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的项链,是我送给之前的少主的,苏拉,来把你的手伸出来……”蝶谦伸出手,拿出一个新的项链来,“这个,是送给你的,你把那个扔了吧。”“呃?”苏拉看着蝶谦拿出的贝壳项链,心里不禁一突,难道就是因为他项链没有做完,所以才一直没有人寻到他?这个家伙,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苏拉有些纠结的看着蝶谦手中算不上精致,但是能看得出制作者心意的那条贝壳项链,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说声谢谢吗?呵呵,这条贝壳项链,可是我有史以来做的最好的一条哦……”蝶谦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完成了一个温柔的月牙。“扑哧……”苏拉听到蝶谦这句话,突然就忍不住想到了前世历史上一个赫赫有名的大胡子科学家爱因斯坦,在他还是个小正太的时候,一脸委屈的向来是递上了一个糟糕之极的小板凳,可怜兮兮的说道,“老师,这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个小板凳了……”不得不说,看着蝶谦的表情,脑中想起了爱因斯坦的摸样,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苏拉觉得实在是太可乐了。“呃……这……有什么好笑的么?”蝶谦对苏拉突然之间笑得前俯后仰的,感觉非常的费解。“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罢了。”苏拉努力的将自己的笑意平复了下来,看着手中的项链,认真的对蝶谦说道“谢谢……”“呵呵,开玩笑的拉,不用这么客气。”蝶谦洒脱的笑了笑,感觉到了苏拉情绪里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沉重。苏拉咬了咬唇,苦笑道,“这还是我来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人送礼物给我……”女孩子的心总是很柔软的,即使是苏拉这种看上去坚强无比的女孩,剥开表面坚硬的外面,一样是一颗脆弱和需要人呵护的心灵。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其实最让她感觉到痛苦的,不是物质的艰苦,也不是人心的险恶,而是那种无亲无故,陌生得让人无处躲藏的寂寞。这种寂寞的感觉,让苏拉即使是在这炎热的夏季,依旧总是感觉心里很凉很凉。而蝶谦这条”有史以来最成功”的项链,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温暖,从握着项链的指尖,传入了心里。“如果你喜欢,我以后还可以经常给你做。”蝶谦说得很认真,夜风吹起他长裙的裙摆,他的整个身子柔美仿佛一阵绚丽的微风,捉摸不透。苏拉听着蝶谦这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只能有些别扭地岔开话题:“蝶谦,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蝶谦的脸色没有因为苏拉的转变话题而有任何改变,仍然微笑地陪她走在沙滩上:“什么事?”“关于文字!”苏拉淡淡道,“身为先知的你们,不可能没有文字传承,但是,文字似乎并没有普及到族里的每一个人身上。”蝶谦的眼睛闪动起了异样的光华,但很快掩在了眼底的一片漆黑之中。文字,早在蝶谦很小的时候,上一任的先知就对他说过,如果他想要改变这个族群,就必须要先让文字普及,可是每一任的先知都没有做到,蝶谦自然也不例外。蝶谦的屋子里有很多的书籍,有赞里希语的,有联盟通用语的,也有大陆最大的帝国通用语的,他熟知大陆三十多种不同的语言和文字,但没有人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文字的事,我们不是没想过……但是,恐怕不容易。”蝶谦跟着苏拉转过身,往回头的路走。“蝶谦,只有文字才能记载文明,才能让我们存在的痕迹不会消逝在漫漫的久远时空之中,穿不透的时间和空间……相信我,那绝对是巨大的损失。”这里每一个少年少女的惊人美貌,丰富物产的丛林和草原,如果不被记载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可以记载这些东西,事实上我们先知也担负着这样的责任……”“不够,远远不够!没有文字,就不会有文明的发展,”苏拉微笑地轻轻碰了一下蝶谦的手,“至于不容易,养活这一个部族,你觉得容易吗?”她没有等蝶谦回答,接着道:“但是,我能做到,我也必须要做到。”“你不是真正的少主,你本来不必这么辛苦……”蝶谦温柔地看着苏拉的眼睛。“我们都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苏拉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回答。蝶谦伴着她一路往回走,目光飘向那一簇簇篝火,默然点了点头。就算是不容易,也要做了才知道,以前的他就是太过认命,否则,前族长又怎么会死?以后……不能这样了!两人踱步回到篝火边上,苏拉又带蝶谦去看过了羊群,给他看过种子,处理完乱七八糟的事情,天不知不觉就已经大亮了。苏拉虽然并不是完全相信蝶谦,但目前能托付一切的,也只有他了。所以,将羊群圈养的注意事项交代给他之后,她迎着清晨的阳光陷入了梦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草原上的清晨……漫天飞舞的白色骏马,满草原奔驰的三角羚羊……不知道为什么,苏拉的脑袋里出现了在丛林了杀了白虎,救她一命的银发美少年。只有一个背影。……“文明?文字?这下有意思了!”蝶谦的小屋里,一缕银色的长发飘然一动,掩着嘴巴笑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笑地那么恶心?”蝶谦睹了一眼银发美少年的笑容,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少主面前怎么就不见你敢这样笑?难不成你认真了?”“喂喂,蝶谦你够不够兄弟,你知道我只是想玩玩罢了,我迟早是要回光明帝国的,有什么资格认真?”银发少年浑身腾起花瓣,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道。“那就好,我倒不是怕你爱上少主,只是怕你回去之后,光明帝国因为你这么一闹腾,派兵来灭了我们这小岛就糟糕了。”“你是在说我会给这里带来麻烦吗?”银发少年的眼睛眯了起来。“怎么敢。”蝶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在苏拉面前的温柔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蝶谦,我感觉我救她还真算是救对了,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少了很多乐趣,不是吗?”“乐趣,我看是不会少。”蝶谦想起皎洁的月色之下,苏拉那张坚定的脸,“我说……她要求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一片花瓣缭绕在银发少年的指尖辗转腾挪,他吐了个泡泡,悠悠地道:“办法嘛,倒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