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曦照亮东边的天际，一夜鏖战，尚未散尽的硝烟笼罩地。决战的日子终于到来，一队队战士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开赴魔族前线，心中的紧张与兴奋不自觉的流露在脸上，冲淡了一夜未眠的疲惫。曙色乍现，随即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掩盖。厚厚的云层从东方缓缓而来，随着乌云的接近，风带着片片落叶与漫天的灰土逐渐狂猛起来，天色如同时间倒流一般，再次慢慢陷入黑暗之中。阴云帮助行军中的人类战士抹去行迹，呼啸的狂风隐藏了急促的马蹄声，直到三支部队进驻隘口，魔族哨兵才惊觉到被包围的事实。消息很快传回基地指挥所，雷克斯，魔族的指挥官，重重一掌拍向铺在桌上的地图，诅咒道：“该死的人类，难道他们真以为有实力硬碰硬？哼，竟敢兵分三路，他们的指挥官究竟是自大狂，还是一个不懂兵法的白痴……”一旁的高等魔族副将说：“首领，人类此次的行动透着诡异，而且天气状况也十分古怪，我们最好提高警惕。”“你是说这恶劣的天气是人类操纵的？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雷克斯问。副将迟疑一下，说：“根据从雷诺传来的消息，当时基地被毁，就是这种违反节令的阴雨天。”“少废话！承恩和雷诺的蠢材已经把咱们高等魔族的脸面丢尽了，他们被人类吓破胆。所以才会草木皆兵！”雷克斯自信地说：“马上派遣飞魔部队巡视阵地，搞清楚人类究竟想耍什么花招。艾瑞克，传信给大本营的丁尔首领，天黑之前，我军将全歼敌人，为议会诸位长老奉上丰硕的战果，一洗其它基地连连败北的耻辱！”“遵命！”副将艾瑞克通过水晶球传送器，把雷克斯的豪言壮语传递给万里之外的魔族大本营。很快的，大本营发来回信。“雷克斯大人。丁尔阁下偕同长老议会的全体成员预祝您赢得大捷，重振魔族声势，”艾瑞克复述来信：“西法战役将决定魔族对人类作战的全局走势，您和您地军队在这里多坚持一分钟。人类就将朝着灭亡迈近一步。”雷克斯哈哈大笑，忽然一敛浓眉，疑惑的自言自语：“坚持……为什么说坚持？丁尔大人未免太保守了，凭我军基地的力量。足以歼灭人类，『坚持』这个词应该用在他们身上才对，哈哈哈～～”艾瑞克勉强陪笑，心里却苦不堪言。长老议会在回信的同时。发给他一条连雷克斯也无权知晓地密旨：为了避免伤亡，天气发生变异之后，迅速调遣全体军队远离魔晶塔所在的地带。以免卷入天灾。天灾？这可怕的词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艾瑞克的心里。足智多谋地他和雷克斯那个莽汉不同。目睹了飞魔与独眼巨人的联军被人类击退，惊异之下。不免重新估计人类军队的力量。他至今仍未搞明白，那些突然到来的巨龙是何方势力，为什么会与人类并肩作战，更让他感到恐惧地是摧毁飞魔部队的巨大旋风，其中蕴含的魔力，就连他这位高等魔族中数一数二地法师也难以望其项背……他把这些疑惑禀告给大本营地议会，希望睿智地长老们有所指点，然而，等到的却只是一个关于“天灾”地不吉利的预言……长老们显然知道的更多，却不肯明白的告诉他，这究竟是为什么？艾瑞克倒吸一口凉气，不禁生出被人利用的感觉……然而，对议会的忠诚不允许他继续思索，抛开心头杂念，跟随雷克斯走向营地。营地中央耸立着巨大的魔晶塔，傲然庇护着环绕周围的营房。雷克斯仰望魔晶塔，脸上浮现笑意：“艾瑞克，看吧，这座高塔是多么美丽、多么宏伟，坚不可摧！每次看到魔晶塔，我都会获得一股难以言表的勇气！只要魔晶塔还在，我族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人类妄图在高塔结界之内发动战争，无异于自取灭亡！”艾瑞克勉强点了下头，从前他也像雷克斯一样百分之百的信赖魔晶塔所带来的安全感，可是现在，这种信赖产生了裂纹，似乎这座高塔也变得摇摇欲坠了。“大人，守卫基地的工作就交给我吧！”“哼，你这个胆小鬼，为啥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前线杀敌，难道你害怕了？”“大人，我总觉得人类这次来袭不是那么简单，咱们有飞魔部队，人类同样拥有精灵和巨龙，倘若他们趁我军内部空虚，突然来袭，魔晶塔就危险了。”“好吧，算你有理，胆小鬼，你就待在营地里等候我凯旋而归吧！”雷克斯的笑声里充满了自信。他转身登上指挥塔，下令飞魔部队集合，侦查前线动态。“雷克斯大人，暴雨将至，恐怕不利于飞魔部队作战——”艾瑞克及时提醒。雷克斯摇了摇头，笑道：“怕什么，雷雨对我军有影响，难道对精灵和龙族就没有影响？你未免小心的过了头！”“多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请大人准许我部的魔法师军团给飞魔施加防水结界。”“随你的便！”雷克斯不耐烦的挥挥手：“动作快点。”艾瑞克集合由他亲自训练的魔族法师，给飞魔们一一加持护体光环，这种结界能够阻止雨水打湿羽翼，避免在雨中作战造成机动力下降。等他完成工作回到指挥塔，雷克斯已经等得不耐烦，兵分两路朝东、西隘口挺进，北方的隘口则由独眼巨人一族把守。想来万无一失。艾瑞克记起议会地忠告，命令留守基地的三千魔族远离魔晶塔，编成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前线。紧张的气氛笼罩着魔族基地，除了艾瑞克，似乎没有人预感到灾难即将降临。战斗率先由东方隘口打响，雷克斯的亲兵团与里欧的部队展开激烈交锋。里欧充分展现其高超的指挥艺术，下令全军占据有利地形，采取守势。每当魔族从隘口中冲出来。迎接他们的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若非魔晶塔结界保护，只凭这密集的射击撂倒半数以上地魔族。在高等魔族的率领下。魔族战士付出巨大伤亡后终于冲破箭雨封锁，逼近人类军队的防御阵地。一旦进入近战状态，魔族的力量将获得压倒性地优势。然而，雷克斯和他的将领们忽略了隘口外面的地理环境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那一片茂密地树林。已经被里欧军清理干净，展现在两军之间的是平整的原野。重骑兵严阵以待，七尺长矛斜刺天空，在阴沉的天色中闪烁着金属特有地冷酷光泽。承恩重骑兵团。这支装备精良、造价昂贵的精锐军队，一直不曾与魔族正面交锋，如今。他们在里欧的指挥下首次踏上前线。注定给魔族带来一个无法忘记地噩梦。冲锋号吹响。重骑兵迅速结成冲锋队形。宛如一把锥子，指向隘口处拥挤作一团地魔族军队。里欧骑着费文送给他地红龙。翱翔于第一排骑兵的正上方，自空中举起大剑，发出冲锋地命令。重骑兵整齐划一的怒吼，宛若惊雷摇撼天地，战马嘶鸣，长枪刷的一声指向前方——一阵狂风恰到好处的席卷战场，尘土飞扬，烘托出万马奔腾的震撼景象！魔族军队刚从狭窄的隘口中挤出来，还没来得及摆开战斗队形便遭到重骑兵的践踏，宛如挨了当头一棒，阵形立刻被撕扯的四分五裂。锐利的骑枪，贯穿魔族的胸膛，绿血飘飞，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次冲锋过后，魔族的前线部队七零八落，名为交战，其实是单方面的屠杀。里欧催动巨龙俯冲，挥剑横扫，将一名正在负隅顽抗的高等魔族劈成两半，巨龙喷吐烈焰，扫荡四周围攻上来的魔族士兵，惨叫声与焦臭气息搅和成浓稠的黑烟升上天空。不远处，雷克斯高举双斧将一名重骑兵连人带马砸的粉碎，红着眼睛扑向里欧。里欧勒住缰绳，催动巨龙起飞。雷克斯发出狂怒的咆哮，奋力朝向里欧掷出战斧。战斧在空中急速飞舞，化作一团巨大昏黄的光影，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数人类与魔族战士被殃及池鱼，到了里欧跟前，力道未有丝毫的削弱。“来得好！”里欧大喝一声，双手运剑格挡。一声巨响几乎震破附近战士的耳膜，战斧被弹开，龙背上的里欧也身躯摇晃，险些栽倒下来。巨龙承受了部分压力，踉跄后退数步，昂首咆哮，猛然跃上天空。里欧居高临下，火精灵能量提升至百分之百，大剑变得赤红灼热，朝着雷克斯猛劈下去！擒贼先擒王，他铁了心要一招之内击毙这位实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的魔族首领！雷克斯双目赤红如火，微微弓着身子，双手紧握战斧，抡圆了胳膊向着天空中飞扑下来的龙骑士甩出一团巨大的半月光轮。这一招，同样凝聚了他数百年的修为，凝聚了他作为战士的毕生荣耀！燃烧天空的烈焰与盘踞大地的光轮撞击在一起，附近的空间发生明显的扭曲，在人们眼中，两位强者的身体似乎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如同水中倒影被涟漪搅动。空气恍如一层脆弱透明的玻璃，被随即爆开的炸裂声震得粉碎。一轮圆盘形的巨大冲击波自剑斧交击的那一点迸射开来，恍若超新星爆发，将四周战士吹得连连后退，破碎的铠甲与断肢卷向空中，好半晌才纷纷坠落下来。尘土弥漫，两条身影渐渐变得澄清。巨龙咆哮，人立而起；里欧左手握缰。傲然端坐在龙背上，大剑斜指苍穹……这一刻，他的身影如同一幅精心描绘地油画，铭刻在战场上的每个人心中。这是一幅关于战神的特写。雷克斯，狂傲的魔族领袖，屈膝跪在巨龙脚下，战斧粉碎，墨绿的鲜血顺着七窍喷流不止，瞳孔已然失去神采……他败了。败得很惨，以生命为代价。震惊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忽然，两位高等魔族回过神来。上前抢回雷克斯的尸体……里欧俯瞰着四周失魂落魄的魔族，勉强咽下在喉咙里翻滚的血液。他没有让敌人发现自己内脏受伤，羸弱地不堪一击，借助火精灵的力量调匀气息。恢复了六成功力，催动巨龙腾空飞起，接受人类战士充满崇拜之情的吶喊助威。雷克斯一死，东线的魔军立时陷入混乱。败局不可避免。重骑兵冲杀二十里，眼看隘口在望，横队自左向右顺次减速。水平横队变成向右突出地斜三角阵线。自右往左绕了一个大圈。回归到阵地背后，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在骑兵变阵的间隙里。步兵方阵向前移动，抵住魔族的反击，给重骑兵重整冲锋队形，创造充裕的时间差。如此娴熟地战术配合，不知道花费了里欧和他麾下将领多少心血。魔族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胜人类，然而在这支训练有素的铁军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战场是军队协同作战的舞台，不是强者单挑地擂台。不明白这个道理的魔族，永远无法征服人类！雷克斯战死的消息，伴随着暴雨降临前地第一声雷鸣击中了艾瑞克。他呆立在营地里，仰望天空，任凭暴雨淋透浑身，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坏消息雪上加霜地传来……东方战场全线失守。西方战场无法打开局面，败退是迟早地事。北方战场发生动乱，独眼巨人族临阵倒戈，会同人类和精灵族部队，正朝着自军阵地发起猛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雨越下越大，在乌云的萦绕之下，魔晶塔地光辉也变得黯淡失色了。天空中忽然传来威严的咆哮，只见一群赤红的巨龙闯入飞魔阵地，烈焰狂喷，雨幕立时变成蒸腾的雾霭。坠入浓雾的飞魔视线受阻，没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没能逃过烈焰龙息的追杀不说，还造成了大量的误伤。混战之中，一道蓝光以目光难及的速度笔直射下，在所有魔族都来不及看清的情况下，毫不费力的突破结接击在中央魔晶塔上，宛如一口从天而降的冰霜宝剑族最后的依靠。啪——一声脆响，魔晶粉碎，高塔剧烈摇晃，终于轰隆一声倒塌了。倒塌了……倒在雨水与鲜血横流的烂泥地里，变成一堆瓦砾。“完了，彻底完了……”艾瑞克眼睁睁看着结界的光辉如同退潮一般散去，魔族战士忽然失去大部分力量，惊恐不安的表情在他眼前晃动，好似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艾瑞克将军！魔晶塔已毁，我军情势不太乐观——”一名高等魔族狼狈的报告。疲惫的点了下头，艾瑞克道：“集合全军，朝西方隘口突围。”业火展开双翼，翱翔在暴雨如注的天幕下，费文俯瞰着魔族基地中热火蚂蚁似的动态，转身道：“小莲，通知阿尔特斯将军撤出隘口，给魔族留一条逃生之路。”“费文哥，这时候你可不能怀有妇人之仁啊——”红莲不理解他为何这么做。“困兽之斗不可小视，我们没必要与这些残兵败将死拼，给他们一线生路，就等于间接摧毁他们的斗志，失去魔晶塔、陷入绝望的逃亡、沿途得不到补给，他们的力量只会不断削弱，与其正面交锋两败俱伤，不如尾随追击，痛打落水狗！”“我懂了，费文哥，想不到你对兵法也如此精通——”红莲眼睛发亮，满脸崇敬的说。费文转向百合：“妳去通知里欧大哥，率领骑兵朝西方战场移动。追杀魔族残兵，林学志将军和克莱姆将军留下扫荡战场，我去找绚华族长，利用精灵族和巨龙的机动力骚扰截杀魔族逃兵，明天太阳升起地时候，西法境内的魔族将被一网打尽！”魔界，毁灭者空间。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阳光，充满了水、火、地、风、光、暗六大元素的纯粹能量。一头奇异的生物是这空间的主人，同时也是被封锁在空间里的囚徒。他的名字叫清光，身份是毁灭者。此刻。毁灭者展开六双元素羽翼，悬浮在空中，披着鳞甲的身躯刚健挺拔，充满力量感。宛如一尊半人半龙地巨人。鳞片覆盖下的面孔看不出丝毫人性化的情绪，眼窝深陷，宛若骷髅，射出两道让人心悸的寒芒。直刺地面上正在苦苦抵抗着他地力量的两位太古魔族。叛天与杜岚，太古魔族中力量仅次于魔王的人，此刻满身伤痕半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鲜红地血已经把他们衣服本来的颜色完全掩盖。顺着他们身上滴落的血迹，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红色的印迹。不知过了多久。毁灭者似乎感到不耐烦，半张地元素羽翼昂然耸动，全部展开，六大元素能量汹涌奔腾，宛如决堤的洪水淹没整个空间。地面上的两人发出微弱地惨叫，远远地摔出去，地面上拖出两道触目惊心地血色辙印。许久之后，叛天首先苏醒过来，坐在地上剧烈喘息，好不容易压下内伤，抬手拍了杜岚一掌，输入一股能量。杜岚挣扎着爬起来，心有余悸的呻吟道：“这怪物地力量深不可测，如果能量再强一点，咱们就死定了。”“他当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不想咱们这么快就死掉。”“为什么？他不是杀人如麻、天性凶残的毁灭者吗？”杜岚迷惑的问。“因为他寂寞，他要留下咱们给他当玩具。”叛天冷冷的说。杜岚愕然失色，情不自禁的打冷战。“杜岚，这一次咱们支援了多久？”“半个小时，终于达到了……”叛天满足的叹了口气，说：“能够在清光手下支撑半个小时，就算遇到莹星和暗月，咱们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杜岚活动了一下手脚，迟疑的说：“按理说，咱们的进步不小，可是为何我却感觉到每次与毁灭者交手之后，体内的元素能量都会大量流失，好像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给吸走了，叛天，你有没有类似的感觉？”叛天唇角微抿，泛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些许小事不必挂在心上，这只是疲劳过度的正常反应，你不是很快又把损失的能量补充回来了吗？杜岚，咱们在这空间耽搁多久了？“杜岚皱眉计算，答道：“差不多半年了。”叛天站起身来，沉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这就去魔武神殿，看看千幻他们的进境如何。”“你打算去人间吗？”“卧薪尝胆特训了这么久，咱们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今次，一定要把那个疑似毁灭者的家伙消灭！”叛天握拳怒吼。杜岚回想半年前的遭遇，不禁打了个寒战，点头道：“我去了，你多留意，别让毁灭者趁机逃出空间。”杜岚离开之后，叛天仰望着天空的毁灭者，忽然叹了口气。“清光，可以跟我谈一谈吗？”毁灭者从天而降，昂然伫立在他面前，冰冷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怪物忽然发出一种寒冷刺骨的声音。“小子，你活腻了？”叛天笑道：“清光，你如果真的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用不着等到今天。”“你想用自己的命，来赌我的心情吗？”“你想杀我，随便，但是临死之前，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哥吗？”毁灭者身躯颤抖，眼神瞬息万变。“我没有弟弟，也没有父母。”“人人都有父母，你也不例外，只不过你的母亲是一个神族女人——”“闭嘴！”毁灭者身形暴涨，伸手扼住叛天的喉咙：“我要杀了你！”“我说过……随你地便。但是……只有我能给你自由。”叛天艰难的说：“哥哥，这些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渴望帮你重获自由……给我力量，我们兄弟……并肩作战……虽然同父异母，但我的确是你唯一的亲人……”毁灭者瞳孔收缩，目光锥子似的刺向叛天：“你——撒——谎——”“我没有……”“你应该知么做是背叛你的族人，你将受到太古魔族的追杀，你“我害怕……但是我一定要这么做，哪怕是背叛族人。我也一定要……一定要救你出去……”“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因为……只有你能够给我超越魔王与神主的力量……哥哥，我需要你的力量……”“哼，你地野心，最终会毁掉你的命。”“我不在乎……”叛天艰难喘息。眼神狂热如火：“我不甘心受人辖制……我要成为所有空间的王，成为……宇宙的统治者！”毁灭者忽然扔开叛天，仰天长笑。笑声震得空间颤抖，叛天禁不住摀住耳朵。鲜血从耳孔中汨汨流出来。笑声忽然停止，毁灭者缓步走向叛天，冷声道：“只要你能给我自由，我便让你分享我地力量。毁灭天地的力量！”叛天心头狂喜，挣扎站起来，向毁灭者伸出右手：“清光哥哥。跟我走吧。一起去征服人间！”毁灭者握住他的手。送出一股能量，低声吼道：“以天地万物为见证。我清光请求与叛天订下血的契约，共享无所不在地元素能量，永生结盟，不弃不离！”指尖划破手掌，两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太古魔族的绿血，以及毁灭者的紫色血液——这是神族与魔族混血地象征。所谓毁灭者，是太古魔族与神族混血的变异产儿，一出生就能够使用并且吸收水、火、地、风、光、暗六大元素，修炼一天等于普通神族或太古魔族一年的进境，因此只要获得足够地时间，每一位毁灭者都将成为无敌地强者。幸而魔族和神族禁止通婚，而且孕育后代地机率只有千分之一，毁灭者的数量极为罕见，一旦发现，立刻被神魔两族连手处死或封印起来。清光，不但拥有毁灭者地血统，而且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毁灭者。想当初，他曾凭借一己之力挑战神魔两族，几乎屠尽了两族菁英，最终在神王与魔王连手之下战败，被封印在这冰冷孤寂的异空间内，迄今已近千年。毁灭者对自由的狂热渴望，只有叛天能够理解，因此，他有十足的把握与清光结盟。“我被囚禁在神王与魔王共同封印的空间之中，你的力量不足以打破封印。”“我有一个办法，让时空发生瞬间的扭曲，从而使封印产生一丝裂痕，对你来说，这毫厘的缝隙足够离开一万次了。”叛天胸有成竹。“你能办到？”“我办不到，但是我在人间的代理人可以办到。”“他的力量比你更强，为何做你的代理人？”“他的力量并不强，但是他有成千上万的子民替我们的计划卖命。”毁灭者摇摇头，怀疑的望着他。叛天知道自己虽然与清光订下契约，但是凭他的力量可以随时解除盟约，置自己于死地，他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赢得对方的信任。“在太古魔族的传说里，有一种威力极为恐怖的禁咒叫做『魔界彗星』，想必你不会陌生，当这种禁咒被发动，庞大的彗星群将会通过你所在的空间袭击地球，这种力量，足以撕裂结界。”清光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吼道：“你有把握发动魔界彗星？那需要成千上万魔族的血祭——”“我有把握！”叛天脸上飘过一抹压抑不住的笑容，为了毁灭者此时此刻的承诺，他付出数百年心血来经营计划，现在，成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后果将会惨痛的让你后悔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为了向时雨报仇，我必须……必须回到人间去！”时雨，清光的敌人。当初率领神王与魔王封印他的那个男人，同样是毁灭者，可他却选择站在清光的敌对一面，封印清光之后，他抛弃伤痕累累的肉身，只保留纯粹能量的精神体沉睡在红谷中，直到千年之后，费文的到来将他唤醒，借用费文的一部分精气重塑肉身，成为他的共生体，并且获得了新的名字——“皇”。未知大陆的魔族大本营，一个名为“晨星”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魔族大本营中搭建起一座庞大的六角星祭坛，每一角上都建有一座高耸的魔晶塔。此刻，六千名高等魔族围成一圈，跪伏在祭坛中，向祭坛中央的丁尔等二十七名长老宣誓，为了魔族的未来，自愿献出生命。宣誓已毕，六千魔族菁英饮下血酒，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短刀，刺入心脏！鲜血从他们的尸体中流淌出来，注入祭坛中央的凹槽，化作纯粹的暗元素能量，汇成一股粗大的绿色血柱，在魔族长老们的祷告声里，朝着天空喷射上去。这血柱收纳源源不断的牺牲者之血，持续上升，贯穿大气，直插向宇宙空间！牺牲咒文，数千血祭。为的是让魔族之血抵达太古魔界，召唤那惩罚仇敌的巨大彗星！牺牲者的血即将罄尽，血柱仍未抵达目的地。“不够，力量还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献祭，更多的鲜血！”丁尔狂乱的吼叫。周围的魔族长老停止祷告，目光整齐划一的集中在他脸上。“事到如今，只有轮到我们来牺牲了。”“丁尔，魔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一定要成功啊！”丁尔大惊失色，慌忙阻止道：“住手——你们疯了吗？”“没错，我们疯了，而你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疯狂……”一位魔族长老泰然一笑，拔出匕首，反手刺入心脏。二十六位长老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牺牲，他们的血注入祭坛，终于完成了禁咒所需的最后一波能量。丁尔眼睁睁看着牺牲者倒下，不禁泪流满面，忽然双手高举，嘶吼一般的祷告：“来吧，魔界的彗星，带着我族的鲜血与仇恨降临尘世，毁灭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