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询问

喧闹的酒吧里，动感音乐震耳欲聋。江沐岚很快就在吧台找到了正被人搭讪的赵明诚，赵明诚身上还穿着正装，只是外套被随意地搁置在旁边，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模样看起来真够斯文败类的。“你现在看上去可不像是有什么情感问题的人，倒像是专程来猎艳的。”江沐岚走过去，调侃地说道。赵明诚看到江沐岚来了，就和那个搭讪的女人说了两句，女人很是识趣地走开了。“对待女人就要怜香惜玉，这不就是江少你以前教给我的吗？”赵明诚随即朝酒保招了下手，点了一杯江沐岚常点的酒。江沐岚睨了眼赵明诚，道：“那也要看那是不是一块香玉。”赵明诚端着酒杯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感情问题？难道是余惜姚又拒绝了你？”江沐岚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是，”赵明诚放下酒杯，转头看向江沐岚，“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当初你可是认定了余惜姚，说什么一年不成就等两年，两年不成就等三年，或者一直等到自己三十岁的。怎么，是她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是滋味的事？难不成她还对宁苏悠不死心？”江沐岚说道。赵明诚语噎，他转头端起酒杯一口喝尽，而后又自顾自地倒满，这时调酒师也将调制好的鸡尾酒放置了江沐岚面前。江沐岚也不急，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并没有沾唇。眼见着赵明诚喝下了两杯减慢了喝酒速度，才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惜姚没做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赵明诚想起了不久前余惜姚说的那句话——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确实是他变了，惜姚一直是那个样子，在他面前也一直没掩饰过最真实的性情，只是他如今的看法和感官变了，曾经觉得可爱的性格现在却发现并不完美。江沐岚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说道：“哦？说出来让我听听。”赵明诚转头直视着江沐岚，目光在炫彩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一字一句地问道：“江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雨汐’的女孩？”江沐岚的手一颤，酒杯里的酒液不慎淌出了一点，落到他银灰色的衣袖上，晕开了一团红色酒渍。早在他重生回来就第一时间试探过了赵明诚，可赵明诚明明就没有前世记忆，赵明诚究竟是怎么知道雨汐的？赵明诚看着江沐岚袖子上的酒渍，“江少，你果然认识她。”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是相比问话时要放松些的，终于可以弄清楚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惊讶太大，江沐岚不留神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变化，就算他现在想装作不知道，也来不及了，赵明诚绝不会相信他刚才只是因为生理原因才手抖的。“你怎么会这样问？”江沐岚将酒杯搁吧台上，紧紧地看着赵明诚，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赵明诚虽然觉得江沐岚的神情有一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之所以找江少出来也是因为两人打小的交情比别人更好，再者江沐岚不像是会嘲笑他做那种梦的人，也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开，算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大致描述一遍给江沐岚听。江沐岚脸上的表情很是高深，轻易看不出他的情绪，心里已经动荡开了。赵明诚竟然能梦到那些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怎么会，怎么能……“江少，你说我这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明诚问道。江沐岚回过神，语气不明地说道：“是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可我这个梦不是最近才有的，早在去年三月份就开始做了，中间隔了好长时间没做这梦，不想最近又开始了，而且画面越来越清晰真实。江少，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叫雨汐的人？”“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倒是认识一个叫雨汐的华裔。”江沐岚眼也不眨地说了谎话，他一点都不想让赵明诚和暖暖再有任何瓜葛。赵明诚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江沐岚继续说谎，俗话说一个谎言说出来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补充。“这样啊……”赵明诚有些失望。“你是弄错了吧，说不定你在梦里喊的名字其实是‘余惜姚’，只不过最后一个字没喊出来才会让你错误的以为有什么‘雨汐’。”江沐岚忽悠道。雨汐，余惜，发音的确很像，可是……“我有感觉我叫的不是惜姚。”“你就是因为这个梦才有那什么不是滋味的感觉？叫我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也许是因为余惜姚一直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所以你就干脆做梦虚构了一个让你移情别恋的人。你要么就加大追求力度，要么就放弃余惜姚另找一个，对了，你现在不就是另外找了个女朋友吗？”赵明诚摇了摇头，感叹道：“我现在的这个女朋友给不了我那种感觉。”“既然给不了你那什么感觉，那还交往？这不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嘛，听说你现任女朋友还是个在读的乖妹子，说不定你还是她的初恋。”听到江沐岚的话，赵明诚莫名就记起了欧阳暖暖对他的警告。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这话里的“别人”无非就是指庄颜了。“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赵明诚感叹道。“你那个梦做了那么多次，你总该清楚那个让你连余惜姚都想放弃的人的模样吧？”江沐岚试探地问道。“如果能看清楚就好了。”赵明诚一脸无奈，他没有把梦里的人和欧阳暖暖有些像的感觉说出来，怕江少误会他是看上了欧阳暖暖。知道赵明诚没有认出暖暖，江沐岚就没再提这些事情了，转而说起了别的，转移开话题。当夜，一身酒气的赵明诚回到住处，睡着后又做起了那个出现频率加大的梦。不过，这次的梦和以往有些不同，不再是那么血腥地开始，揪心的呼喊。梦里依稀闪过一些凌乱的片段，画面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倒数第二个片段出现的背景分明是在校园里，画面停滞在那惊鸿一瞥眉眼含笑的清丽面容上，紧接着背景骤变，那张清丽没有化妆的脸上溅了血，糊了脸，也抽了他的心。赵明诚猛然清醒过来，眼睛霍然睁大，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和光线柔和的壁灯，他坐起来，将额前凌乱的短碎发往脑后一撩，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神情。那张脸，那张脸，分明是欧阳暖暖……现在时间还没有四点，而他已经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眼到天明。不管做了什么样的梦，生活总要继续。在宿舍睡了一宿的暖暖倒是一夜好眠，她也完全不知道有人因为梦到她而睡不着觉了。她白天除了上课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到了晚上还得琢磨着她要表演的节目，整天都在忙，和宁苏悠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好在宁苏悠不是那种非得黏在一起的人，他最近其实也很忙，有时候周末还不能好好休息。工作上，暖暖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跑去远天公司大楼里商讨事情，负责的事项都是直接联系阮湘琴的，所以就没有再看到赵明诚，反倒是在学校里碰见过赵明诚几次，对方如果看到了她必定眼神就会变得古怪起来，介于现在的赵明诚对她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就没在意对方的目光。最近出现在视线里出现得最多的人莫过于江沐岚了，就算没有上他的课，他每天都能照常出现在她身边，现在的江沐岚又时刻注意着尺度和距离，在保持不让暖暖对他生厌的基础上无声无息地渗入她的生活。一开始暖暖还有些不适应，还想着要杜绝江沐岚这种行为，后来发现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她就直接将江沐岚透明化了。暖阳公司的新品牌随着广告的推出，营销团队的运作，已经开始步入发展的正轨，开始为大众所熟悉，暖暖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而吉他协会的活动晚会也要举办了。暖暖作为吉他协会的副会长，在活动举办之日必定是不能脱身的，她得帮着会长指挥晚会的现场布置，还要安排好节目的彩排，她的节目并没有出现在彩排上，因为是自弹自唱的节目，也没必要彩排了。时间一点点过去，离晚会开始的时间也慢慢靠近了。协会里的新老成员男生和女生都穿上了赞助方提供的朋克牛仔服装，服装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只要身材还行就算长相普通穿出来也会很带感，这么一群穿着个性衣服的协会成员往门口那么站上两排，排场就立马显现出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