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先别哭”叶知秋道:“我问你,你那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老汉抹了一把眼泪,想了想,道:“别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反胃,可能是酒喝多了点吧。”“不是的!”叶知秋长叹一声,道:“是中毒了!就是这竹鸡下的毒!”包拯和老汉都吃了一惊,竹鸡怎么会下度呢?一起望着他。叶知秋道:“竹鸡最喜欢吃半夏了,你们买的那只竹鸡,应该是长期吃半夏的,〖体〗内存积了足量的半夏,所以,竹鸡〖体〗内含有半夏毒。你们吃了有毒的竹鸡,所以就中毒了,当然,你吃的少,所以只有比较轻微的肠胃反应,令郎吃得多,所以中毒了。”对于包拯来说,虽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却符合他最初的不是谋杀的推断。所以还是容易接受的,当下捋着胡须道:“这么说来,岂不是不能吃竹鸡了?吃了竹鸡的人岂不是都有中毒的危险?”“这到也不是,能半夏毕竟不是那容易吃到的。只有很少的一些竹鸡会因为吃得太多而蓄毒。所以,大多数竹鸡都不会有中毒的反应。”包拯微笑,道:“这次真的是多亏国舅,才揭露出这案子真相,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就石沉大海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涉及到医药的案子,卑职恐怕还要麻烦国舅呢!”“行啊!”叶知秋很干脆地答应了。包拯是相信了这个解释,但是,对于老汉来说,这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看见老汉的表情,叶知秋知道他想什么,道:“老人家,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作个测试,去请樵夫、猎人帮你抓几只小竹鸡来喂养,用半夏加鸡食一起喂养,等大了,再杀了,把它的肉拿去喂狗,看看狗的反应。”老汉点点头,这个试验太关键了,虽然麻烦,但老汉决定一定要做。随后几月,那老汉果真按照叶知秋所说,huā钱托进城卖柴火的樵夫、猎人抓了几只竹鸡,就用生半夏和鸡食一起喂养。小竹鸡果然特别喜欢吃半夏,却不中毒。几个月之后,等小竹鸡长到他们当时买的那只竹鸡那么大的时候,便杀了,把肉喂狗,果然,狗在吃完竹鸡肉之后,不久就上吐下泻,一命鸣呼了。老汉看着死狗,良久不说话。过了几天,便主动提出让儿媳妇改嫁走了。——————这天,是叶知秋十六岁生日,几兄弟提议好好给叶知秋庆贺一下。范妙菡自然是要参合的了,她提议去汴梁河边那家四里飘香,庞安时第一个赞成,他对那家的酒是情有独钟。朱肱一听说有好酒,便忍不住掉口水,嚷嚷着去。唐慎微生性随和,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于是,五人便乘车来到了,四里飘香。这里照旧是生意兴隆,座无虚席,不过,上次掌柜的说好了,他们再来,就算是柜台挪了,也要给他们腾出地方来。不过还算凑巧,正好又有一桌客人吃完了离开,便腾出地方来了。范妙菡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热闹,虽然坐在大堂,却也感觉比那什么雅座好多了。来了就瞪着一双妙目四处张望。酒宴很快摆上。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十分高兴。突然,范妙菡吸了吸鼻子,皱眉用纤纤素手在鼻子前面煽着道:“好臭!你们谁这么龌龊,大庭广众之下放屁?”几个人也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臭味。庞安时哑然失笑,指着朱肱笑道:“不会是你吧?三哥,放屁也不出去!”朱肱胖乎乎的脸晃了两晃:“你小子自己贼喊捉贼吧!”“不是你?”庞安时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唐慎微,嘿嘿笑道:“二哥,如果是你,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唐慎微酒量不行,才几杯,就已经脸红了,听这话,更是脸上跟火烧坡似的,急忙摆手道:“不是我!我才没这么缺德呢!”三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叶知秋,庞安时道:“大哥,今儿个是你的大寿,你放两个出来贺寿也没有什么,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换个不太臭的出来行不?”叶知秋笑道:“你们大哥没有这么逊吧?大庭广众破坏气氛?”范妙菡一摆手,道:“别争了,好象不是放屁,屁不会这么久的。”说着,她吸着鼻子,东瞧西瞧“这味道好象也不是从咱们这边传出来的!”说到这,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座位的一个少年身上。那少年涨红着脸站了起来,一步一挪费力地往外就走。一个中年妇人忙问道:“你要去哪里?”“我,我到外面去……”少年瞧了一眼范妙菡,神情更是窘迫,脚下步伐加快了,可是,他的两腿好象有什么拖累,不习惯这样的速度,一个踉跄,往前摔倒,就听见咣当一声,好象瓦罐摔碎的声音。随即,那少年身下臭气熏天,令人作呕。顿时间,饭馆里人人皱眉,靠得近的,更是起身离座,一边煽着鼻子,一边躲了开去,盯着那少年身流淌出来的散发着便溺臭味的黄白**,目光满是厌恶的神情。少年趴在上,用双手蒙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眼见众人疑惑而又嫌恶地望着地上的少年,那妇人涨红着脸起身搀扶那少年,同时对众人赔笑道:“实在抱歉,我儿子有病,这大便一直不能自控,只能在裆下挂一个瓦罐,扰了大家吃饭,实在抱歉,我们这就走。”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也跟着赔罪。范妙菡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那少年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羞愧,着急着出去,所以才摔倒。却原来是有这么个毛病。心中也觉得不好意思。问了才知道,这妇人和那中年男子,是这孩子的父母。掌柜的倒也好心,听说是病了如此,也没有说什么,赶紧吩咐伙计把少年带到后院清洗,换一身干净衣服。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跟着去了后院,孩子的父亲留下帮着伙计打扫地上的污秽。还一个劲赔罪。很快,场地打扫干净了,众人摇头,都同情地议论着,各自坐下继续吃饭。范妙菡问孩子父亲道:“你们可曾请了大夫给孩子看病?”那男子长叹一声道:“请了,前后请了大夫不下百十个了!都没有治好。”叶知秋他们一听,都和惊讶,唐慎微问道:“百十个?那孩子的病怕是时间不短了吧?”“是啊,孩子三四岁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十年?”几个人就是惊呼道:“十年还没有看好?”“是啊”男子神情哀伤“大便不能自禁,每天都要拉七八十次,没有那么多裤子换,只能穿开当裤,然后在下面吊一个瓦罐,都十几岁的人了,他也很不好意思,平常只在家里坐着,不愿意出门,今天好不容易愿意出来吃个饭,结果出了这么个事情。哎!要是能有哪个郎中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就是当牛做马报答他也愿意!”范妙菡对叶知秋道:“师哥,要不,你们给这孩子看看呗。”看好了,也是一件积德的大好事嘛。”叶知秋他们四个都点了点头,不过,百十个大夫都看不好,他们能看得好吗?那男子疑惑地望着他们,道:“你们是……?”范妙菡指着叶知秋,道:“这位就是得到药神壶翁托梦传授仙方,无偿传授给京城大夫们,治好京城丹毒瘟疫的神仙弟子,当朝的知秋国舅!是我的师兄,他们三个,是他的结拜兄弟。”叶知秋的名气在京城已经很响亮了,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但是,却是知道他的。一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知秋国舅,不由惊喜交加,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国舅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叶知秋急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我尽力而为。”这时,那少年从后面跟着母亲出来了,走得很慢,显然,双腿之间换了一个瓦罐。看见范妙菡同情地瞧着他,不禁又羞又窘,涨红着脸低着头。中年男子把叶知秋他们的身份说了,妇人也是惊喜交加,急忙福礼致谢。叶知秋让那少年坐下,问了发病经过,这些年的治疗用方,现在的病症,然后给他诊脉望舌。随后,唐慎微他们几个都逐一诊脉望舌。诊断完了,四人谁也不说话。范妙菡奇道:“你们怎么了?赶紧开方啊!”唐慎微苦笑道:“这个病,都有百十个大夫看过,能用的方子都用光了,我们正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方子没有用过的。”范妙菡嫣然一笑,望向叶知秋,道:“要说别人不知道的奇妙的方子,便只有我师哥知道的最多了。以前侍御医林忆都曾经给我师哥交换过方子呢。我师哥的方子,连太医都不知道!——师哥,你赶紧想个方子出来吧!”叶知秋心中欣苦笑,暗忖,那些是治疗温病的方子,因为他们对温病不了解,所以很多方子他们不知道,这个不是温病,我会的别人都会,别人都用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方子。不过,他不能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否则,会使病人丧失信心,而病人对大夫的治疗没有信心,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