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院。“云婵卿!你这简直是在找死……”顾姨娘心疼的看着女儿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美丽的容颜扭曲的不成模样,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夫人……”顾姨娘身边的芍药想上前劝慰一句,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姨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她整个人后退了一步。幸好,顾姨娘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几案上的古董花瓶。“啪!”顾姨娘双手用力一扫,花瓶就应声滚落在地上,直接摔成了碎片,看的一旁伺候着的下人们一阵心疼——这可是价值五百辆银子的啊!可是,顾姨娘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更加疯狂的一通乱砸起来。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女儿——云婵紫也疯狂的加入了乱砸的行列。两人就像在比赛似的,抓到什么摔什么,精美的瓷器落成一地碎片,各种精巧华丽的摆件也毁了无数。她们大约把云婵卿想象成自己手中的物件,疯狂的把整个屋子的物件全部摔了个粉碎,听着那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才觉得堵住心口的那口闷气发泄的差不多了。砸累了,顾姨娘母女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而此时,下人们都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屋子里伺候丫环们也恨不得自己变成蚂蚁,千万不要被主子给注意到。毕竟,谁都不想受这无妄之灾,皮肉之苦。要知道,顾姨娘心情不好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她身边的丫头。就连她身边最有脸面的大丫头芍药和彩莲,也总是旧伤没去,新伤就来,浑身上下除了会被人看到的手和脸,根本就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可是,她们毕竟是低贱的奴婢,不论主子做什么,她们都只能忍着。只是,她们偶尔也会憧憬一下,憧憬自己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到大小姐或者夫人刘氏的院子里去。听说,大小姐和夫人的院子,丫环们连责骂都很少听到呢。只可惜,她们揽月院的丫头,卖身契全部都捏在顾姨娘的手中,就算她们再怎么向往,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想想,永远也无法实现……甚至,顾姨娘和二小姐的这种恶毒的性格,她们都不敢在外面泄露半句,连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都不知情。她们不仅不敢往外泄露,还要配合着两位主子在人前演戏,如果稍有一点点的异心,就会被卖到那些肮脏下贱的地方去。就在丫环们偷偷松了一口气时,顾姨娘也砸累了,气喘吁吁的准备落座;可是她却突然发现椅子上有几块瓷器的碎片。于是,顾姨娘再度暴怒起来,一脚将椅子踢翻,恶狠狠的骂到:“该死的贱人……”杵在一旁的芍药,惶恐的看了顾姨娘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将椅子扶了起来,用手绢将椅子给擦拭干净。等顾姨娘再度落座之后,她又殷勤的递上了一杯茶,关切地说道“夫人,您先喝杯茶消消气吧。”“滚开!喝什么茶?我哪里还有心情喝茶?!你个没眼力的东西!”顾姨娘一巴掌甩了过去,杯子里的茶水全部泼洒在了芍药漆黑如墨的头发上,月白色的素绫紗衣上,以及精巧细致的那张俏脸上。细白瓷的茶盏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打了几个转,仿佛是在嘲笑芍药的乱献殷勤。茶水很快就从她的头上顺势而下,那些舒展开了的茶叶像调皮的孩子似的,三三五五的挂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让她秀丽的姿态平添了几分狼狈。芍药也不伸手去抹掉脸上的茶叶,反而任由茶水将自己打湿的更难看。因为,只有这样狼狈起来,夫人才会不屑于动手打她,她才能够躲过这一劫!“你个没眼力的东西,你给我滚开,别在这里碍眼!……”顾姨娘果然嫌弃的瞥了一眼浑身茶水的芍药,然后扭过头,换上亲切的微笑,冲她的另一个大丫环彩莲招了招手,说道,“彩莲,你过来,到我跟前来!”可是,彩莲不仅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反而浑身惊惧的一颤,这才硬着头皮一步一挪的移到了顾姨娘身前几步远。彩莲迟疑了大约一秒,这才狠狠的一咬牙,连滚带爬地来到顾姨娘的身前,咬着嘴唇跪下来哀求道:“夫人,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求您看在这些年主仆的情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和我娘?!娘让你过来,你还敢磨磨蹭蹭!简直是找打!”云婵紫根本就不等彩莲说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个耳光。彩莲被打了,也不敢躲开,只能一个劲儿的用力磕头。“紫儿,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打人不能打脸……她们的脸还要出去见人,怎么能留下挨打的痕迹呢!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可不能让人说你御下不慈!”顾姨娘一边悉心的教导着自己的女儿,一边将手从彩莲的衣襟处伸了进去。彩莲只感觉一条冰冷恶毒的水蛇,从她的锁骨处往下滑,带起一片刺痛之感,还有无数鸡皮疙瘩。待爬到含苞欲放的柔嫩山峰时,先是轻轻的柔捏了几下,然后猛地一用力,修长的指甲便掐住了她胸前的柔嫩,死命的拧了起来。尖锐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陷进了肉里,狠狠的,硬生生的勾出了一块肉丝来。彩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渗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有些胆小的丫头,甚至双腿都隐隐的颤抖了起来。等彩莲惨叫了几声之后,顾姨娘这才满足的取出手来,细细的将镶嵌在指甲里面的小块嫩肉挑了出来,弹了出去,这才觉得心情爽利了一些。“这招好!这招好啊!伤在这么羞人的地方,她就算心有不甘,这辈子也永远不敢说出口!”云婵紫兴奋得拍起了巴掌,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彩莲疼的泪流满面,却仍旧不敢躲,只能将身子更加恭敬的伏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一动也不动,更别说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