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闻言收起碎银,然后轻轻握住萧月如的手,说:“月如,一块玉石而已,我担心的是怕你受委屈。”。“一块玉石而已?那可是你世代家传的宝玉!”萧月如看着李云天对玉石毫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惊道。“你……你……说得也是,日后回来,我一定赎回玉石,只是何必劳烦萧伯父。”李云天说完脸上一红,暗叹自己毕竟不是江文季,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日后难免露出马脚,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萧月如。“你……”萧月如本想斥责李云天何必如此见外,但话到嘴边,想到自己终究是女儿家,立时面色绯红。未免尴尬,萧月如一拉缰绳,翻身李云天看到她娇羞欲滴的样子,心中一荡,把烦恼暂时抛到了一边,也跳上马背,追赶上去。一路上,两人时而互相追逐,时而并排缓行,游山玩水,情义缠绵。只是偶尔当萧月如提起儿时往事,李云天回答起来总是支支吾吾,要不就说东言西,扯开话题。不知不觉过了十几日,两人终于进入陕西境内,但令李云天苦恼的是自己身上的盘缠也只剩下几个铜板了。“文季哥,你看,前面有一座城池。”萧月如高兴的扬起马鞭指着前面不远处城门说道。“月如,这里是北魏的地方,凡事不可张扬,更不能暴露你的身份,进城之前,你需稍做装扮才好。”李云天说完跳下马来。萧月如却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北方蛮族何惧之有?他们若敢动我分毫,我定叫爹爹发兵踏平北魏。”。李云天闻言不仅摇头叹气,劝说道:“你有所不知,南齐与北魏争战数十年,死伤无数却也没占到便宜,要踏平北魏谈何容易。”。萧月如听完刚欲反驳,但想想自己对这种国家大事实在知之甚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板着脸坐在马上。李云天看她一副不投降的样子,决定吓一吓她,于是说:“你这样漂亮的南齐女子若是让北魏的人看到,必然要抓起来,百般折磨,现时你我只有二人,虽然你武功高强,但也不是千军万马的对手,到时候……”。萧月如一听李云天如此说果然吓得脸色惨白,如果真被北魏蛮人抓去,岂不是比死还可怕。李云天见时机成熟,立刻跑上前,握住萧月如的手,半推半就的把她扶下马来。“那……那你说,我该如何装扮?”萧月如终于妥协。“你看那边,城外不远处就有几户农家,我们去借几件魏人的衣服穿上。”李云天笑着说道。“借?分明是偷,小贼!”萧月如顽皮的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李云天的额头。两人把马拴好,便窜入树林,向不远处的一间房子悄悄摸去。然而,让两人大吃一惊的是,房子里竟然空无一人,四处一片狼藉,主人似乎是匆忙逃离一般。“奇怪,这里怎会没人?”萧月如随口问道。“或许搬家了……”李云天也不知所以,只好胡口答道,“好在院子里还留下几套衣服,我们换上进城。”萧月如闻言也不再多想,立刻把院中衣服收下来到屋中换上。“这位公子可俊俏的很啊!”李云天看着萧月如推门出来,已然变成一个魏人的汉子装扮。萧月如脸上一红,笑道:“挑了半天,只有男装,你却来取笑我。”李云天自己也拿了一套衣服换上。两人都未穿过魏人的服饰,初次穿上甚感新鲜,不免互相逗乐一番。两人闹过之后,回去骑上马,向城门奔驰而去。来到城门之下,却发现是城内城外竟然是一片混乱。老百姓推车扛包,从城内鱼贯而出,四处逃散,而城内士兵也好像无头苍蝇,杂乱无序的在城内来回穿梭,有些士兵甚至加入到百姓的队伍中,也跟着向外逃窜。李云天拉住一个推车而过的青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年青人惊异的看着李云天,半响才说:“党项族派兵来掠城,都督拓跋玉已经先弃城逃跑了,你们怎么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逃命吧!”。说完,年轻人挣开李云天的手,推着车急急忙忙向外跑去。“党项族?文季,他们很厉害吗,竟然让北魏兵士如此畏惧?”“那倒不是,党项一族还不足以与北魏抗衡,只不过他们以游牧为生,个个彪悍凶猛,攻城又只为掠夺,决不在城内多做停留。来时则倾巢而出,走时迅疾如风,等到北魏援军到时,早已撤走。我看是此城并非兵家要地,且偏远穷困,北魏都督必定是不愿与城池共存亡,所以带兵逃走,只是苦了这些百姓。”李云天说完,看着这些惊恐无助的平民,心中大大不忍。“此处是北魏之地,他们的城池被掠,与我南齐是大大有益,文季哥哥,你又何必为他们伤神,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萧月如从未经历战事,突见如此场面,心中难免有些胆怯。李云天也不愿多生事端,正准备与萧月如上马离开这是非之地,却看见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妇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在慌乱的人流中磕磕碰碰,几欲摔倒。少妇脸上泪痕斑斑,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恐惧,孩子更是被吓得放声大哭。李云天顿起怜悯之心,一个纵身,然后凌空跃起,双手一提,便把少妇与孩子一起带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