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灵魂的洗礼（下）

无光无声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悲伤中的林峰终于有所感悟。明明是阳光艳丽妩媚，心中却感觉黑暗冰冷；外界任何声响充耳不闻，犹如一个行尸走肉，游荡在死寂的空间。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日子，林峰知道，自己该醒来了。这种逃避不是懦弱，只是麻痹自己的心灵，不让它在极端的痛苦中崩溃；但如果一直逃避下去，那就是彻底的失败，不仅辜负了母亲对自己的期望，更是对自身的不负责任。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走下去，这样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母亲的死亡，使痛苦的林峰失去了很多，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再找到一个，可以给他光和爱的人。在开学前几天，陈淑君来到了林峰家里。女孩脸色苍白，不安地解释道：“林峰，对不起，寒假我随爸爸妈妈回老家过年，刚回来，才知道你。 。 。 ”让她稍感欣慰的是，林峰并没有来之前想像的那么痛苦绝望，少年默默道：“没关系，其实我也不希望让大家在过年的喜庆日子里，知道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林峰虽然极力掩饰，但**的陈淑君还是从他发红的眼睛，看出深深的悲伤和寥落，柔声安慰道：“峰，阿姨如果在的话，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颓废难过。 我希望你快乐起来，好吗？”一丝淡淡的笑意浮现在林峰脸上。 抬头望着空无一物地天花板，怔怔地发了半天呆，才若有所悟地轻声道：“你放心！为了母亲的牵挂，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地生活。 ”缓缓吐出一口气，林峰接着道：“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担心。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努力地快乐地生活。 我知道她老人家一定会在冥冥中看着我。 我希望她能放心，儿子已经长大。 ”可是。 虽然以后也会有快乐，但再也没有在她老人家身边，那般无忧无虑的快乐了。林峰背对着女孩，擦去了眼中的一滴泪水。那一天，陈淑君呆了很久，但沉默的两人，说的话很少。女孩很想安慰这个让自己担心不已的爱人。 但一向灵巧地嘴巴，在林峰面前，总是显得笨笨地，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慌乱下，她更加说不出口，只能陪着对方静静地坐着。沉醉在悲伤中地林峰，无法察觉到女孩的心思。 经历大变的他。 对一些事已经看淡，和女孩的感情，他也准备随其自然，由着它慢慢地来。酒是一种好东西，在林峰痛苦消沉的一段时间，它陪伴着他。 度过了很多难以入眠的夜晚。在开学的前一日，林峰又来到了那处常去地酒吧。今夜，将是最后一次借酒消愁，明天，自己将告别颓废的日子，以全新的面貌和精神，恢复正常生活。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漆黑的，那么，改头换面前的阵痛，是不是也最痛苦？林峰喝多了。无论谁把威士忌当白开水使劲往嘴巴里灌。 就算是超人。 也会受不了。当侍者第三次送上酒时，好心地劝慰道：“先生。 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改天再喝吧？”依照情绪反常时的林峰，也许暴怒下直接会给好心的侍者一巴掌，或者嚣张地用钞票砸死他；但此刻地林峰，即使酒醉，依然保持着一份理智和冷静，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拿过酒瓶。这就是摆脱情绪控制，恢复本性后的理智思想。可是，这个胜利，却是以母亲的性命为代价才取得的，如果可以选择，林峰宁愿不要。传说，凤凰需要沐浴炙烈的火焰，才能获得重生，但林峰感受到地痛苦，却是比被火焰灼烧都要强烈。这样的浴火重生，虽然获得了新生，却已是伤痕累累。不知道最后喝了多少酒，林峰感觉自己是彻底醉了，脑袋昏昏地再也想不起那些痛苦的事情，非常舒畅。东倒西歪地在酒保的搀扶下出了酒吧，拒绝了他的好心相送，迷蒙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在暗淡的路灯照耀下，向前方走去。“小帅哥，来玩玩喽。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店外，嘻嘻哈哈地对着林峰打招呼。林峰直着眼睛，愣愣地看向她们，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一切的事物都在旋转着，五彩斑斓地世界，如梦如幻。那些女人见林峰停下脚步，立马觉得有戏，其中一个年纪最大地女人媚笑着走了上来，摸了把林峰的脸蛋，像一只下蛋地母鸡般嘎嘎娇笑道：“这么嫩的哥儿也想来耍？姐姐陪你玩玩好吗？”林峰呆呆地看着女人，眼睛一红，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老女人愣了一下，看少年伤心的样子，莫名地有些心疼道：“小兄弟别哭啊，姐姐不逗你啦。 天太晚了，赶快回家去吧。 ”“你陪我！”林峰轻声道。女人一喜，原来这小孩还真是来玩的，虽然看他年纪不大，有些不忍心，但有钱不賺是傻*，在她们这些混迹了多年的风尘女子心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握到手里的票票才是真的。女人得意地朝那几个对这边指指点点的姐妹丢了个眼色，拉着呆呆的林峰去了后面小巷子中的出租房。进了房子，女人没有丝毫啰唆和废话。 开灯，关门，拉窗帘，脱衣服，顷刻间便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光溜溜的事物。然后女人熟练地往**一躺，麻木地对林峰笑道：“小帅哥来吧，可要轻一点哦。 姐姐可受不了你地猛力。 ”林峰呆呆地站在床边，摇摇晃晃的身体始终站立不稳。 看来酒醉还未醒。女人见他像个傻子一样，对着自己的**一眼都不看，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眼神中浮现痴迷依恋的神色，不禁生气地拉了他一把道：“你快点呀，我还要做生意的。 ”林峰被她一把拉到**，正好躺到女人**上。 感觉身下的事物有点柔软有点光滑，他愣愣地摸了一把，奇道：“妈妈，你给我铺地什么床呀，好软。 ”女人没被他气死，骂道：“变态的小东西，是不是有恋母症啊。 你利索点行不，小心老娘收你两份钱。 ”林峰哪听得到她说什么。 舒服地在对方身上伸了个懒腰，迷糊道：“妈，以后不要骂我，小峰长大了。 ”“咦，你到底做不做啊。 小小年纪就这么爱喝酒，喝喝喝。 喝死你。 ”女人看他似乎想要就此躺在自己身上大睡一场，不禁怀疑这小鬼是不是真来嫖ji地，没准这小家伙身上连钱都没带呀，我的妈呀，那老娘不亏大了？女人想到急处，伸手摸摸林峰的口袋，瘪瘪的好像真没什么钱的样子，不禁生气起来，一脚就把林峰踹到床下，光着身子坐在**骂道：“还装死？你个孙子给老娘起来。 ”可怜的林峰迷糊中被一脚蹬到床下。 脑袋正好撞到地上。 咚地一声，强烈的震荡下。 他幽幽醒了过来，惊异地看看四周陌生地景象，直到看见**趴着一个浑身赤luo生满赘肉的老女人时，不禁吓了一跳，怒道：“你，你干什么？”“干什么?老娘还要问你干什么呢？”老ji女怒吼道：“小鬼，你到底做还是不做，别耽误时间。 ”“做什么。 。 。 ？”林峰话刚出口，逐渐清醒的脑子已经醒悟了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之前昏迷不醒的自己，有可能被这个恶心的老女人随意摆弄侮辱，一股羞怒之火便涌上心头，想发作但还是勉力忍下来，暗骂一声晦气，转身便要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老女人见他竟然不留一个交代就要走，哪肯罢休，从**直接扑了下来，像个猴子一样爬到林峰身上，大叫：“想走？少给老娘装蒜，没打*也得给钱，给钱。 ”林峰怒了，身体一振，把她摔下来，可这ji女却很是顽强赖皮，又抱上了他的腿，杀猪般大叫：“大家快来看啦，有人嫖ji不给钱，不给老娘钱。 。 。 ”林峰怒火冲顶，伸手握住她的咽喉，沉声道：“你想死不成？要多少钱，小声说话，我给你。 ”老女人被他捏得剧烈咳嗽起来，林峰铁青着脸放开手掌，却没想这个刁蛮地女人，依旧不知死活地冷笑嘲讽道：“小咋种，刚才还叫我妈妈，现在竟然想杀老娘？”人的命运，有时候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女人完全不明白这句侮辱的话，会给自己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啊！”林峰暴怒，一拳打在**，结实的床板轰隆声中，化为片片灰烬。“我不想平白杀人，但今天如果不杀你这个烂嘴之人，怎能消了心中怒气？”林峰拽着ji女脖领子，扯了过来，眼中喷出地能把金铁熔化的怒火，彻底震慑住了老女人。母亲，就是他心中的逆鳞。 谁要碰触，谁就要做好被毁灭的准备。如果此刻这个吓傻了女人还有知觉，可能也万分后悔自己不经考虑说出的脏话。愤怒到极点时，林峰的神情就会转变成极端的冷酷，在老女人惊惧的目光中，林峰的脸变成了犹如死物般的冷冰冰毫无生气。轻轻地举起手掌，金色地光芒在拳上浮现，眼看着带着巨大力量地拳头就要把女人彻底毁灭，林峰却停了下来。本以为必死的女人，因为极度地冰寒恐惧。 紧紧闭上了眼睛，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再有响动。颤抖着睁开眼皮看去，却见林峰脸上的冰冷无情早已消失无踪，代之的是一种异常温柔腼腆的神色，眼神朦胧沉醉，似乎在怀念着什么欢乐的往事。惊惧的女人此刻才想到求饶。 待张开口要说些哀怜的话，但依依呀呀半天。 却始终说不出半个字来。在林峰魔鬼般地恐怖气势震慑中，女人的神经已经被吓得迟钝呆傻了。林峰放开女人，眼睛紧紧盯着床台上放置地一张相框，缓缓地走了过去。相框中，老女人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凝固的欢笑中，流露出无尽的欢乐和深沉的母子之情。“这是你的儿子吗？”林峰轻轻地问道。 似乎怕声音稍大，就打扰了相框中沉醉在亲情中的大人和小孩。“啊，啊。 。 。 。 您饶命，您饶了我吧。 ”老女人泪水纵横，这时终于知道了害怕，伤心地低声求饶。“他是你儿子吗？”林峰幽幽道。“是地，是的，您饶过我吧。 如果我死了，可怜的孩子就没人照顾了，呜呜。 。 。 。 ”老女人低声哭泣：“我老家很穷，他爸又抛弃了我们娘俩，我做这个也是没办法。 呜。 。 。 。 。 ”林峰泪水滚滚而下，不是为老女人也许是编出来的可怜身世打动。 而是想起了那些深刻在记忆中的往事。母亲，那深爱自己的母亲，只有在她离去后，才能慢慢体会到她对自己的深情。林峰记得，小时候，学校离开家很远，一次下了好大雪，为了省一点公交车钱，母亲背着他去上学，在厚厚的雪中。 母亲连着滑到了好几次。而每次倒地地时候。 母亲都会尽量把身体垫在地上，不让自己磕碰到。那时很小的自己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还有点埋怨瘦弱的母亲，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强壮的父亲。此时，再想想那风雪交加中，母亲一步步向前方挪动地身影，林峰的泪水，再无法止住，尽情地奔泻。天下的母亲，一样的伟大。 无论她们为人处世的原则如何，但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无怨无悔。而作为孩子，你可以抱怨责备任何人，但对于母亲，你所能做的只能是尊敬孝顺。“您饶了我吧。 。 。 ，不要杀我。 。 。 。 ”在林峰沉默的时候，房间一片死寂，老女人头都不敢抬起，只是不停地磕头小声求饶。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额头已经磕得一片紫青，但丝毫等不到林峰的回应。女人终于胆战心惊地大着胆子向上看去，却见刚才那个好似陷入沉思回忆中地少年早已经踪影全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走掉地。女人心神先是一松，然后又毛骨悚然地想到一个字：鬼！林峰从ji女屋中出来，感伤片刻，迈开脚步坚定地朝家的方向行去。直至此刻，林峰才算是真正成熟起来不以喜爱而蒙蔽双眼；不以厌恶而蒙蔽心智。ji女虽然无耻丑陋，但不能因为自己对她地单纯愤怒，而无情地剥夺对方无辜的生命。一个强大的人，不仅仅是拥有强大的力量，更是一个能够理智行事，能控制自己情绪和欲望的人。坚定行走的林峰不知不觉中，一枚圆形的徽章，出现在了他后背。徽章放射出淡淡的光芒，穿透衣衫的掩盖，露出模糊的图像，那像是无数重叠的人脸，有欢笑，有悲伤，有愤怒，有高兴，有绝望，有希望，重重叠叠在一起。直至光芒消失后，徽章成为一个漆黑如黑洞的圆形事物，深深印在林峰后背皮肤。浩瀚的宇宙中，无边无际的漆黑世界里，还是那两个声音讨论着。雄洪声音的大长老怒道：“这次是如何回事？阿留梦，你给我解释一下。 ”温和声音的阿留梦道：“大长老，请您息怒。 这次是我们地失误。 下面的战士因为专注于龙神将的观察，而忽略了其亲人的动静，结果导致了惨祸的发生，我很感抱歉，并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大长老沉声道：“阿留梦，不要怪我对你们要求太过严格，你应该知道龙神将的修炼。 对我们龙族的意义所在。 这次，意外致使他地母亲死亡。 这种太大的刺激，如果导致龙神将精神出现问题。 这个责任不只是你，我这个大长老都背不起。 ”阿留梦惭愧道：“也许是我们太心急了，最近又因为对方觉察到情绪上地反常，所以我决定加大对他的情绪影响。 把所有的战士都聚集起来，发动大法控制其命运走向，影响其精神。 所以才导致无法有效守护下，龙神将亲人的死亡。 大长老，请您先处罚我吧。 ”大长老叹息一声道：“责罚你们又能如何？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本我们做这样的逆天之事，本就要做好随时出现意外的心理准备。 也许，这次便是命运之神对我们地警告。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精神指数已经达到了龙神将的要求。 这是一个极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什么，龙神将已经修成了欲望徽章？那是否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修炼？”阿留梦惊喜道。大长老的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意，沉声道：“不要太过高兴。 虽然龙神将的精神印记已经基本完成。 但奇怪的是根据观察，他并没有失去人类地感情，甚至被刺激失控的情绪，反而逐渐平缓下来。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既有龙神将冷酷无情的印记。 但还存在人类的感情，是一个情绪既极端冷酷又极端丰富的矛盾体，这种现象真是太奇怪了。 ”阿留梦道：“怪不得最近两天下面地战士报告说，‘心扉传音之法’已经很难控制他的行为，既然其已修成欲望徽章，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大长老，按照原计划应该是现在启动第三徽章历练才是呀？多等待一天，那些和敌人战斗的勇士们就要多流一天的血啊！”大长老迟疑一下道：“不要激动，阿留梦，那些勇士的鲜血不会白流。 龙神将试炼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容不得半点差错马虎。 所以宁肯耗费时间再观察一阵。 也不能大意急切。 虽然现在这种结果是我们从没有接触过的，也不知道保留人类情感的龙神将是否会有缺陷或者差漏。 但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你们继续对他进行情绪干扰，既然杀念欲望已经无用，那就增加对情欲方面的影响**；只要他的精神指数能平稳持续下去，才能确定欲望徽章已经修炼成功。 ”阿留梦犹豫着问道：“大长老，为什么非要去掉他的人类情感，难道不能培养保留人性地龙神将吗？也许他会有一天发掘出原人族地强大情感力量，那样的龙神将威力不是更巨大吗？对付黒刹也更有把握。 ”似乎是触碰到了不该触碰地秘密，大长老瞬间愤怒起来，怒声道：“阿留梦，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 我们的计划，只是为了培养最强大的冷血战士对抗天煞，一切多余的情感或者会影响到他稳定的东西，全部不要。 ”大长老训完后，可能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顿了一下，缓声道：“阿留梦，你智勇双全，是我族近千年来最伟大的战士，但是你的智慧还有很多地方考虑不完善。 试问，如果以后他人类的情感和龙神将精神印记产生冲突怎么办？恐怖的‘黒刹’已经渐渐逼近我们的美丽家乡，留给大家的时间已经不多，努力吧，加油吧。 就算这是件错事，为了我们龙族，为了宇宙万千生灵，牺牲他一个人，也是必须的。 ”阿留梦心悦诚服地恭声应是，再不敢多言。大长老幽幽叹道：“这次，我招你来，还有一件事要说。 我就要带着战士们回去了。 ”阿留梦吃惊道：“大长老，难道是。 。 。 。 ？”“恩，你猜得不错，前方已经危在旦夕。 挈琉斯闪电族的防御阵线崩溃，黒刹的死亡脚步，踏到了我们龙族的边界。 ”大长老伤感地道：“这次，我要把全部的战士都带回去，希望能够抵挡住它的侵袭。 所幸龙神将修炼已经突破最危险的关键，不需要多少力量守护他。 但是，留下你一龙在此，我始终还是有点不放心。阿留梦，回答我，你可以完成这项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吗？”阿留梦激动地道：“阿留费斯大长老，我郑重地请求您带我一起回去战斗，请另外指派一名战士守护龙神将吧！！！”“不要说了，阿留梦你的责任最重大，无论以后遇到多么艰难的困境，你要想想全族对你的期望和信任。 孩子，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好吗？”大长老的语气虽柔和，但却毫无回转余地。阿留梦无奈地点点头，坚定道：“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