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把小黑从书包里掏出来后,任由它在地上玩耍。他苦恼地趴到**,思索着该如何安排小黑的将来。养还是不养?这是个问题。最近,因为新闻报道了几次狗咬伤人的事件,这引起了市领导的重视,于是,卫生站和派出所三天两头地到处搜查居民没有登记的宠物。这本来就让林峰对小黑的处境很担心,因为就算它真是只狗狗,如果被查出来,林峰也很发愁自己该怎样说服妈妈拿出钱来为小黑上狗证,这个可能性是非常渺茫的,而如果没有钱去补办狗证,等待那些被主人抛弃的狗狗的命运将是血淋淋的屠宰场。现在,小黑变成了一只狼崽子,林峰完全不用多想也知道,只要被有关部门搜查到,小黑面临的只有被捕捉而去的命运。如果,林峰决定不养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找个远远的地方把小黑一扔,或者为了更好的安置它,可以联系市里的动物园,之后小狗就会成为关在铁笼里的被人们任意观赏的野兽。无论哪种处置,小狗的命运都不会很幸福。不过对于林峰来说好处多多,起码不用每天把宝贵的精力放在如何照顾小家伙身上,也不用时刻担心被别人发现后的后果,他算是无事一身轻。但舍得不养吗?一人一狗之间建立起来的那种深厚感情又如何能轻易割断?林峰恨恨地想:如果自己是那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或者是小说中天不怕地不怕,无所不能的英雄该多好,那样的话,养一只小狼大概只算是小问题吧。但奈何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林峰苦恼地趴在**,手紧紧握着床单,取舍之间犹如割肉挖骨般痛苦。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使劲向他怀里钻,小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上床来,亲昵地和主人撒娇。林峰爱怜地摸着小狗的脑袋,受到主人爱抚的小东西舒服地趴在**,四脚朝天,耸动着身体示意让主人给自己挠痒痒。“小黑乖,自己玩去。”林峰把小家伙轻轻放在地下,但固执的小黑马上又跳上床来,赖皮地纠缠着主人。林峰无奈地从抽屉里找出小家伙最喜欢的玩具—前两天他用一些废弃毛线做成的绒球,扔到地下,小家伙就像一个见到甜糖的小孩,欢天喜地地跳下床去,开始追逐滚动的绒球。看小家伙玩得高兴,林峰不禁笑骂道:“没心没肺的东西,也不知道主人的烦恼。”小黑呜呜叫着,终于抓实了绒球,聪明的小家伙,用身体推动着毛线球,努力地把它滚到林峰脚下。“呜呜。。。”小黑对林峰叫着。林峰知道小家伙想和自己做游戏,但他现在哪有什么玩的心情,听到小黑不断发出奇怪的狗吠不像狗吠,狼嚎不像狼嚎的叫声,他一阵伤感,小东西跟着自己,真是委屈到极点,连狼族祖传的玩意都丢掉了。想想电视里草原狼那种震慑天地的威风长嚎,林峰不禁感叹小黑大概会成为世界上唯一一只不会嚎叫的狼吧。小黑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林峰,它小小的心里很郁闷,往常这个时候,主人都会陪着自己玩闹一会的,今天的主人真奇怪。“去捡吧。”林峰最后还是抵挡不了它的痴缠,拿起绒球扔向远处,小黑马上高兴地着跑向球摔落的地方。等到拣到球后,小狗又快活地推动着把它顶到林峰脚下,再次等待主人扔出绒球。就这样单调的游戏,小家伙却是乐此不疲,高兴地奔跑跳跃着,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欢叫。再一次把球辛苦地带回来,累得气喘吁吁的小黑顽皮地直立起来,趴到林峰腿上,这表示它累了,需要主人的怀抱。林峰手托着小狗的胳肢窝,把它高高地举上天,一连举了五六次,小黑又怕又喜,嘴高兴地咧着,可后腿紧紧夹着尾巴,腿还轻轻地发抖。但小家伙已经比较习惯林峰的这个举动了,它好像知道这是一种友好的行为。林峰又把小狗顶在脑袋上,架在肩膀上,但它很害怕,用爪子死死抠住主人的衣领,舌头拼命舔着他的脸。林峰的泪流了出来,无声地划过脸颊,这样可爱的小家伙,他怎么忍心扔弃?不,他舍不得,小狗几乎就像是他的孩子。是他从那个古怪的山洞,把垂死的小家伙带回来。是他千辛万苦为小家伙寻找食物,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它,从而让小家伙健健康康地慢慢长大。是他在疲惫的学习之余,陪伴它玩耍,给它无穷的快乐,是他耐心地教育它,让脾气暴躁的小家伙,懂得了收敛和礼貌。小狗已经成为他的影子,他不会也不可能割舍掉这个已经成为生命一部分的小东西。如果有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就让它来吧,就算拼去性命,谁也不能把小黑从他身边带走。林峰紧紧抱着小狗,咬牙发出自己的誓言。发誓要保护好小狗的安全,于是林峰此后更加注意对小狗的隐蔽,上学再也没有带小家伙去学校,无论小东西在他出门的时候怎样装可怜,他是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下学后,林峰也从来不把小狗带出家门,看得出来小家伙对外面充满阳光的世界很向往,但为了安全第一,林峰只好狠心地断绝了它渴望自由的念头,自己尽量多抽出点时间,陪它在家里面玩耍。而对外人,不管是邻居还是朋友,林峰也从不透露小黑的情况,小狗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这样小心翼翼的措施,效果是明显的。最近,正好赶上城市进行激烈的打狗行动,林峰几次看到附近邻居家的狗狗被执法队毫不留情地拉走。当面目严肃的执法人员路过林家门口时,自认为很镇定的他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当时,真担心那些不讲情面的家伙突然闯进来带走小黑。不过幸好,小黑的存在并不为人所知,几次的打狗偷袭,都没有查到林家头上。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段日子,当打狗风声渐渐过去后,离开林妈妈回家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