运的是我发现她具备了跟水晶头骨沟通的能力,所以自作主张把她聘请为这个研究项目的搭档。”我诧异地看他一眼,或许是我听错了,“你是说昨天,就在昨天那么混乱的情况下面,你发现她能够跟水晶头骨沟通?”加菲点了点头。我不能置信地再确认一次,“就是那个自从你拿了回来,包括你在内的多名考古学家,物理学家都不能沟通的水晶头骨。”加菲露出很遗憾很为难的表情,“是的,博士。就是这样。”我难以克制地欢呼了一声,把右手的拐杖挂到左手的臂弯里,大踏步地走向那个拥有着一双美腿的女孩,“欢迎你,女孩,啊,你叫什么来着?啊,玛姬,玛姬小姐,苏小姐。你简直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事实上我看见你那美丽的腿就发现这点了,哈哈!总之,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欢迎你进入我们的工作小组,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我抓住美腿女孩的小手握了又握,她吃惊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就消除了对她撞破了我的中国清朝花瓶的怨气,她是无辜的,我相信她了。“但是,博士!”美腿女孩挣扎着从我的手里抽回她的小手,我让她如愿后她说,“我刚才在想,或许我昨天的决定是错误的……”“当然是错误的。”我肯定地说,然后瞟了一眼满脸诧异的加菲,“只有跟我签的工作协议才是有效的。”我微笑着安慰女孩,“因为在这个可怕的博物馆里,只有我这样的敦厚长者才能够保护你。”我重新抓起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拍了拍,“我向你保证,我说的是实话!”****“这个水晶头骨发现自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上,距离著名的玛雅遗址奇琴伊查一百二十四公里……”重新和玛姬签订了工作协议,并且把工作室的钥匙分配下去以后,我参与了这个名为“羽蛇”的研究项目小组的第一次会议。之所以一切都弄得这样正规,我就猜这一定是加菲的主意。其实从今天第一眼看见他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春心动了。仔细想想,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谁会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加菲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呢?不过看着他紧张拙劣地面对女孩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有种好笑的感觉。当然,同时我也感到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凌的表情虽然很正常,但我注意到他偶尔看向玛姬女孩的眼神,那是嫉妒和愤怒的综合体,黑暗,而且不祥!我曾经考虑过,这个叫做玛姬的女孩和这个水晶头骨的出现是会为我们带来幸运,还是会带来不幸呢?我的博物馆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而我也希望它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或者,我想,命运有时候也是充满着改变的。“而‘羽蛇’作为玛雅的守护图腾,在他们的历史记载上却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从现在已经出土的各方面资料上来看,羽蛇神或者叫做风神的库库而坎是一个非常典型化的人类拟神现象。库库而坎从一个真实的英雄演变成了神的化身,并且玛雅从此有了羽蛇神的崇拜历史……”“值得一提的是,水晶头骨的历史却在玛雅自存在以来就有,它象征的是玛雅人对于智能的渴望和认识。奇怪的是,凡是在有水晶头骨记载的历史材料上,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关于羽蛇神的纪录;而在羽蛇神的祭文或者各方各面纪录上,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水晶头骨的信息。它们就像两条完全没有关系的路线,却同时存在古玛雅的历史当中。而从水晶头骨里能接收到关于羽蛇神的信息,这还是第一次。”加菲放下手里的资料,“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工作目的,一是通过水晶头骨解开关于奇琴伊查被遗弃的历史之迷;二是进一步了解羽蛇神崇拜的真相。请允许我提醒大家注意一点,为什么水晶头骨里面能够储存信息,为什么水晶头骨能够跟我们沟通,这并不是我们历史学界的研究范围,如果能够顺便了解就可以了,但不是我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我满意地点点头,加菲这家伙,虽然很多时候都很喜欢胡闹,但真的干起活来却也是让人非常安心。研究室的门被敲了三下,接着,我的秘书——谢洛德消瘦的身形和那张永远布满了阴云的面孔又出现了在我的面前。一怔以后,我从嘴角牵起愤怒的笑容,“嗨!谢洛德,你度假结束了吗?”该死的,他为什么不索性度一辈子的假?“爵爷,”他开口,我则浑身开始习惯性地战栗,“我注意到在过去的一周内,你什么工作都没有完成。”什么都没有改变!我悲哀地发现,“看来度假并没有使你的幽默感增加,哪怕一点点!”“工作和幽默感是没有关系的,”他回答,“爵爷。”“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生气地用拐杖戳戳他面前的空气,“在博物馆里的时候叫我博士!”“好的爵……不!博士。”他恭谨地答道。我站起来向加菲和玛姬以及凌、马克打过招呼后,走出研究室并走向我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工作,哼!应该通过一条法律,禁止在人们心情愉快的时候谈论工作这个词!”最起码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不应该讨论,呃,说起来现在的天气似乎有些改变了。“要我起草吗,博士?”谢洛德问。我一呆,“起草什么?”“你刚才提议的法律,我们可以在下一次的州议会会议上提出来并进行讨论。”他一丝不苟地说。“……”我一时无语,半晌后,“真怀念你不在的那一个礼拜啊。”我怀念地叹了一口气,“我几乎做了所有我想做的事情!”谢洛德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依旧用他阴沉沉的眼神看着我,“这说明你的工作已经累积了两个礼拜了!”可恶,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秘书”这样的生物?!“呃,对不起。”从我们的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和谢洛德一起转过身去。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东方人——啊说到这个,我发现我身边的东方人似乎真的是多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来人身高引起了我的秘书某根神经的不安,谢洛德跨前一步挡在我的身前,啊,就因为这个行为,我决定原谅他总是逼着我工作的过错。“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以去前台咨询,另外本馆备有全方位电脑定位系统,您也可以从那上面获得你需要的信息。”谢洛德力持镇定地说。东方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要见馆长。”我连忙开始思考,最近我有欠债吗?结果是,没有!那么理论上我应该不怕他才对。但还没有等我回答,谢洛德又代替我说话了:“请问您有预约吗?”我的业务已经繁忙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我自己也吃了一惊。来人果然回答:“没有。”“那么,很遗憾……”谢洛德的声音突然中止,因为那个东方大个子抵出了一张名片。当时我站在谢洛德的身后,而最可恶的是,我身前的两个小伙子都比我高了许多,以至于我根本看不见那张名片上的字。但谢洛德突然改变的姿态,我多少也猜得出来,这东方大个子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至少不是个普通高的东方人!***(以下恢复为玛姬•苏的叙述)我想这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当贾斯汀博士走出了研究室以后,我却是确确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博士不是很威严的人啊,我想。他看起来甚至,怎么说呢,他看起来有点迷糊和八卦,特别是他在我和加菲猫身上梭巡的那种暧昧的眼神,实在让我有点……不过如果说到眼神的话,我不明白那个凌为什么总是在我的后面瞪我。我们以前不可能见面啊,而且理论上我也没有的罪过他不是吗?何况再怎么样,我们看起来至少还都是东方人,可能还凑巧的都是中国人,这样的话他就更加不应该仇视我才对啊。难道,其实“凌”是日本姓?那就难说了。相比较之下,马克一看就是典型的美国人。热情、善良还有些单纯。当他知道我可以跟水晶头骨沟通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基本上就雷同于他看向加菲的眼神了,这让我很自豪!但在所有人的眼神里,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来自加菲的眼神。我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固执地相信并且认为,他只是找到了另外一个耍我的主意,什么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感情……”这根本就是胡闹吗!我气呼呼地想,我应该让他知道捉弄我有什么样的代价。“……那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都是围绕着这个女人能够解读出储存在水晶头骨里的信息,这个基础的是吗?”凌问道,“那么假如说,她跟你一样,在第一次接收到了水晶头骨信息以后就没有办法再一次跟它沟通了怎么办?”我愕然地看着凌,他到底想干什么?打算把我赶出去吗?“那么我就跟她好好研究一下,先看看我们有什么共同的特征,再归纳一下我们沟通水晶头骨的时候有什么共同特征,这样说不定还能发明出什么新的技术来!”加菲毫不在意地说,“你也不是第一天来研究考古,你知道我们的工作特性,别对你的收获抱太大希望,考古的精髓在于一点一点地发掘历史!”“但是……”凌跳起来。“没有但是!”加菲站起身来,意气飞扬地一挥手,“开工!”“不,加菲,我必须先跟你谈谈!”凌焦急地说。“现在不行!”加菲摆摆手,“你知道我的工作习惯,别挑战我的耐心。”他走到我的面前,“走吧,我带你去看水晶头骨。”我慌乱地看一眼凌,是的,此刻的他正用一双充满着怨毒的眼睛盯着我,那种寒冷和杀气,令我不寒而栗。“可是凌他……”我不想在进博物馆的第一天就得罪人。“不用管他。”加菲却如此说,“他的脾气就是喜欢吓唬新人。”他毫不在乎地拉起我的手,呃,我当时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地任由他这样拉着,“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我们的水晶头骨吧,”加菲兴奋地说,“它真是精彩绝伦。”***它的确精彩绝伦!水晶头骨被安置在研究室单独的一间小工作间里,透明的玻璃柜丝毫掩盖不住它晶莹璀璨的光芒,它空灵的眼眶,宛若天成的头盖弧度,在在都是在挑战所有人的认识——人的头骨真的不是水晶的吗?“我曾经想过是光的关系。”加菲说,“所以这个特制的玻璃柜除了防尘防盗功能以外,还被增加了很多光源。”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所有的开关。一霎那,各个角度的光线都集中到了水晶头骨上面,不管是头顶还是下颌,就连双目间都有光束射入。但水晶头骨安安静静地躺在哪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我昨天可以感受到的那种灿烂夺目都没有,它只是那么安静地、美丽地待在透明的玻璃罩里,好像一个心如止水的女人……“你感受到了吗?”加菲问我。“什么?呃,你是说信息吗?”我遗憾地摇摇头,“看来,你还是选错了人。”“不,这在我的意料之内。”加菲说,“我知道要接收它的信息必须要有一个特定的状态,但这种状态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会找到的!”他充满希望地说。“对不起,我的看法跟你不一样。”我沮丧地叹口气,“它在拒绝我们跟它再一次的沟通,它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嗨!”加菲诧异地看着我,“它只是一个水晶头骨。”“不。”我在水晶头骨面前蹲下,“在我的眼里,它是一个人。至少,它拥有一个人的思想在里面。”它的眼神那么空灵,不含一丝杂质的水晶把这种空灵的韵味烘托得十足十。“它曾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盯着它的眼睛,“它把多少秘密藏在了它的脑海里?时光荏苒,多少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但是水晶却是一种最不可能改变的物质。哦,我的上帝啊,玛雅人用最不会变的东西锁住了改变最大的东西!”“也许你不应该当一个考古学家,”加菲在我的身边学着我的姿势蹲下来,“你应该去做一个文学家或者其他什么的,因为如果是我对着它,我就不会想到那么多虚幻的东西。我只会想一件事。”他瞪着水晶头骨,“告诉我,财宝藏在哪里!快说!”我转头诧异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一个考古学家。”“偶尔我也会是一个强盗,”他耸耸肩膀,“比如说情场上。”我恼怒地站起来,“为什么你一定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面?”我喝问,“我想我刚才的回答已经非常明确了,你难道听不懂吗?假如你认为我的英语太差,我也可以用汉语跟你说——离我远点!”“我想我是急了一点,不,应该是太急了。”加菲慢悠悠地站起来,“本来我是打算在未来的工作合作当中,我们可以慢慢地走到一起去。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很不安。”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未婚夫来找你,而且看得出来,他似乎还在爱着你……”“我并没有那么了不起,如果你不知道,我想我自己还是清楚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称不上漂亮的姑娘,在我过去的一段人生里面我已经很彻底地了解了这点。我不可能成为男人追慕的对象,你明不明白?”我冷静地看着他,“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说,但是说到底,我不相信你。”“真是伤害人的坦诚。”加菲抓抓头,“算了。”他突然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算了吧。”这样就算了?我的心头却突然地冒出一阵不舒服,但我决定忽略。“那么要我去跟贾斯汀博士辞职吗?”我问道,“我现在根本接收不到水晶头骨里的信息,而且还让你的计划破产……”“别傻了。”加菲打断我,“作为工作伙伴,我不会吃了你的。何况这才刚刚开始,别那么早就放弃。”他又对我笑了笑,“难道你的耐心只是为了那个‘阳#具’准备的?”我又窘又气,“什么,什么名字像那、那个啊?”加菲猫的嘴角邪恶地翘起来,“难道不是吗?根据符号学的定义,龙这种图腾是男性潜在强势性表征的综合体现,这个你知道吧?我记得你的履历上写着兼修符号学的。”看见我脸涨得通红地点点头后,他继续道,“传说中的龙具有像驼的头,像鹿的角,像兔子的眼睛,像牛的耳朵,蛇一样的颈子,蜃(另一种中国传说中的动物)似的腹,鲤鱼的鱼鳞,鹰的爪子,老虎的掌。这些动物其实都可以看作是雄性某些方面的表征,而龙背上有八十一个鳞片的说法,更加佐证了这个观点。因为中国阴阳学中把八十一作为九九归一的数值,具阳性,而且在中国的各种书籍里,龙通常还代表权力、勇气、智能、威势甚至性能力,所以总的来说,这样的一种图腾说白了就是一种男性表征。”“是、是吗?”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何况‘龙’也就算了,他还要‘傲天’!”加非猫不屑的表情更加深了,“我认为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毒舌的人,但作为一个喜欢研究符号学的人,看见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一根‘顶天立地’的阳#具这也真的不能怪我吧?”“……”哎哟,我的天啊,在听见这样的分析以后,明明应该很生气的我,竟然,竟然!我发现我竟然笑了出来!“笃笃。”小工作间的门被敲了两下。我一边依然拼命捂着笑得失控的脸一边去开门,“凌?”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这一眼顿时就把我尚未发泄完毕的笑气打压了下去,“很高兴看见你们相处得这样愉快。”说谎!我忿忿地想,他的脸上就连一条高兴的皱纹都没有出现。“有一个消息贾斯汀博士要我通知你们。”凌说,“刚才有位龙腾集团的龙傲天先生去找他,那位龙先生说他愿意赞助我们在墨西哥的考古活动,不过有个条件,他要参加我们这个项目的研究。当然,所有研究费用他都会包掉。”“什么?”跟我一起跑出了工作间的加菲,他咆哮的声音把放置水晶头骨的玻璃柜都震得动了动,“他怎么敢……”“贾斯汀博士已经答应他了。”凌没有表情地说,“而且他们正向这里走过来,很快,呃,对,就是现在,贾斯汀博士会向我们宣布这件事。”他说的没错,就在他凉凉地说完这件事后,敲门声也随即响起。勤劳而热情的马克从工作台边跳起来,“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