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薛丁山解毒获新生薛金莲一溜小跑先进了薛丁山的卧室。她一进门就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花姑草采来了。你现在怎么样?”薛丁山说:“现在倒是不觉得疼了。”说话间,樊梨花也背着背篓走进来,说:“哼,不疼了。你知道吗?这不疼了,就是快没命了啊。人要死的时候,有个回光返照。你现在正是回光返照。”一句话说得薛丁山那脸刷地变白了,他害怕了:“啊,啊,小、小……”樊梨花不解地问薛金莲:“他小、小什么?”薛金莲嗤地笑了。窦仙童赶忙说道:“他是想叫你小、小姐。”樊梨花对薛丁山说:“什么小姐?你叫我什么?”薛丁山嚅嗫地说:“我、我……”薛金莲赶忙给他使眼色。薛丁山说:“叫娘、娘子呗。娘子,快救我命啊。”樊梨花欣喜而又温柔地看着他:“相公,别急,别急,一会就好了。”樊梨花将花姑草放在嘴里咀嚼着,每嚼好一口,便将那草糊糊敷在薛丁山的伤口上,这样一口一口地敷上药,然后再用一条白绫轻轻地将伤口包扎起来。等这一切都搞好了,樊梨花站起身,说道:“好了。安安稳稳地睡一大觉吧,醒来就会好的。”她给薛丁山盖好被子,接着说:“相公,睡吧,睡醒了,奴家再来看你。”她转身对别人说:“咱们走吧。”窦仙童说:“妹妹,让我在这儿陪陪他吧。”樊梨花点点头。一天以后,在朱雀关的大殿里,薛仁贵问樊梨花:“儿媳,丁山怎么样了?”樊梨花说:“他睡了一天一夜,估计快要醒了。”薛仁贵不无感激地说:“咳,幸亏儿媳相救,不然……”樊梨花说:“爹爹,理当的。爹爹,孩儿只求这次能顺利完婚,别再出什么意外。”薛仁贵说:“这次他若是再反悔,为父定斩不饶。儿媳,你只管放心吧。”樊梨花说:“多谢爹爹。孩儿以为,洞房花烛,该将老母亲请来,她老人家天天为我操心。再说,还要拜堂哪。请爹爹赶快派人去翠屏山接我母亲来。”薛仁贵微笑着说:“儿媳,为父早就派人接去了。你只管放心。”樊梨花感激地看一眼薛仁贵,说:“爹爹想得周到!”薛金莲在一旁说:“嫂嫂,爹爹可盼着你们早日完婚哩。你猜为什么?”樊梨花问:“为什么?”薛金莲说:“再生下一个小元帅来,咱家不是三代元帅了吗?”薛仁贵哈哈大笑,说道:“儿媳,完婚后,我们立即就要西征了。前方是玄武关,听说玄武关总兵刁应祥有个女儿……”樊梨花说:“对,刁应祥是有个女儿,叫刁月娥。”薛仁贵说:“听说此人武艺高强。”樊梨花说:“刁月娥武艺不算多么高强,不过她心眼刁钻古怪,不可轻敌。最要紧的,是她手中有一件法宝,叫丧魂金铃,一摇动起来,让人听了丧魂落魄而无心交战,所以常常被她取胜。”薛仁贵说:“果然不同一般,那可如何是好?”樊梨花说:“爹爹放心,孩儿自有办法。”薛仁贵和樊梨花正在大殿里议论刁月娥的时候,睡了一天一夜的薛丁山慢慢苏醒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卧室的四壁,然后伸展着他的上肢和下肢。令他惊奇的是他那条伤腿可以活动了。他欣喜地伸展着伤腿,仿佛要补偿它七天来的僵直。窦仙童一直怔怔地看着他。当她看到他的伤腿已经活动自如了时,她的眼睛饱含着热泪,扑在薛丁山的身上喃喃地说:“相公,你可好了,好了,活过来了。你不知道奴家多么担心啊!”她突然擦一把眼泪,一个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说:“我告诉爹爹去!告诉爹去……”窦仙童旋风似地撞进大殿,用兴奋得变了腔的声音说:“爹爹,妹妹,丁山醒过来了。他好了,好了!”薛仁贵说:“走,咱们看看去。”众人跟着薛仁贵就往外走。一会儿来到了薛丁山的卧室,薛丁山已经下了床,在地上伸胳膊撩腿了。薛仁贵见此情景,问道:“一点不疼了?”薛丁山咧着嘴,笑着说:“不疼了。”薛仁贵把脸一耷拉,说道:“畜生,为父恨不得叫你死了才好。如今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知道吗?还不快谢谢你媳妇?”樊梨花微笑着应上前,叫了声“相公”。薛丁山看着她,习惯地:“小、小……”薛金莲在一旁吃吃地笑。窦仙童瞪着薛丁山,给他使眼色。薛丁山知道他差一点又叫出“小贱人”来,慌忙改口说:“啊,娘子,丁山谢谢娘子的救命之恩。”樊梨花柔声说:“你我夫妻,谢什么!”薛仁贵依然虎着脸说:“丁山,你听着,为父都已安排好了。再过两天樊老夫人就来了,我们要给你俩完婚。你听见了吗?”薛丁山低着头,小声地说:“孩儿听见了。”薛仁贵说:“听见了就好,若再反悔,小心你的脑袋!”薛金莲拉了拉薛仁贵说:“爹爹,咱们走吧,让哥哥和嫂嫂两个人呆一会儿。”薛仁贵醒悟似地说:“啊啊,走。”薛金莲对窦仙童说:“窦嫂嫂,你也走吧。”薛仁贵在薛金莲的搀扶下走出了薛丁山的卧室。窦仙童也恋恋不舍地往外走。樊梨花叫住她说:“姐姐,你给相公炖碗鸡汤来吧。”窦仙童答应了一声“哎”,低着头走了出去。窦仙童失失落落地来到了鸡舍。她觉得心里很空很空,仿佛一件珍宝突然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她没处诉说她内心的痛苦,便拿一群鸡在撒气。她操起扫把把鸡舍里的鸡赶得满天飞。群鸡“嘎嘎”地乱叫着。然而这样以来,她本想逮住一只鸡的,却一只也逮不住。她有些恼怒了,骂道:“老娘战场上冲锋陷阵,专打恶仗,还逮不到你们?”她伸手往头顶上去抓鸡,但那鸡不但没有抓住,反而将一泡鸡屎拉在她的脸上。她抹一把脸,“呸呸”地吐了几口,发狠地一跳三尺高,终于抓住了一只老母鸡。“我叫你飞,我叫你飞!”她恶狠狠地喊着,提着那只鸡来到了砧板处,一刀将鸡头剁下去了。一股鸡血喷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