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啊。王路、谢玲、封海齐、周春雨,甚至连铁门内的陈薇和王比安都看着逃走的两只丧尸的背影呆掉了。丧尸啊!勇往直前的丧尸啊。居然转身逃走了!王路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冲还在铁门内发怔的陈薇嚷道:“家里收着的渔网呢?快,快去拿来。”陈薇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从卧室里翻出了渔网。等她带着网跑回到铁门时,王路正冲着追向逃跑的丧尸的谢玲等三人嚷嚷着:“千万别杀啊,留活口啊。”王路刚接过陈薇从铁门栏杆缝里塞出来的渔网,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左手痛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感觉丧失异能失效。陈薇吓了一跳:“王路你怎么了?唉,你手上怎么有血?快给我看看。”说着,边叫王比安去卧室拿药箱,边急着想打开链条锁。“千万别开门!”王路赶紧阻止:“手上只是有些小伤――刚才不小心被树枝戳破了,放心,不是被丧尸咬的。你和王比安绝对不能出来,现在山上还不安全。”为了掩饰伤情,王路忍着痛,夹着渔网匆匆向丧尸逃跑方向追了上去。那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向着下山的路而去的,王路很快就追上了,一眼就看到,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正把那两只丧尸堵在断门石那儿。丧尸被断门石阻住下山路后,又想转身另寻他路,却被谢玲等三人居高临下站在山道顶给截住了。有封海齐在,占据这样的地利,杀两只丧尸还不玩儿一样,更不要说现在还有谢玲、周春雨在旁了。但因为得了王路叮嘱不要杀两只丧尸,所以三个人嘻嘻哈哈地捉弄着丧尸,在丧尸近身时。一脚或一斧背把丧尸又砸回到下面的山道上,反正丧尸也不在乎挨几下重的。王路把渔网塞给周春雨:“小周,用渔网,捉活的。”周春雨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该怎么办,抖开其中的一张网,在等其中一只丧尸再度冲上来时,劈头盖脑扬手一扔,正好罩住了丧尸。丧尸当场就变成了滚地葫芦,裹着渔网,直滚到断门石前才停下。接下来的一只丧尸也是如法炮制。王路原想上前把丧尸牙齿给敲下来。想了想,让周春雨帮忙,用脚踩住丧尸的胳膊,只是把它的十根手指头,砸成了肉饼。王路叫来谢玲:“快去,找你姐要两个摩托头盔。”封海齐在旁边看着王路带着周春雨、谢玲胡闹,也不上前凑合,只是拎着手斧警戒着,间或瞟一眼王路有点佝偻的左手――那手,现在才是正常受伤该有的反应。现在那受伤的手就该使不上力了吧?所以才让周春雨撒网。但封海齐只是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脸上神色波澜不动。这时听到王路让谢玲去拿摩托车头盔,稍想一下就明白王路想做什么,他道:“小王,你是想让这丧尸咬不了人是吧?哪用摩托车头盔这样麻烦。你等着。”说着。转身到旁边的林子里,砍了两段硬木,也就比筷子稍长了点,又割了点裹在丧尸身上的渔网边角,将网线绑在硬木的两端。封海齐走到不停在滚动,张着牙乱咬渔网的丧尸身边,一脚踩住丧尸的胸膛,示意周春雨把丧尸头上的渔网解开点,周春雨解开了渔网,封海齐用小手斧撬开丧尸的牙。塞进树棍,将绳子在丧尸脑后打了个结,这才松开脚。丧尸一得脱身,立刻扑了过来。抓住封海齐的裤腿,一边抓挠,一边咬了下去――已经被王路用斧背砸扁的手指,只是在封海齐的裤子表面留下了几条黑色的尸液痕迹,而向小腿咬下去的嘴,却被卡在牙关里的树棍挡着,根本合都合不拢,门牙在封海齐裤子上来回刮擦。除了口水,连毛边都没刮出来。封海齐一脚又把丧尸踢到了一边。接着和周春雨如法炮制,将另外一只丧尸牙齿也用树棍塞了起来。封海齐还好整以暇地对王路介绍道:“暂时这样处理一下。等会儿回了龙王庙,我再找粗铁丝换上。”王路笑道:“老封,高啊,这招对付丧尸真够熟练的。以前用过?”封海齐失笑道:“以前我和小周在山里转悠时,哪有这闲心抓活的丧尸。这法子还是我们以前抓俘虏用的,其实也不是怕他咬人,是防止对方自杀自残的。”王路挥挥手:“走,回龙王庙去。”封海齐和周春雨各抓着一只丧尸的脚,倒拖着它们往龙王庙走去,丧尸徒劳地挣扎着,谢玲跟在后面,不时踢上一脚,或者用朴刀背敲它们一下。丧尸的脑袋在地上咚咚地磕着,连头发都磨了下来。回到龙王庙,一直等在门口的陈薇吓了一跳,这可好,家里已经有了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现在干脆来了两只全手全脚的成年丧尸――这是开丧尸养殖场啊。丧尸自然不能往院子里带,这也太隔应人了,而且也不安全。王比安鬼主意多,嚷嚷道:“把它们吊在铁门上好了。”在铁门最上面的横档上拴条绳子,吊着丧尸的脖子,把它们像风鸡风鸭一样挂上去,一左一右,弄得像两门神一样,这倒挺有暗黑风格的,喜欢打大菠萝的游戏宅肯定超爱。陈薇赏了王比安屁股一巴掌:“尽出什么恶心主意!挂在这门上,这丧尸乱踢乱打的,把门弄得咚咚响,大伙儿还要不要睡觉了?”王路在旁边听了有些好笑,陈薇神经现在也越来越大条了,放在以前,肯定会责怪王路为什么弄活丧尸来,现在却一本正经讨论着该把活丧尸吊那儿更合适点,那语气轻松平淡得,就像过年时问王路鳗鱼干该挂哪儿一样。陈薇指了指龙王庙左侧的树林子:“也别太麻烦了,就把它们挂树上吧。”这法子也行。大伙儿弄来了长绳子。拴在丧尸脖子上,选根粗点的树枝,甩上绳子,拉着绳头那么一拉,刷刷几下就把丧现象吊死鬼一样吊到了树上,绳子头在树干上打了个结,以便日后放下来。这样吊着,自然没法制丧尸于死地,两只丧尸脚踢来蹬去,手抓挠着脖子上的绳子。结果自然还是徒劳。周春雨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几下太空步走得不错,有型。”王路抬头一看,还真是呢,这丧尸挂在半空中,两条腿凌空蹬来蹬去,可不是在耍太空步嘛。暂时处理完了丧尸,大家商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境。王路强撑着道:“我们必须休息,撑到现在,又经过刚才那场拼杀。我们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老封,你也一样,今晚你杀的丧尸最多,为了救援我们。更是费心劳力。大家都不用说了,接下来就两个字,睡觉。”周春雨还是有些担心:“那后山防线就不管了?”王路苦笑:“后山防线?哪里有什么狗屁防线啊,你看看,我们四人都压在防线上了,又是对讲机又是陷坑,可丧尸该上山还是上山,不但包围了我们,还直抵龙王庙。就差我们在后山给他们立块指路牌了。”封海齐也认同王路的安排:“大家先休息了吧。反正这龙王庙铁门一关,丧尸也进不来。崖山后山的山势还是起到了作用的。要不然,闹了一晚上也不会只上来这20来只丧尸了。只要上山的丧尸在百位数以下,我们就不必太过担心。”好,要的就是这豪气。那就不用多说了。回龙王庙,关铁门,睡大头觉去也。王路一躺上书桌,就沉沉睡去,躺在窄小坚硬的木板书桌面上,却似乎睡在最有弹性的席梦思上一样香甜。他并不知道,在他沉入梦乡时,自己的眼角渗出了一滴黑色的**。很小很小的一滴。随着王路一侧头,就滴落在桌面上。旋即消失不见了。第二天,王路睁开眼时。被从窗外透进的阳光晃花了眼。雨停,雾散,日出。王路从桌子上坐起身,扭头看看,陈薇、王比安、梨头都不在,只有谢玲和衣躺着睡得正香――昨晚上床时,她累得连衣服都没脱。王路蹑手蹑脚起了床,眯着眼迎着阳光出了卧室,一抬眼,看到陈薇、王比安和梨头坐在大殿的席子上,正在轻声说笑。没看到封海齐和周春雨的人影,想来还在厨房睡觉。扭头看看铁门外,一切平静,没有丧尸――噢,远处林子的树上挂着两只,但也只有这两个孤单的身影了。并没有大群丧尸在龙王庙门口“散步”的盛景。王路伸展着胳膊向大殿走去,陈薇见了,忙迎上来:“醒啦?”又歉意地一笑:“真是对不起了,老封和小周还在睡觉,我怕担心影响他们休息,就没进厨房弄饭,你还得饿会儿肚子。”王路笑道:“这算什么事儿,还巴巴向我道歉。让他们睡吧,一顿好觉顶得上吃三斤肉呢。”稍一转念:“梨头吃了没有,她可饿不得。”王比安抱着梨头回道:“早吃了,梨头吃的是奶粉,用热水冲一下就行了,不费事。”这时,厨房门一声响,封海齐推门而出,周春雨也紧跟而出。陈薇笑道:“这下好了,我这就杀鸡做饭去。”又吃鸡。王路稍吃了一惊,这已经是第三只鸡了。再一想,算了,该吃就吃吧。陈薇转悠着备烫鸡毛的热水,放了盐水的碗用来接鸡血,这鸡血和昨晚接的另外两只鸡的鸡血合一块儿,可以用来作血块。不说陈薇满院子撵得鸡乱飞,王路约了封海齐、周春雨去后山洗澡。三人洗澡回来,正好看到谢玲一身新衣服,头发垂着水滴从卧室拎着水桶出来,知道她也刚洗了澡。王路有些想笑,从某种程度上讲,丧尸还真比人“先进”,你看看,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咱们这些活人还要费时间洗什么澡,甚至为此还光着屁股拎着斧头警戒,只不过为了洗去人皮肤天然渗出的体液,再掩盖上一层化学品,丧尸绝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吃中饭,大块吃饭,大口啃肉,果然又是鸡,高压锅白煮鸡,一点花巧都没有。绝对的实打实,只是多了碗酱油调味。只不过这次,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绝不再让陈薇和王比安啃鸡爪子和鸡屁股了,硬是在两人饭碗里塞了好几块鸡胸脯肉才罢休。封海齐还摸了摸王比安的头:“不错。昨晚敢隔着铁门打丧尸,有勇气。”王比安原本因为违反王路不许在龙王庙招惹丧尸,只准老实呆在卧室里的禁令,而有些不安,怕被王路骂。这时听了封海齐的表扬,顿时有了靠山,得意地挺直身子道:“昨晚那两只丧尸在铁门口又撞又吼地。把梨头吓坏了,妈妈怎么哄也哄不好,就连在她耳朵眼里堵上棉花也没用。我就想着,反正丧尸隔着门也跑不进来。我如果用钉耙在它脑门上砸个洞,很简单就能弄死它们的。”但他叹了口气:“可我力气还是太小了,明明钉耙在丧尸头上脸上砸了好几个洞,可还是没能砸开它们的骨头。”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还会长个子长力气呢。对了,我教你的训练法子没搁下吧?”“嗯,在练呢,天天都在练。”王比安大声汇报道。封海齐道:“不错。放心,总有一天,你的力气会比你爸爸还大。”王比安开心得含着鸡肉笑。在他心中,爸爸就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有爸爸一样的力气,是他最大的心愿。王路偷笑。这小子,被封海齐几句轱辘话就逗晕了――王比安,等爸爸年纪大了,你的力气当然会比爸爸大的。这一天肯定会到来。所以,小孩子真是好骗啊。小孩子好骗。那丧尸好不好骗呢?它们到底有没有智商呢?还是做事全凭本能?王路、谢玲、封海齐、周春雨,一人一把小凳子,武器放在手边,打着扇子。端着杯**茶,坐在吊着丧尸的大树下。边看着两只丧尸象模象样的太空步,边拉呱着。“情况就是这样的。”封海齐刚刚介绍完自己赶赴周春雨树岗时。受到的一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袭击,“我一直在琢磨,你们说,那只丧尸会不会事先预料到有人会来救援,所以特意埋伏着?”王路喝了口**茶,口味着苦涩中的一份清香,没有吭声,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谢玲却抢着道:“老封,你这是想多了,丧尸要是这样聪明,连你们部队里的提前埋伏都会,我们现在早就死翘翘了。”周春雨边摇着扇子道:“就是,封所,我看你也是多虑了。就算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会分析,会推理,那它在设伏时,最起码要在四个方向设伏,因为它并不能确定救援者到底来自哪个方向。现在丧尸只在你来的方向设伏,就说明它完全是误打误撞的。封所,你上过战场,你说,在没有明确的情报下,哪个战场主官只在一个方向布置兵力的?我看啊,就连王比安打星际争霸也不会这样排兵布阵的。一句话,这完全是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瞎蒙。”封海齐沉默不语,只是拿眼盯着王路,王路竖起了一个指头:“狗。”“什么?”旁边的三人都摸不着头脑。“只不过是相当于一只狗的智商。”王路放下手里的茶杯,“那,袭击谢玲时,那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隐藏起来,然后一起出击;包围老封时,三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合作包围;在周春雨树岗下,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知道在一个受困的猎物旁提前埋伏,虽然它在老封援救的方向上误打误撞,但有一点明确,它就是针对援助者设伏的。最后,在龙王庙门口,这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敢和拿着武器的王比安对打,虽然它们伤害不到王比安,甚至还被王比安持续不断的打击,然而当它们看到我们四个人来时,却转头就跑。因为它们知道,它们能对付一个手持武器的孩子,却无法对抗四个成年人。”“这些,我们都不能再以‘本能’来搪塞了。也许,普通丧尸的合作捕猎、躲避阳光能用本能来解释,但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明显比普通丧尸聪明多了,仅仅用‘本能’的觉醒已经不足以形容它们。甚至可以说,我们不再正视它们智商的提高,就是自欺欺人了。”“不过,我们也不用过于夸大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智能。我估计,它们的智商也就是狗的水平。你们看到《上帝也疯狂》这部电影吗?”谢玲、周春雨,甚至封海齐都点了点头,王路接着道:“记得电影中的沙漠土狼吗?它们攻击人类时,只要人类比它高大,它就不敢袭击。一个迷路的土族孩子,为了不让土狼攻击自己,就在头上顶了一块木头,让自己看起来高大。后来木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虽然孩子立刻又举起了木头。但是土狼却对孩子一会高一会儿矮产生了怀疑,于是死死跟着,直到孩子体力耗光扔下木头时,立刻扑了上去。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智商,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水平。”()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