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法令除军队,衙门公差外,黎民不许佩带刀剑,能配剑者,唯有秀才以上者。九品到八品的官员,除本身可配剑外,还可允许家仆一人配剑或者带刀,七品到六品的官员,可允许家仆两人配剑或者带刀,六品以下,不许携带弓箭。五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五人配剑或者带刀。 四品官员,可允许家仆十人配剑或者带刀。 三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二十人配剑或者带刀。 二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五十人配剑或者带刀。 一品的官员,可允许家仆一百人配剑或者带刀,以上都可携带弓箭。就算官到极品,家仆也不是军队,不能有正式编制,不能穿着盔甲,唯有宰相不同,宰相礼绝百官,为宰相时,可编制三百护卫,武器皆可军用。而贵族不同,非大功不爵,非军功不侯,因此贵族护卫就是军队编制。男爵等于六品,可拥有十人之军,十人之长正式授予火长的军衔,正副各一人,和军队一样编制,可穿盔甲。子爵等于五品,三十人,可授三个火长,正副各一人。伯爵等于四品,五十人,可授五个火长,正副各一人,正副队正各一,队正已经是正九品军官,副队正是从九品。侯爵等于三品,百人,可授十个火长,四个正副队正。而公爵等于二品,二百五十人。 可授二十五个火长,五个队正,一个营正(宣节校尉,正八品)至于郡王等于一品,有五百人,设两营,亲王为超品。 一千人,设四营一府。 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而有“开国”二字,无论爵土兵,都加一等,因此其实开国侯鲁府,拥有二百五十人的合法军制,历代营正为宣节校尉。 多由长子继承,但是,如果派兵出府,百人之下可自由,百人之上,就必须通报朝廷才可。此时,正是深夜,细雨连绵。 而侯府灯火隐隐,万簌无声。 门口四名甲士,冒着雨水,站着巡查,而又有一队在暗影中往来巡走。这些甲士,戴着头盔。 披着甲衣,个个骠悍如狼似虎,腰上是军刀,这种军刀,厚背、薄刃、锋利,勇士用之,可斩开人体,如是作战,还有小盾,这种小盾。 可掩全身。 暗器刀剑皆无用武之地。这等甲士,正因为数目不多。 所以挑选必是精锐,严格地来说,比正规军的甲士水平都高出一线,如果是一个几个还罢了,如是有成十上百,就算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入侵。一处楼中,古代楼当然只分上下两层,一处走廊,与前庭相连接,更有一队十人左右的甲士护卫。这时,在一处书房之前,跪在地上行军礼的侍卫,报告着情况,并且说着:“这是小姐又新命属下带来的卷纸。 ”说着,奉上,自有人接过,鲁侯铺开了纸,正是还写了没有多少时间的那一首方信所写的字迹。“好文才,好书法,好武功!”鲁侯看后,隔纸放下,就此一说。“侯爷,这事?”严敏上前一步,低头问着。鲁侯再度了几步,眸子深深,含义不明,看了严敏一眼,说着:“张艺!”“侯爷,属下在!”一个穿着盔甲,腰带长刀,剽悍精干地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上前,行半跪地军礼。“你带一队甲士,走特殊城道,连夜出城,去把三小姐接回来,大姑娘家,留在别人院中过夜,有些不好,还有,并且也把棺木给本侯带回来,注意不必折辱尸体,人都死了,还追究什么呢?葛元成毕竟也是一代宗师。 ”张艺身为队正,正九品官身,当下冷然应是,就要退下。“慢,带上这个金镇子,就是本侯赏给李举人的,还有,这功,就算你的名下,对外就说,你带了甲士,拦截住了此人,并且诛杀之。 ”“是,这事就是属下带人作的。 ”张艺既不见喜色,也不推迟,恭谨的应声说着,接过了厚厚重重十两左右的金镇子,稍定了片刻,见鲁侯没有话说,就转身离去,铁甲清脆声连响,但是走的稳如磐石,并且立刻有一队五十人,如斯响应,出了府中。鲁侯传承到现在,已经四代,第一代曾作到大将军,统帅二十万大军,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以后虽然朝廷打压,但是还是在军方保持着密切地联系,并且也多次为将出征,可所谓真正的军功贵族,因此府中也是精锐齐集,高手如云。“侯爷,半夜出城,虽是特殊城道,也会留下记录。 ”严敏在一边说着。“无妨,就要留下记录,毕竟对外,诛杀葛元成,也需要一个理由,李睿这个举人,以后是要走正途科举,考进士的,这事不能牵涉在他身上,至少在明里不能,你明白了吗?”鲁侯淡然的说着:“而且,你读这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区区二十字,已经向本侯说了要求,本侯自然要如他所愿。 ”这事发生在半夜城外,自然可以从容灭迹掩饰,虽然说瞒不了有心人,但是至少明处不会把这事扣到方信的名义上,这就已经足够了,官场奥妙,从中就可知道点滴。严敏神色如常,应了一声“是”,又笑的说:“侯爷,如是要考进士,李睿也要动身了,现在是五月十六,九月朝廷秋闺,虽然说本省到京都,也不过一个月,但是总要在京中未雨绸缪,会诗行礼。 ”“恩,说的也是,本侯很是期待,严先生,夜深了,你也歇息吧!”“是,那我就告辞了。 ”等着严敏退了出去,鲁侯神色转暗,冷哼一声,眸子中闪过了杀机,站在那里思考着。今上二十八登基,御宇已十六年,在皇帝中,也不算短了,虽然有着各种各样修炼,但是奇怪的是,历朝历代,皇帝寿命都不算长,无论你修炼如何高深,都很难延寿。这种现象,历代皇帝曾想突破者,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包括大楚太祖,这种御宇之年数,都有天来定地规则,已经普遍被认识,所以皇族现在索性不修炼了。如今太子年才二岁,年纪太轻,今上欢喜之余,又深以为忧,因此对皇族,对世家,有所打压监视。这点,鲁侯当然清清楚楚,只是鲁府并不算帝国最重最强的家族,要打压也不是第一批,更没有谋反的意思,这朝廷也清楚,再加上立国已传五帝,已经百年,朝廷上下盘根错节,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随意杀戮大臣。无论上下,具体作事,自有一套潜规则,因此鲁府的处境,似危实安,这仅仅是一场政治游戏,可是一些下面具体作事的人,哪怕再有智略,出于地位和视角的局限,却也有许多人不明白这点——这次,鲁舒兰遇险,实是已经过线了。哼,可惜地是这时还不是清算的时候,等今上龙御归天,太子登基之后,这些棋子,就可随意打杀了,谅想朝廷,也只当没有看见。只是,这次这个李睿,暴lou出的武功,真是可怖可畏,能一剑杀死宗师,嘿嘿,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而且年纪这样轻,文才也这样好,算是这一代中顶尖人才,也不枉了,今上不知道还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那肯定会很头疼吧这种人,都关气数,哪可能轻易杀,不怕折了国运?用的好的话,就可大延气数,但是要想用好,也不是这样容易,太子不知道能驾御不?鲁侯联想翩翩,暗中有些悔意,如果鲁舒兰这丫头为他正妻就好了。但是转念一想,兰姬算自己义女,关系也不算薄了,而且,日后万一有事,牵连起来也不算太重,如履薄冰啊!鲁侯如此想着,方信这时却不得不又来迎接,心中很是郁闷,本想抱着兰姬和两个丫头玩些好玩的多人游戏,就这样被打断了。因此下了楼,直到廊下时,方信看见来人,就拱手说着:“原来是张大人前来,三小姐我这就叫她起来,这次是为了……”因为半夜了,鲁舒兰早就安排着睡了,至于这人,他也认识。张艺脸色冷凛,雨水从铁甲上落下,但是话却不是:“李相公的意思,侯爷明白,出了这个事,的确不能就这样让小姐回去,卑职这次来,也是明了相公之意,这是侯爷赏给你的。 ”取出了金镇子。方信笑着,接过,拱手:“那就多谢侯爷了。 ”这时,一名待女出来说着:“小姐下来了。 ”果然,被叫醒,也很郁闷的鲁舒兰出来了,她匆忙着梳着三丫髻,衣裙还有些不整,当真是明眸皓齿,丽质过人,张艺却只当没有看见,欠身行礼,说着:“三小姐,奉侯爷地命,请你立刻连夜回去,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吧!”鲁舒兰无奈,只得跟着离去,至于她陪着甲士,在雨中回去,又有棺材随行,是什么滋味,就没有人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