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返程

在黑魔大展神威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实力了。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暗盟护卫们此刻也都像是一群腼腆的青年，老老实实地站在黑魔的身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从他们的眼中，杨无心可以清楚的看到两种东西，一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二是对黑魔的无比崇拜。杨无心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黑魔便在这七个魔界高手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也许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新的榜样。有了黑魔影响力，他们对杨无心也是十分的客气，当然这种客气也仅仅是表面上的，毕竟他们没有见识过杨无心的真正实力。虽然杨无心在刚才的战斗中小试身手，但是在黑魔的光辉之下，就不那么显眼了。因此那些暗盟的护卫们与杨无心打过招呼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了。慕容飘雪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苍白的脸上也浮现起了两片红晕。她如同小鸟依人般挂在黑魔的身上，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而黑魔则听得是哈哈大笑，眼神中满是怜爱与慈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黑魔心中，慕容飘雪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慕容飘雪的喜爱，有这么一个女儿恐怕也是黑魔一直都盼望的事情吧。在慕容飘雪的介绍之下，暗盟的七名护卫都知道了黑魔的身份。好家伙，黑魔的身份可是不得了，把那七个身经百战的高手都给镇住了。狂魔楚刹、血魔血无涯、心魔费夜，这三大魔王早就成了后辈们心中的神话，别管提起哪个，都是一脸的崇敬。而黑魔作为唯一一个与三大魔王齐名的顶级高手，暗盟的七名护卫自然也都听到过有关他的传说。现在他们有幸见到了黑魔本身，一个个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这些人的表情都落入了杨无心的眼中，让他大感好笑，他也没料到，经过了十万年黑魔在魔界之中还有如此的号召力。魔界之中历来都是崇拜强者，这真是恒久不变的真理。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表现的那么兴奋，什么时候都会有例外的情况，这一刻心情最差的人应该是非司马未明莫数了。任务失败，自己被俘，手下全体阵亡，对了，还有一个叛变的。这些倒霉的事情加在一起，已经让司马未明几乎绝望了。现在好了，又不小心听到了黑魔的身份，司马未明更是欲哭无泪了。与传说中的三大魔王齐名，那是个什么概念？司马未明的脑袋嗡嗡直响，思维似乎已经混乱成一团了。他暗自琢磨着，就算是他们獠牙魔域的首领，也就是号称魔界第一高手的獠牙魔君也不会强悍到那种水平。毕竟三大魔王的修为都是达到了渡劫飞升的地步，而与他们齐名的黑魔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黑魔沉寂了十万年，若是他在这些年里一直闭关修炼，他的修为必然会更上一层楼，恐怕就是獠牙魔君自己前来，也只能落得个惨败而归的结局。想到这里，司马未明立刻做出了决断，为了保住性命一定要见机行事，一有机会便马上投降，至于出卖獠牙魔域的秘密一事，在他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这里算盘打的挺好，可是黑魔那边的决定却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黑魔说话了：“小雪丫头，你们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呀？要不是我老人家碰巧遇到，你们可怎么办啊？”“伯伯，您可要给侄女做主啊！这次侄女差点就见不到伯伯了！”说着，慕容飘雪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看的黑魔一阵的心疼。“丫头，你别哭了，你心里委屈伯伯都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天塌下来有伯伯给你顶着！”黑魔豪气冲天地说道。杨无心在一旁听了，心里感到一阵无奈，黑魔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冲动，经常头脑发热。这不，说话又不经过大脑了，人家明摆着是要拖他下水，这下可好，还没等人家说话呢，他就自投罗网了。想到这里杨无心不禁摇了摇头，算了吧，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他们来到魔界之后，除了寻找魔魔石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也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杨无心也就不再为黑魔的举动发愁了。他笑呵呵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失态的发展。在杨无心的身边，三瓣嘴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一句话，惹脑了黑魔。刚才黑魔屠杀那些魔界高手的时候，三瓣嘴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自问实力还比不上那些人，更是挡不住黑魔的一击。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黑魔能够信守诺言，不要杀了他灭口才好。慕容飘雪拉着黑魔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己一行人遇袭的经过，她口齿伶俐，说得有模有样，比从三瓣嘴那里听来的还要详细了三分。听着慕容飘雪那动听的声音，黑魔与杨无心仿佛被带入了故事之中。每一次伏击都是凶险万分，每一次搏杀都有暗盟护卫献出了生命。如果不是那些暗盟护卫舍生忘死，拼命苦战，慕容飘雪等人绝对无法走到这里，也不会再有逃生的机会。所以说，他们能够被黑魔所救也是他们自救的结果。每听到慕容飘雪讲起一次伏击，杨无心与黑魔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悲伤。这让他们对慕容飘雪等人的遭遇更加的同情，对于司马未明则是愈加的憎恨。等到慕容飘雪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把愤怒的目光射向了一旁的司马未明。“小子，看来你本事很大么？这么歹毒的计划都能够想的出来，不错，不错，有前途啊！”黑魔阴沉着脸，缓缓地走到司马未明的跟前，看着他的眼睛，恨恨地说道。“前，前辈，您老人家误会了，这些主意不是我出的，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小人物啊！”司马未明被黑魔的表情吓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些该死的伏击计划都是宇文尚谋想出来，他才是罪大恶极的凶手啊！”“哦，这么说来，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喽？”黑魔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前辈英名，这件事情确实与小人无关，小人最多也只是个帮凶而已。再说了，从始至终小人也没动过手啊！”司马未明点头点的就像小鸡吃米一样，生怕黑魔把罪过算在他的头上。“呸！司马未明，天底下竟然还有想你这么无耻的人，就算是禽兽都比你好上百倍！”听了司马未明的狡辩之词，慕容飘雪忍不住厉声怒喝。接下来，整个场面变成了批斗司马未明的大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司马未明的种种劣迹一一列举了出来。这也让杨无心与黑魔二人大开了眼界，他们真始没有想到，在这天地之间，还有如此的异类存在，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什么陷害、被判之类的东西，在司马未明的身上已属平常，什么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更是做了不少。像他这样的家伙只能用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来形容，他就是一个既卑鄙又可怜的小人，任凭怎样努力都永远成不了气候的小人。众人没说一句话，司马未明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到了后来，他已经是面无血色，浑身颤抖，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从众人的口中，他听出了愤怒，听出了憎恨，听出了不屑，听出了鄙夷。他清楚的明白，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会站在他的一边，每个人都想杀他而后快。他还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出一个办法来，就只能跟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越是像他这样的小人，越是特别的怕死，为了活着他可以出卖一切，亲人、朋友、尊严、乃至灵魂。这些事情听起来十分的卑鄙，许多人都不屑而为之。但是这些事情又是十分的有效，一次又一次地换回了他的性命。此刻，他再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背叛的身上，他希望用獠牙魔域之中的情报，来交换自己的生命。打定了主意之后，司马未明开口了：“前辈，前辈，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都已经摆在了眼前。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还不引颈受死？”黑魔冷哼一声，冷酷无比地说道。“前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罪大恶极，我罪无可恕，就是杀我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弥补我的过错。可是，请您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这里有些重要的情报可以对您有些帮助。”司马未明慌张地说道。“哦？你有什么情报，速速说来。”黑魔颇为意外地看了看司马未明，淡淡地说道。“前辈，您看我立功之后，是不是可以饶过小人的性命？”司马未明不知羞耻地问道。“哈哈哈哈！小子，我告诉你，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如果本座想要知道你的想法，简直是易如反掌，你说不说都无关紧要。”黑魔听罢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然后望着司马未明，眼中充满了蔑视。在黑魔强大的威慑之下，司马未明脆弱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不敢在耍任何滑头，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点不差地说了出来。这其中大部分的情报慕容飘雪都清楚，但是有些信息还是暗盟十分想知道的。比如说那些神秘的高手，在暗盟的调查记录之中，都找不到他们的影踪。根据司马未明交待的情况，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宇文尚谋暗中培植的，只有一少部分是从别的地方收买而来的。这样的情况与慕容飘雪所猜测的相差无几，只是没有想到，宇文尚谋如此的深谋远虑，早早就安排下了这步棋子。听完了司马未明所说的情报之后，慕容飘雪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她总是对自己的才智极为自负，但是此时此刻还是不得不承认，宇文尚谋要胜过她一筹。整个局面都在宇文尚谋的控制之中，如果不是黑魔突然出现，她们暗盟也许真的算是历史了。宇文尚谋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在很久以前就计划好了这次伏击，只不过为了等待这个绝佳的机会才会拖到现在。此人思维之缜密，谋划之深远，都远超于慕容飘雪，真不愧是魔界之中的第一智者。“好一个鬼狐！好一个宇文尚谋！”黑魔听完之后也暗自喝彩，虽说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宇文尚谋的智慧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伯伯，这个宇文尚谋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他，獠牙魔君就只是一个头大无脑的莽夫而已，也就不足为惧了。”慕容飘雪柳眉微蹙，轻声说道。“丫头啊，你可不要太轻敌了，今天的失败就是一个教训啊！”黑魔沉吟片刻，神情肃穆地说道：“那个獠牙魔君既然能够只手创立獠牙魔域，并且一直成长为魔界第一势力，这决不是侥幸可以成功的。不能否认，宇文尚谋在这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你应该想想，能够驱驾宇文尚谋的人，不是更加可怕么？”“伯伯教训的是，侄女知错了！”慕容飘雪听罢娇躯一震，缓缓走到黑魔的面前，盈盈一拜：“多谢伯伯提醒，请受侄女一拜！”“丫头快起来，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提醒一下不是应该的么？”黑魔皱着眉头一把将慕容飘雪拉了起来，言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不然我老人家可要生气的哦。”说罢，黑魔还故意扳起了脸，一下子把慕容飘雪就给逗笑了。“伯伯，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慕容飘雪指着一旁不停发抖的司马未明，娇声问道。“哦，你说那个小子啊，你看着办吧，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黑魔很是无所谓地说道。他这话说的司马未明哆嗦的更厉害了，脸色也从惨白变成了死灰之色。黑魔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的生死大权已经教给慕容飘雪掌握了。凭司马未明对慕容飘雪的理解，那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想让她大发善心饶了自己，简直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情。因此，黑魔刚一说完，司马未明就嘶声嚎叫起来：“前辈，前辈，我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了，您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决不敢再跟暗盟作对了！”“哼哼，你们说这个家伙的话可以相信么？”黑魔冷笑了两声，转头向慕容飘雪等人问道。“决不能相信他，司马未明这狗贼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听到了没有，我家小雪丫头说了，不能相信你。没有办法，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就只能够委屈你了。”黑魔微笑着说道，只是他的笑容在司马未明的眼中却显得那样的可怕。“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什么都说了，你们不能杀我！”司马未明状若疯癫，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唉，可怜的家伙，早日今日何必当初呢？魔界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胜者为王，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认命了吧！”黑魔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神色之上显得有些黯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服，我不服！”司马未明用尽全力发出了自己最后的怒吼。在黑魔发出的魔功之下，司马未明的声音骤然而止，他的肉身渐渐地衰老，最后化为一堆白骨，而他的元婴也被黑魔收进了护腕之中。这回归魔界之后的第一场战斗，黑魔大获全胜，不禁向整个魔界宣告了自己的归来，也收获了十几个高手的元婴。魔道的功法就是有些歹毒，所以才会为正道所不耻。有了这些高手的元婴，黑魔就等于获得了一个丰厚的宝藏，等到他炼化了这些元婴，又可以恢复不少的实力。解决了司马未明之后，黑魔径直走到了三瓣嘴的跟前。看着可怜兮兮的三瓣嘴，黑魔裂开大嘴笑了笑说道：“小子，你别害怕，我老人家既然说了不杀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嘛？”“小，小的，愿意追随前辈左右，终生受前辈驱使。”三瓣嘴毫不犹豫地回答。“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我老人家答应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黑魔赞许地点了点头。“多谢前辈开恩，林太一定全力以赴，决不让前辈失望。”三瓣嘴努力地挺起胸膛说道。“哈哈哈哈，这家伙还真有意思，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杨无心看着三瓣嘴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杨无心知道知道，三瓣嘴这是在向黑魔表示中心，因为除了留下来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成功地搭救了慕容飘雪等人，又完成了自己回归魔界的首战，黑魔此时的心情非常的愉快。他兴致勃勃地将杨无心拽到了慕容飘雪的旁边，为她介绍了起来。黑魔可是给足了杨无心面子，把杨无心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如果不是知道慕容飘雪已经嫁人，在场的众人还以为黑魔在给他们说媒呢。黑魔这一番夸奖之词，即便是脸皮极厚的杨无心，也不禁感到一阵发烧。他恨不得飞起一脚，将黑魔踹到一旁，以制止他在这里胡言乱语。在黑魔的描述之下，杨无心成为了一个远超于三大魔王的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种话是杨无心万万不敢想，也更不敢说出来的。听完了黑魔的介绍之后，众人看向杨无心的目光立刻就变了许多，从以前的漠视冷淡，变得无比的热情。这样的情景让杨无心不由得暗自感叹：“在魔界里面没有实力真是寸步难行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众人便开始启程，返回暗盟的总坛。经过慕容飘雪的介绍，黑魔与杨无心等人才知道，神秘的暗盟总坛设立在赤凌的东南部，也是魔界中心地带最好的修行场所之一。慕容飘雪还自豪地告诉黑魔，为了选取一个最好的位置，她与天琊夫妻二人跑遍了整个魔界，最后才发现了那个地方。在赤凌的东南部，有一出天然的瀑布，瀑布之后是一个幽深的通道，可以直接通往一处隐秘的山谷，而暗盟的总坛便是设立在那里。许多年来，有不少的势力曾经暗中搜索过暗盟的总坛，但是都没有成功，这也是暗盟始终屹立不倒的关键所在。此时此刻，慕容飘雪恨不得立刻飞回总坛，她心中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的担心。既然自己这里遭到了致命的伏击，而天琊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传来，暗盟的总坛也面临的极大的危险。若是让獠牙魔域的高手找到总坛的位置，仅凭那些留守的弟子，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击。心急火燎的慕容飘雪一路不停地加速，带领着众人迅速朝着赤凌方向疾飞而去。在血红色的月亮消失之前，他们终于感到了那条美丽的瀑布跟前。“黑魔伯伯，无心兄弟，这条瀑布的后面就是我们的总坛了。”慕容飘雪看到瀑布之后，脸上lou出一丝笑容，高兴地为黑魔与杨无心介绍道。“不错，这里山清水秀，灵气充足，果然是个修行的绝佳地点。丫头，没看出来，你们还挺会选地方嘛！”黑魔笑呵呵地说得。“咦，奇怪，怎么会这样？”杨无心双眼紧盯着瀑布后面的入口，暗自放出神识，开始探察起来。“无心小子，你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么？”发现了杨无心的异状之后，黑魔连忙问道。“大家都小心一点，这里面恐怕已经被敌人占领了，我刚才探察了一下，这条瀑布的后面至少埋伏了六名高手，而在里面的位置，还有八名高手藏在那里。”杨无心的修为已经打到了化神后期，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渡劫的边缘，因此他的灵觉十分的**，将暗盟总坛的情况探知的一清二楚。杨无心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神色凝重地望向慕容飘雪，等待她作出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