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做完你所希望的,你会不会考虑,和我返回烈焰,会不会考虑,这一生,都守在我的身边?“……”洛雪隐呆住了。那样的话,是洛雪隐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而且,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出现,会改变任何一样东西。可是,这一次的议和,烈昊天若真的是因为她,那么,他是在为他的付出,索取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回报么?洛雪隐的眸子忽然冷了下来。她冷笑:“那么,太子殿下,请问这是你烈焰退兵的必须的筹码吗?”“可以这么说……”烈昊天的语气,毫不犹豫。他望着洛雪隐,深黑色的眸子里,闪过深海一般的幽光,他说:“女人,若非没有你,我烈焰绝不退兵,最多暂时议和,来年再犯。可是,因为你,我愿意放弃征战,如果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那么,我也不在乎和你想守护的国家,签下永不侵犯的协议……”烈昊天转过身去,用手指着这一座繁华城池,冷笑。他的侧脸很是冷凝,而且沉重,那样的几乎是愤懑的还有不甘的表情,在寂静的雪夜不亭之中,给人暗沉沉的压迫感,隐隐的气势逼人。他说:“女人,你可以说我善战,也可以说我们烈焰喜欢巧取豪夺,喜欢以武力征服天下,可是,你知道吗?在我们烈焰,民众大多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可是,每年的冬天,却总是我们最难捱的季节。一年中,起码有四到五个月的时间,青草枯萎,牛羊圈养,若是遇上恶劣的暴风雪天气,人畜的损失,更是难以估计。当然了,若遇到大旱的天气,牛羊更是难以生存,到了那时,我烈焰子民,又要靠什么生活……可是,在关内,在厚实的城墙之内,他们却生着小火炉,主食无忧,安居乐业……”这个人,是在为自己的侵略的行为找一个无聊和借口吗?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富强与否,从来都不在于他所在的疆域是否富饶。而统治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政治和谋略,安定以及团结。可是,这个人,却以侵略为乐,以杀掠夺为富么?那么,她就真的是看重他了……洛雪隐猛地转过方向,角度微微向上一仰,仔细看去。却看到烈昊天的仿佛熊熊燃烧一般的眸光,正渐渐地黯了下去。他说:“我并不是为了我的行为,又或者是烈焰国抑或其他四国的入侵找什么借口……事实上,没有人喜欢打仗,更没有人喜欢流血,那些妻离子散,一样是我的国人,我的子民,看到他们倒下,我也心痛……可是,这些关内的人,偏偏仗着这城坚固城墙,拒绝支援,拒绝通商,一有一点小小的摩擦,就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我们这些蛮夷之地……可是,我们也是人,同在一星空下,却为什么,我们生计无着,他们衣食无忧呢……”洛雪隐眸子里的冷光,渐渐的黯了下去。她知道,烈昊天说的是实话。要知道,塞外贫瘠,中土富庶,可是,向来以文明人自居的中原人士,将那些自幼就长在大草原上的汉子们,视为洪水猛兽。没有人愿意和这些剽悍的大漠汉子经商,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接近他们,了解他们。正如烈昊天所说,同在一星空下,他们就为什么,不能守望相助呢……“女人……”烈昊天的语气渐渐的低了下去,温和了下去。他放开洛雪隐,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可是,若是因为你,我愿意尝试着和那个什么炎帝的达成协议,达成商务流通,各取所需的协议……”“可是,为什么是我……”只觉得背上的伤,剧烈地疼痛起来,那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口刚刚开始恢复,无论是长途的跋涉,还是过久的站立,行动,对于她的伤来说,都是致命的……可是,和谈在即,吕梁却还在敌营,归根结底此事都是因为洛雪隐而起,所以,她希望自己能说服烈昊天,在和谈之前,放他归来……亭外,是冷风飘摇的黑夜,无数的雪花,挟着冰雪呼啸而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洛雪隐强忍着愈来愈烈的疼痛,摇头:“太子殿下,你若喜欢中原的女子,大可以上书炎帝,然后娶一位公主,门当户对,然后达成共同友好的协议……”“没有为什么……”烈昊天站在小亭的边缘,任风雪从眼前飘散过。他的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衣,几乎要溶入黑暗之中,而那在微风中轻微飘过的衣袂,使他的人,看上去有些孤独,也有些洒脱,两种气质奇妙地融为一体。而他眉间的沉重,更象斑驳沧桑痕迹的石雕像,静静地渲染着地老天荒的味道。周围的雪片不停地落下,无休无止。漫天漫地,都是幕帘一般的线条,仿佛一副可以流动的背景墙一般,使他看上去沧桑而且苍茫,仿佛在这里,已经站了千年万年一般。烈昊天望着漫天的飞雪,眉目之间有淡淡的疲惫和落寞,他就在飘摇的烛光之侧,微微地摇头:“女人万千,可是我却独独爱你一个……我不希罕那些什么公主,我要的,只有你而已……”什么公主,什么政治联姻,又什么风华绝代……这些在烈昊天的眼里,都是不过如尘如土,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这女子,他爱了,想了,要了,便是一生一世。她,就是他的,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