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薛金莲跃马追情郎薛金莲挣扎着,轻声叫着:“不,不,放开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她使劲挣脱开来,理了理云鬓:“一虎,等成了婚,你愿怎么就怎么,现在不行。”窦一虎气哼哼走出了她的房间。夜色慢慢地降临了。玄武关的大殿正在张灯结彩,准备婚礼。薛仁贵则住在大殿后边的书房里,一个人单独呆着。他高兴罗章和刁月娥成婚,除了为罗章完成了一件大事而外,更重要的是玄武关不攻自破,他已派人将捷报报给皇上了。但白天里程咬金关于窦一虎和薛金莲的一桩事实在让他烦心,特别是听说女儿也有那个意思,烦心又变成担心了。这时,薛金莲悄悄来到了他的窗外。书房里的灯光将薛仁贵的剪影投射在窗户纸上。薛金莲鼓足勇气,走进了书房,她要和爹爹好好谈谈。然而及至她进了书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后,非但没有取得爹爹的同意,反而惹得爹爹生了一场气,自己也挨了爹爹的一顿骂。爹爹十分疼爱她,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爹爹骂她。薛金莲委屈地低头啜泣。薛仁贵在屋子里踱了一圈,把情绪缓和了下来,好声好语地规劝说:“女儿,听话,爹爹都是为了你好。”薛金莲哭着说:“爹爹,不,不,你就成全孩儿吧……”薛仁贵见软的也不行,便虎着脸说:“不行,爹说不行就不行!”薛金莲忽地站起身,一手掩着泪面,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她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扑到**放声大哭。窦一虎悄悄地溜进来,问道:“金莲,金莲,你爹爹不同意?”薛金莲的哭声更大了。窦一虎说:“好!你不仁,我也不义!咱们走着瞧!”窦一虎转身出去了。玄武关大殿里热气腾腾。有人在大殿廊檐下挂上红灯笼,有人在柱子上帖喜字,吵吵嚷嚷的,一片喜庆景象。一队番女端着熟食酒菜,鱼贯而入,在大殿里摆着酒席。一切都准备好了,薛仁贵、程咬金、刁应祥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了大殿。众人见对薛仁贵和刁应祥进来了,都拥过来贺喜:“恭喜老元帅。恭喜总兵大人。”薛仁贵勉强笑着说:“同喜同喜。”刁应祥却裂开嘴,高兴地笑着说:“同喜同喜。一会,你们多喝几杯喜酒啊。”众人说:“我们还要闹房哩!”程咬金和刁应祥哈哈大笑。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新娘新郎来了——”罗章披红戴花,刁月娥蒙着红盖头,在几个番女的簇拥下缓缓地向大殿走来。欢快喜庆的音乐骤然而起。走道的两边,番女们跳着狂放的舞蹈。婚礼主持窦一虎早就应该出场了,可到现在还不见他的影子。程咬金四处观看寻找,一边喊叫着:“窦将军呢?窦将军怎么没来?”窦一虎早就跑到军营里去了。他找到了跟他来的弟兄们,说:“弟兄们,你们跟着我一同西征,受了不少辛苦,现在我决定,还回棋盘山去,痛痛快快地过日子。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你们愿意不愿意?”那帮弟兄们说:“我们听大王的。”窦一虎说:“好,跟我走!”众弟兄齐声喊:“走哇——”一群人呼啦啦地拥着窦一虎离开了大唐的军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了。玄武关的大殿里,红烛跳跃。薛仁贵坐主座,刁应祥和程咬金分坐两侧。罗章和刁月娥站在大殿的中央。众人围在四周,一张张脸洋溢着兴奋和喜悦。薛仁贵对刁应祥说:“老亲家,开始吧?”刁应祥说:“开始,开始。”薛仁贵对程咬金说:“老将军,开始吧?”程咬金说:“开始吧。窦将军——,窦将军——,哎,这个婚礼主持跑到哪里去了?”到这时,薛仁贵才知道婚礼主持窦一虎没有到位。他还来不及思索,一个兵士慌忙跑进来报告说:“报告老元帅,窦将军带着他棋盘山上的三千弟兄,离开玄武关了。”薛仁贵大吃一惊:“啊?这混帐东西,快给我追!”大殿里一片混乱,众人乱哄哄地嚷叫着。见此情景,程咬金对薛仁贵耳语道:“元帅,你派谁去追?就是追上了,他不回来,你怎么办?”薛仁贵气愤地说:“他不回来,就杀了他!”“这不自相残杀吗?”“你说怎么办?”程咬金以为时机到了,便说:“依老夫之见,不如……”他悄悄对薛仁贵说着他的想法。婚礼必须照常进行,经与刁应祥商量,临时找了玄武关的一个将军主持,好赖进行完了,将一对新人送进洞房。大家该喝酒的喝酒,该闹房的闹房,窦一虎的出逃并没有对婚礼造成多大的影响。薛仁贵在大殿里喝了几杯酒,推说有事,便离开大殿,来到了薛金莲的房间。薛金莲只是在婚礼那一瞬间在大殿里露了露面,便回到自己房间来,躺在**,蒙着脑袋伤心地哭泣着,不想爹爹进来了。薛仁贵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说:“女儿,你知道窦一虎带领棋盘山的人马走了吗?”薛金莲仍然躺在**说:“他走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女儿,爹爹也是为你着想,想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孩儿发誓,今生今世不嫁人了。”薛仁贵叹口气,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咳。别说气话……。女儿,既然你愿意跟他,爹爹答应你就是了。”薛金莲呼地从**爬了起来,说:“爹爹,当真?”薛仁贵勉强地说:“当真。”薛金莲说:“待我把他追回来。”说着,一扭身跑了出去。撇下薛仁贵一个人在屋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薛金莲来到马厩,牵了一匹战马,跃上马背,旋风似地冲出城去。黑暗中,她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闪烁。“驾,驾”,她狠狠地抽打着战马,一溜烟地消失在荒野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