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避毒罩罗章破妖道那天晚上,薛丁山在窦仙童的帐篷里过了一夜,果然听见窦仙童的肚子里,那胎儿在动。薛丁山十分高兴,因为他就要做父亲了。这一夜难免对窦仙童百般地恩爱。第二天,夫妻双双来到了军帐,听候元帅的调遣。不一会儿,将领们也都来到了樊梨花的军帐。等大家都到齐了,樊梨花刚要安排对付黑脸仙长的办法时,忽听帐外人声喧哗。樊梨花问:“怎么回事?”窦一虎出去问了问,回来说:“那黑脸老道又在搦战,兵士们看不过,吵吵着要见元帅,请求出战。”“嗯,”樊梨花说,“黑脸仙长的死期到了。窦将军,你出去告诉兵士们,本帅决定,今天就送那老道见阎王去。”窦一虎出去对兵士们说了,兵士们才不再喧哗,耐心地等待着元帅的安排。薛丁山说:“元帅,末将愿出阵杀死这妖道。”樊梨花看了看他,说:“好。本帅也这么想。”然而罗章却上前一步,说:“元帅,让末将去吧。现末将的两眼已经恢复如初,体力也旺盛。丁山昨天从黎山老母那儿回来,一路辛苦,必定疲乏。再说,末将挨了红毛道人的一火筒,正思报仇。这黑脸老道就让末将亲手杀死他吧。”薛丁山看看罗章,疑惑地说:“你的眼果真好了吗?”罗章说:“多亏元帅,天天给我发放外气,已经完全治好了。可元帅她却大伤元气……”樊梨花见罗章的请战情真意切,眼睛又恢复如初,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说:“好,本帅就命你出阵,凭你的武艺远在那黑脸仙长之上。只要破了他的妖术,杀死他只在顷刻之间。”她命小翠拿出避毒罩,叫刁月娥给他穿上。罗章辞别了元帅和众人,出了帐,跨上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应战黑脸仙长去了。樊梨花等人也都出了帐,在阵前观看。那黑脸仙长见唐军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而不战,气焰更是嚣张。此时,他正在阵前大叫着:“唐军们听着,你们有种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贫道和你们一对一的交战。你们为什么不出来,你们都是草鸡毛了?”他挥舞着那条宝剑,疯疯癫癫地跳跃着。罗章忽然策马来到了他的他跟前,说:“你才是草鸡毛哩。”说着,挺枪就刺。黑脸仙长迟疑地看着他,说:“咦,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怪难看的……”原来,王敖老祖教会了黑脸仙长毒液袭人法,并没有告诉他有避毒罩可破。王敖老祖是见他一天天不守道规,才制造了几件避毒罩,一旦发现他在哪里行凶,便可以用此破他。罗章不再搭话,一枪刺向黑脸仙长的胸膛。黑脸仙长躲了过去,说:“你是何人?贫道不杀无名之辈。”身穿避毒罩,只露两只眼睛的罗章,说道:“老子就是大唐征西元帅樊梨花麾下的开路先锋罗章。”黑脸仙长哈哈哈哈张开黑乎乎的大嘴笑了。“你就是被我道友烧瞎眼睛的小蛮子吧?要不你怎么戴着眼罩。”罗章说:“我就是合着眼,也能挑死你。少罗嗦,看枪。”他那枪雨点般地刺向黑脸仙长。黑脸仙长挥剑应战,两人才战了十几回合,黑脸仙长自知自己不是罗章的对手,慌忙跳出圈子,将宝剑伸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喊了一声:“着——”他身后的一群小道士们也大声喊着:“着——”从小道士们的竹管里喷出一股股的毒液,全都喷在罗章的身上。黑脸仙长哈哈笑着:“小蛮子,前番你的眼睛给我道友伤了,没有要你的命,算便宜了你。现在,我数十个数的功夫,你就连骨头也找不到了。哈哈哈……”他万分得意,心想一会儿的功夫,罗章就会骨消肉烂了。毒液在罗章穿的避毒罩上哗哗地流淌着。然而,罗章却安然无恙。黑脸仙长大为惊奇,探着脑袋看着罗章:“怎么还不化、化……成血水……”罗章抖了抖长枪,说:“黑脸妖道,我告诉你吧,老子身上穿着你师傅王敖老祖送的避毒罩,你的妖液不灵了!老子告诉你,是让你这作恶多端的妖道死了也明白是怎么死的。”一听王敖老祖的名字,黑脸仙长一下子慌神了。他知道,王敖老祖既能教给他毒液袭人法,也就能教给别人破它的办法。看来,在罗章面前,他的毒液真的不灵了。难怪那罗章怪模怪样的,原来穿了王敖老祖的避毒罩。“完了,完了。”他在心里说。但他故作镇静,说:“贫道还有一招,谁也无法抵抗。”他执剑在手,冲天虚晃了一下,趁罗章不备之时,撒腿就往回逃。罗章从后面一枪刺来,把个故弄玄虚的黑脸仙长刺了个穿心透。他把他挑起来,扔出了一丈多远,说:“叫你见阎王去吧。”樊梨花见罗章结果了黑脸仙长,掩兵杀来。可怜那一百多小道士全都丧命在刀刃之下。唐军一直追杀到城门边,杨虎急令人放下吊桥,紧闭大门,把唐军阻在城外。那天晚上,沙江关总兵杨虎像赌场上输光了的赌徒,倏然间增加了许多火气。心里的空虚使他的性情变得格外暴躁。他本来想借用两个仙师的法力,制服樊梨花,抓住她,并把她刨心挖胆,祭典他的儿子杨藩,谁料想这两个仙师一个个地都变成了唐军的刀下之鬼。这使他更加恐慌,他知道凭他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沙江关的。可下一步该怎么走呢?他尚无主意。杨虎在大殿里瞪着一双暴怒的眼睛,只顾用大碗喝酒。谁知,以酒浇愁愁更愁。一个心腹番将陪伴着他,见他愁肠百结,便好心地出主意说:“总兵大人,眼下两位仙师都给唐军杀了。看来沙江关是难以保住了。依末将之见,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献关投降,再一条就是弃关而逃。走哪条路,总兵大人要赶快定夺啊。”这本来是肺腑之言,真心的忠告,可杨虎正在气头上,正想找地方发泄他的火气,这下子给找到了发泄点了。他高高地举起酒碗,啪地将它摔碎在地上,然后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拉出去斩了!”两个番兵应声而上,架起那心腹番将就往外走。那心腹番将哭诉着说:“总兵大人,末将是一片忠心啊。请大人不要一意孤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虎想起了他惟一的儿子杨藩。杨藩曾是他的希望,是他生命的延续,现在儿子已是离世之鬼,自己七老八十的还活在世上干什么?这样一想,他便下决心孤注一掷了。大不了把老命搭上。而恰在此时,这为心腹将军竟劝他投降或逃跑,他岂能容他。他大声吼道:“我杨虎宁肯站着生,也不跪着死。什么就两条路,投降、逃跑。难道没有第三条路了吗?魔家要决一死战!”那心腹番将视死如归,死到临头,仍然劝道:“总兵大人,决一死战,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啊。”杨虎恼羞成怒,冷笑两声,说:“哼哼,魔家先叫你灭亡!拉出去!”许多将士听见总兵要杀那心腹番将,都聚集在大殿的门外,跪在地上给他求情。杨虎一律不见。那心腹番将哭着给他跪下了,说:“总兵大人……,末将死而无怨,只是……”杨虎不愿再听下去,他挥了挥手,转过身去。两个番兵将那心腹番将拉了出去。那心腹番将在大殿殿外“啊——”地叫了一声,赶往黄泉之路了。杨虎黑着一张脸,走到大殿的门口,对依然跪在那里的将士们说:“有谁再敢胡言乱语,说什么投降、逃跑的,和他同罪!”将士们诺诺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