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宫求婚

易清欢捏着周婷芸斟酌了很久的一封信，进了轿子，慢悠悠的又晃回了易府。“三小姐，要不要把弗鱼喊过来？”若画迎上前来，问道。“什么弗鱼？”易清欢开口就是疑惑的问道。“……”若画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地回答她，“小姐，你今天在街上让奴婢领回来的小女孩儿。”“哦……”易清欢点点头，“把她喊过来吧，我也想看看这个小姑娘人怎么样呢。”两个人说着话时，便进了西厢的屋子里头。若画喊了一声：“弗鱼。”那小巧的女孩儿走出来，乖乖的站立在了易清欢的面前。她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还要更小一些，大概是一路流亡所造成的营养不良。她的个头很小，却长的十分可爱动人，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是她最漂亮最突出的地方。——这感觉就好像易清欢捡到宝了。易清欢觉得这种想法很奇怪，摇了摇脑袋，对着弗鱼说道：“不错，……你会干些什么？”若画惨兮兮的开了口：“她适合做小姐。”“……”易清欢反反复复的看了弗鱼好几眼，又问她，“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那女孩儿性子倔，一听这话，立马涨红了脸，冲着她说道：“我会学的！”“那就行了，好了。”易清欢颔首，把周婷芸交给她的信递给了若画，“你先去慢慢学吧，若画，帮我把这信送给东厢的那位楚家表兄。”“小姐？”若画被她震撼到了，她没想到小姐居然会对那家伙有意思，怕会错意，忙不迭的反反复复确认，“小姐？您给楚表少爷的信？”易清欢一张冷脸看着她：“本分点。”若画一听到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生了气——也许不是生气，只不过是正常的话语。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随后乖乖的将信件送至了东厢的楚子玉手里头。话说起楚子玉接到了这封信，实在是诧异不已。他深信，以那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妹妹，绝对不可能写出这种东西出来，更不可能差人交到他的手里。所以基本上，这东西大概是别人假托她之手送来的。楚子玉拆开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字体隽秀小巧，一眼就能认出是位闺中女子的笔迹。写的很美，想必也是用了心的——只不过若是那妹妹写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番风姿？他看着看着，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不由嘴角一抽。这写信的姑娘居然邀请他去放风筝。放风筝。夏末的时候去放风筝。这未免也太诡异了点儿。楚子玉想了一会儿，还是去和那三小姐说下比较好，免得她觉得自己不给对方面子，正巧还可以借着这个名义见一见那三小姐。……另外一边，二殿下回了府中，便计划着开始准备一切。他一向是行动上的巨人，未等在府中待了多久的时间，便换上了正式的宫装，命人抬了轿子赶往皇宫。那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程，澹台渊在轿子里头反反复复的想着接下来去面见母后应当如何去提起这件事情。这种事情，既要说的含而不露，还得点明中心，否则万一指错了对象就糟糕了。这是有史可稽的，想当年，不记得是哪位皇帝在登基前去请求赐婚，结果就是因为话说的含糊不清，给指错了对象。以至于此后，他的一生过的痛苦不堪——所以说，有些事情，肯定会让人后悔一辈子。澹台渊并不想捣鼓出这种“名垂青史”的事情，心想着还是走正常的道路好些。他还想着抱得美人归呢。打定主意，他正襟危坐，收敛了神色，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到了宫门口，澹台渊命轿子停了下来。下了轿子，带着随身的小厮，便踱着步子进了宫门。宽敞而又看似冗长的道路，一片死寂。初秋的天气还是依然的好，过了晌午，日头稍微少了些炎热，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划破了宁静。这么走了一段路的时候，迎头遇上了东宫。澹台渊见是澹台浩，略微一点头，道：“皇兄。”澹台浩颔首微笑，问道：“二皇弟所为何事？”在澹台渊的眼里，这东宫当称得上是“笑面虎”，无论何时，对待何人，都是一副和善的表情，仿佛与世无争一般。然而兄弟多年，不敢说最了解他，却也能够知道他这皮相下面的东西。善战，为人阴险狡诈——这么说也许过了，不过到底还是喜欢玩儿心机。澹台渊思索了一会儿，告之澹台浩也无妨：“我是前去求父皇赐婚。”“赐婚？”澹台浩惊讶了一下，又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吸引了皇弟你啊？”澹台渊笑意横生，他摆摆手，说道：“是易府的一位小姐。”澹台浩颇为怀疑的看着他，——易府，难道就是那朝中的易丞相的府邸？那易丞相是位忠贞不二的谋臣，自己虽说拉拢了几次，对方却软硬不吃。那么这二皇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无法相信对方真的对某位小姐一见钟情，再说，这家教严厉的小姐又如何能够出来与二皇弟会面的呢？只能说，澹台浩想多了。家教虽严，却不代表闺房不得出半步。易清欢是易府的掌上明珠，也是易府上上下下最为放心的一位小姐。她生活极为自律，又怎么可能会出去会什么情郎？再者说，她平常去的周府，与易家素来交好。因此，易清欢想要出一次门，当然容易得很。而说起澹台渊，他不过是觉得对方和他比较来电而已。澹台浩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答案，便说道：“那二皇弟可要速去啊，是易府的哪位小姐？”“三小姐。”“哦？”澹台浩问道，“岂不是那位平日里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三小姐？”“骄傲归骄傲，她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很喜欢。”澹台渊辩护道。“嗯，那就好。”澹台浩说完这句话便向他告别，匆匆的离开了这里。继续往前，路上终于可见几个宫女太监了。纷纷向他行礼，诚惶诚恐的样子。他见不得这种样子，只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到了未央宫外，差人禀报了上去，待接引他进了未央宫。澹台浩为嫡皇子，他也是嫡皇子。只不过所属的皇后不一样罢了。澹台浩乃是孝贞顺皇后所生，而孝贞顺皇后正是因为难产而死。之后立了新后，便是澹台渊的母亲。入了未央宫，皇后正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安静的猫儿。见他来了，抬眼含笑，道：“渊儿今日匆匆来见本宫有什么事？”“母后。”澹台渊也笑起来，他不大好意思的说道，“儿臣……儿臣今日见到了一位姑娘，想与她结成连理。”“哦？”皇后诧异，“哪家的姑娘？”“易府的三小姐，易清欢。”“易府？”皇后的眉头皱了一下，忽而展开，“你是说易丞相家的三小姐？”“嗯。”“那不是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么？他家的二小姐听说不错。”皇后一手摩挲着珍珠，一手放开了猫儿，“渊儿，你是怎么认识那三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