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卫生院的左侧车道上,骨碌碌滚来一辆手推式病床。病**堆满了被开膛破肚的丧尸,肠子、胃、心肺一嘟噜一嘟噜地搭拉在床沿。床的四边还挂着裹尸袋,袋子敞开着口,里面装的也是丧尸剁碎的尸块。裹尸袋把病床下面遮得严严实实。病床下蹲在里面推着车子前进的,不是陈薇和谢玲又是哪个。两人都没有带武器,消防斧又重又长根本带不了,而砍柴刀――用得上砍柴刀的时候,两人也肯定GAMEOVER了。于是陈薇和谢玲干脆赤手空拳,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病**那一堆堆丧尸残肢碎肉上,只要能掩盖住两人的体味就是胜利。虽然堆满了尸块,但原本就设计能尽量让医护人员方便地推行的病床,不一会儿就到了侧门前。陈薇和谢玲互打了个眼色,更放轻了脚步,一人一边扶着病床向前推。侧门是半开着的,掩着的半扇门虽然没有上插销,但还是把病床阻住了。陈薇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门被病床推开了,用力过猛,反撞在墙上,发出呯地一声,。陈薇和谢玲魂都要吓飞了,两人不自觉拉住对方的双手,死死握住,似乎只要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尖叫着从病床下钻出来,对上一群正闻声扑过来的丧尸。一秒、一秒,一分,一分。时间慢慢过去,但是,注射室里的丧尸并没有反应。它们在病床边徘徊着,有的甚至身体都磕着了床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直愣愣擦身而过。成、成功了!陈薇和谢玲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谢玲向左方打了个手势,示意陈薇护士站的方向,陈薇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推动病床缓缓前行。护士站结构很简单,靠着注射室的左侧是一条长长的柜台,负责注射的护士就在柜台里面,病人把配来的药品交给护士后,护士会调配好,然后叫病人坐在柜台对面伸手胳膊注射。这是打点滴的,肌肉注射也就是王比安所称的打屁股针,则是在柜台边的一间小房子。陈薇和谢玲从病床边挂着的裹尸袋缝隙里张望着,就是冲着打点滴的长柜台而去。陈薇没少带儿子打过点滴,自然知道那里经常会放着许多护士正在调配的药品,而不像肌肉注射,一般病人只带着当天该打的药,护士打完了,也就留个空药瓶。长柜台侧边有个供护士进出的小门,说是门,其实就是柜台上的一块盖板,可以掀开供里面的人进出。那块盖板现在是掀开的,陈薇和谢玲打算把病床一直推进护士站,然后拿了里面的药品再原样返回。病床缓缓前行,透过裹尸袋的缝隙,陈薇和谢玲能看到周边徘徊的各种各样的丧尸,穿着白大袿褂的,自然是医生和护士,而穿普通衣着的,是来看病的居民。有的丧尸全身完好,但也有不少丧尸脸上胳膊上都是被啃咬后留下的伤口,显然是二度感染后变异的。谢玲还看到了放在联排座椅上的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伸出一只小小的拳头,里面分明裹着一个婴儿。只是那伸出包袱的小小的拳头,是尸黑色的,还一动一动。那婴儿也早已变成了丧尸。通向大厅的门大开着,不时有新的丧尸进来,也有丧尸出去。如果不是进出的“人群”面上身上布满了尸斑和啃咬的痕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家医院注射室场景。谢玲有点疑惑,怎么自己和陈薇刚进入卫生院一楼大厅,为了砸取药室的玻璃闹得真正的死人也能吵醒,但这些丧尸却并没有冲出来攻击她们,现在却又像赶集一样热闹。也许,这和两人惊动了三楼的那群奇怪的排排队分果果的丧尸有关。自己咬破了嘴唇发出的血腥味,就象按下了一个警铃的开关,让这些怪异的丧尸都行动了起来。幸好,唇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要不然,以自己体验过的丧尸对血腥味的**程度,估计这病**的丧尸肉块内脏也不一定能掩盖住。陈薇和谢玲行进得很慢,病床前有丧尸时,两人宁肯呆着不动,等丧尸自行离开了,才继续前进。从侧门到护士站也就10来米的距离,两人推着病床走了都快半小时,蹲在又窄又矮的病床下,时间一长,两人不但腿又酸又麻,身上都憋出了一层细汗。不过,护士站已经近在咫尺,前方就是供医护人中进出的盖板门。盖板打开着,只要把病床从缺口推进去,就万事大吉了。突然,咔哒一声轻响。病床不动了。陈薇试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病床还是纹丝不动。陈薇试探着从裹尸袋下方张望出去――病床的两个前轮抵在盖板小门的边沿。一左一右,正好抵在盖板门两侧的柜台角上。病床比盖板门正好宽了那么一点点。蹲在病床前的陈薇都没有犹疑,掀开前头的裹尸布,就往外爬。刚才一路推着病床进来时,陈薇早就观察清楚了,护士站里空无一尸。现在,注射室里的大群丧尸被护士站的长柜台隔绝在外,唯一的出入口又被谢玲推着的病床给挡住了,只要自己动作足够快,取了药就回到病床下,就不会惊动丧尸。陈薇爬出病床,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前急爬,护士站里的地面上到处扔着点滴袋子、药盒、处方,点滴袋子大都被踩破了,药盒里的玻璃药瓶也碎了一地。陈薇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已经污染了的药品,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护士站的最里面有个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点滴袋子和整盒的药品。陈薇尽量避开地上的药瓶玻璃碴,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小桌子前,胳膊一伸就从上面扒拉下了好几个点滴液袋,脚边的地面上飘落着一只装药的空塑料袋,陈薇一把捞过来,也顾不上看药品的名称,就把点滴袋子、药盒往袋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