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商、国渊、任嘏、郗虑、崔琰、孙乾等人为首的郑门弟子们,都恭谨的站立在老师郑玄的门前,等待着老师出现。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用眼神各自交流着,老师突然招他们前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些猜测,估计不是说出仕的事情,就是说迁徙的事情,黄巾事起之后,郑乡此地已经一日三惊不可久留了。事实上,已经有不少的弟子先后离开返乡,一来是担心自己在家乡的亲人,二来就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党锢已经解除,心思活的人自然想要出去建立一番功业了。没多久,两名年轻的侍女将房门拉开,躬身请一众年青才俊进入室内,郑玄已经踞于案几之后等待着大家了,案几上放着几封摊开的书信,崔琰的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陈正峰兄弟托自己面呈老师的书信。“老师!”大家躬身行礼,郑玄从书信中抬起视线,温和的笑着让大家坐下,大家都面对着老师正坐,仿佛在上课一般。郑玄楞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来,抚了抚胡须道:“今日并非讲学,大家无需如此。”不过,学生们还是没有动窝,就这么跪坐着等待着老师发话,郑玄有些无趣的笑了笑,或许林闻之那个老狐狸说得对,自己是太死板了一些,看看这些学生,一点活泛劲都没有,不过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稳重,这样的学生好与不好还很难说呢!“好吧,为师近日收到了一些书信,如今黄巾乱起天下不靖,天子也下诏解除了党锢,于是有人劝为师出仕,也有人劝为师北上避祸。嗯.....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的想法。”下面的学生们暗道一声果然。然后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赵商,因为这是一个习惯,平时回答老师问题的主力选手就是赵商,也是老师最为亲厚的学生。赵商瞥了大家一眼,平时探讨学问自可畅所欲言,此刻论及前程,岂可妄言!问题是大家这么一弄。郑玄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在了赵商身上,也罢。平时都是纸上谈兵张口就来不负责任,现在就务实一下,看看自己所学的东西是否有用吧。赵商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学,学生以为老师不......可出仕,应该北,北游!”赵商有点口吃,不过慢慢说的话不是很严重。“哦?子声此言可有说法?”郑玄微笑着追问了一句。看起来似乎并不反感这个说法,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支持的态度。“老.....师,不出仕的原,原因有三,其一,如今朝.....堂轮于世族外戚之,之流,后宫秉持于.....阉宦权,权臣之手,入仕则陷于政。政争之中,不....仅难以伸展抱负,更有可....能招致祸患;其二,老师学,学问高深,无出其右,奈何为人却,却过于耿直。太容易得.....罪人,若是在乡,乡野教书育人还好。入朝为官却,却是自取其祸;其三。那些推....举老师出仕的人,心里怕,怕是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不外乎是,让老师来做出,出头的椽子罢....了。”赵商好不容易说完这篇长篇大论,平时少见他这么多话,而且内容真是言谈无忌,居然将老师当不得官的话都说了出来,边上听着的学生们心里是又好笑又羡慕,这个赵商更不能当官,否则跟老师是一样的下场,怪不得老师很喜欢赵商,闹了半天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性格本就很相似。郑玄眯着眼睛缓缓的抚着胡须,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赵商看了老师一眼,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至....于北迁,现,现在青州不靖,各郡均已陷入黄,黄巾贼之手,若是再有迁....延,黄巾贼一旦进.....入北海郡,到时候,事情就一,一发不可收拾了,朝廷还是用书信征辟老.....师,这些黄,黄巾贼可是只......会用绳索刀枪来,来征召我们的。”“呵呵.....”赵商的话引起大家的一阵轻笑,赵商自己也咧了咧嘴角,不过这话并非是笑话,而是事实。“子声的意思为师了解了,其他人呢?”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国渊、郗虑一同说道:“学生等唯老师马首是瞻。”“滑头!难道你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么?公佑,你说。”孙乾挺直了身子,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学生以为,此大有可为之时,既然学得本领,自然应该施展出来,岂能一生终老山林?国乱而避、治而出岂不是避难就易?学生以为,迎难而上方是君子所为。”“公佑的意思是让为师出仕了?”“不,学生说得乃是自己,老师.....正如子声贤兄所言,老师的专长乃是教书育人也!”“呵呵,公佑有大志向,必能成就一番功业,公佑自去,无需担心为师。”“是!”“鸿豫呢?”郗虑眯着有些狭长的眼睛回道:“鲲乘以水,鹏浮于风,学生待风生水起之时而动,君子自当名扬万里!”郑玄嘴角动了动,缓缓的说道:“君子厚德以载物,鸿豫当谨记。”郗虑微微一凛,低头恭谨的道了一声‘受教’。郗虑低头的时候,没有发现身边的学兄学弟们都忌惮的扫了他一眼,一个大言要借势而起的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再说平时这个郗虑做事就有些不择手段,若是真的给他一朝得势,大家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安全。“季珪,你呢?”俊朗的崔琰淡淡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学生以为当今天下不靖,乱世将至,既然学有所成,自当身担道义,不能解万民于倒悬,也应致力于安稳一方。护持这世间的一点元气。再者,学生尚有族人亲厚,岂能独善其身,必以身践行,不能光宗耀祖,也当护持诸人富贵安康!”“善!季珪孝义双全足为楷模。”“多谢老师夸赞,琰惭愧!”“季珪将何往?”“学生受丰宁太守方志文之邀。欲往渤海清河口一行。”“可是那清河口港?”“正是。”郑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道:“那方志文虽是一个军汉出身。行事却颇合圣人之意,更兼性格坦荡大气,当有一番作为,季珪相助与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崔琰略微惊讶的看向老师,老师一向不待见方志文,却没有想到会如此推崇与他,要知道郑玄这人嘴巴很严。从不轻易的评价谁,崔琰听过的一个是赵商,说他有博学秀才,另就是国渊、任嘏,一个称国器,一个赞有德,其他的就是林闻之老师了,称为老狐狸。评价方志文坦荡大气,说明老师是很看好方志文的,为何却不与之相交呢?真是奇怪。郑玄看着崔琰的疑惑。淡淡的笑了笑不予解释,缓缓的开口道:“大家的想法为师大致了解了,若是有志于仕途的,为师会写书信推荐,若是要回乡的,为师赠书相送,为师已经决定迁居乐浪,正锋和复希具言已在乐南建立学宫。等待为师前去主持,为师已经回信答允了,若是还想跟随为师苦研学问的就一起随为师东渡。如若想要携带妻子族人亦可,如今复希安排了大量的海船在都县港口。大家可使家人往都县聚集。”学生们各怀心事告退而去,郑玄看着案几上的几封书信,轻叹了一声,郑玄虽然专心学问,但是可不是个书呆子,又怎么会看不出那些拱他出仕的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这次郑玄下决心东渡,其实就是有摆脱这些人的意思。否则他还可以选择南迁或者西迁,只是这么一来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了,总有一天会被他们给算计了,方志文这人虽然出身低微,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来都不强人所难,自己不见他,他也就是在远处腹诽几句,从来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怨恨,这样的人,郑玄是比较放心的,而且又有林闻之和陈氏兄弟担保,郑玄才决定搬迁到乐浪。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理由,就是方志文给乐浪的定位,一个郑玄派系的试验田,一个政治团体的老巢,这种**,对于郑玄这个传统的读书人还是很巨大的,正如崔琰、孙乾所说,学有所成,必定有施展的欲望,郑玄又岂会没有?接到陈铿书信的时候,方志文正在返回都县的路上,得知郑玄决定北迁,方志文立刻将原本正在向清河口港集结的赵云部调来都县,然后与其汇合南下高密,方志文决定亲自护持郑玄一路北上,不管他待不待见自己,方志文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更多的是想趁机接触郑玄的那些弟子。另外,方志文担心这种好事岂会没有阻碍?特别是现在这个当口,郑玄北上绝对会触发大型任务,黄巾军的人肯定也会对郑玄有所觊觎,至于玩家,那绝对可以用疯狂来形容,要知道,天下人才库一在颍川,二在高密,抢人才岂可落人之后,特别是现在投身黄巾的玩家,现在可是合法绑架人才的时机。说不定郑玄再迟点决定北迁,就会被青州的玩家部队给淹了。所以,方志文才紧急调赵云的部队前来,加上自己的一万本部,两万部队应该能护得郑玄周全,只要到了海上,就安全了。同时,方志文也立刻让香香和谢淑雯关注有关郑玄的任务,一旦出现了郑玄任务,立刻汇报,这事现在就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