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一时半会脑海中全是燕连的身影。“三师兄三师兄,你姓馥?怎么有人姓馥?”她小小的身子趴在师兄背上。“师兄的娘亲姓馥。”他耐心的和她解释。“三师兄三师兄,我听见梅师叔说要替师父寻个良人,师兄,什么是良人?”“良人就是。。。好人啊!”三师兄轻声的笑了。“良人就是好人啊!那三师兄一定是良人了!”她也跟着笑。“小四觉得三师兄是良人吗?”“恩,三师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对小四最好的人!”她双手勾着师兄的脖子,真心的说。“师兄是对小四好的人,所以师兄是——”他诱导着。“师兄是小四的良人!”她果然不负重望大声说道。“呵呵,原来师兄是小四的良人啊!”脸上浮上灿烂笑容,那笑都浸到了眼角眉梢,从没有过的欢喜和快乐。“三师兄,你一辈子都做小四的良人好不好?”她突然小了声,有些担忧的问。“一辈子么?”他偏了头,似乎是在犹豫。“我不管我不管,师兄这辈子只能做小四的良人!”她扁了嘴,耍起无赖来。“好好好!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他无奈的笑。“这么说,师兄答应小四啦?”“怎么?你不信师兄?”“不信!”她伸出手正摘得头顶的那颗桃,桃儿才刚结的果,很是艰涩难吃,她却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半个塞到她师兄嘴里。“小四,又胡闹什么?”燕连被逼无奈咬了一口,酸得皱起了眉。“这桃儿又苦又涩,吃一口便叫人难忘!我要让师兄永远记得今日吃的这桃儿,记得今日答应小四的话这辈子永远只做小四的良人!”言犹在耳,他却早已忘了当日那苦涩难咽的桃儿,忘了对她许下的承诺,忘了。。。他的小四!半夜里梦醒,脸上湿湿的满是泪痕。将被子拉高蒙住头,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还是止不住的传出来,梦中三师兄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任凭她怎么大声呼喊他都不回头看她一眼,心像刀剐般疼。馥燕连。。。燕连。。。三师兄。。。太子殿下!不管你是谁,你心里是否都有小四呢?应是有的吧,如若没有你又怎会拼了命来救我?如若没有你又怎会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如若没有你又怎会视线总也离不了我?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啊!为何她只能做他的师弟,而不是他的良人他的。。。妻?公主。。。是不是一定要有那样的身份才配得他?只是这个身份对于她不仅会要了她的命更是她的耻辱!她不会也不愿背负这样的身份去面对世人!情愿只是平民人家的女孩儿,不用隐瞒身份女扮男装过这不人不鬼的日子!哪怕只做他身边的小丫鬟,也好过这身份给她和他之间带来的千山万水!翻来覆去的想,直到天空渐渐透白,才披了衣服起来,微亮的晨光中,鬼使神差般走到莲花池畔。清早的薄雾层层叠叠弥漫在莲花池四周,她身披雪貂大氅站在池边,冷风吹来,冻得人牙齿都打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抬眼不知看向何处,一片白茫茫中隐约可见鲜红的一点红。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仔细看去——却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眼花看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啊!这样的大冷天里,池中竟然开了一朵红莲花!那点微弱的红,在冰凉的空气中仿佛随时都要消失般脆弱,那样惹人怜爱却又让人为它担忧心疼。心内感叹,你再倔强又如何抵得过这残酷的现实?为何要挣扎,为何要活着?不若闭了眼静静的沉睡在湖底倒干净!“廷儿——”身后一人突然大喊一声飞掠到她身边伸出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你在做什么?做什么啊!”“师父?”是师父,可是这么早师父在这里做什么?而他又为何抱着自己?“廷儿。。。廷儿。。。”荆之痕把她紧箍在自己怀里生怕自己一个放手她就会消失,口中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小四?小四?”雪怡呆在她床头轻声的唤她。她轻颤了羽翼,才幽幽转醒过来,“师、师姐?”“终于醒过来了!”雪怡松了口气,继而又埋怨道,“身子这么弱真不知道小苍山三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四公子只是偶感风寒,吃了药就没事了,雪怡小姐不必多虑了。”付南站在一边说道。“可是,自从公子回来,三天两头的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从南郡回来的时候竟然还带了一身的伤。”丫鬟小兰花担心她家公子脱口而出。“什么!”雪怡大惊,“什么又是受伤又是生病!哪儿受伤了?让我瞧瞧!”“没事了师姐,都是些外伤,不碍事的。”见雪怡要看自己身上的伤她忙从**撑起身子安慰她。“你呀——真是气死我了!总是不让人放心!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越说越替她心疼,脸上滑下泪来。“师姐,你别哭,别哭啊!”她忙着伸手替师姐擦眼泪,“是我不好,是小四不好,师姐不要生气了。。。小四错了。”“错什么错!”她抹干泪,瞪了她一眼,“我哭我的,你又错哪门子了!”“是是是,我没错,我没错,可是师姐千万别哭了,再哭大师兄该骂我欺负你了!”“他敢!”提到沈晨阳,雪怡才转换了心思。“可是新娘子在成亲前哭哭啼啼可不好哦!”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个死小四!竟然取闹到我头上来了!看我不去和师伯说!”她佯装生气抬手要去打她,却听得门外一人的笑声传来。“师伯——”“师父——”“庄主——”“我当是谁呢,又是哭又是笑的,就知道是你在这儿!”荆之痕看来是刚下朝,还穿着一身朝服。“师伯,你一个长辈怎么偷听我们讲话呢?”雪怡打量了荆之痕一眼,“师伯知道小四生病了一下朝就过来了?”“谁又知道她生病了!”他冷冷地斜睨了躺在**的小徒弟一眼,转而去和雪怡说话,“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找我?”“今天朝堂上陛下下了旨赐婚于你和晨阳,圣旨恐怕一会儿就该到了。”“陛下他。。。那么忙倒还记得我的事。”虽说这事儿早就心里有数了,但听到已经下了旨,事情算是定下了,当着这么些人在,面上便有些不自在。“恭喜雪怡小姐。”“是啊,恭喜师姐了!”大伙儿都给她道喜,她俏脸一红,起身要走,却被荆之痕叫住,“雪怡,你师父闭关也有多时了吧?”“师父自从三年前闭关到现在还未出关。”“你是你师父的大徒弟,成亲毕竟是大事,好歹和你师父说一声。”“是,师伯。”这事儿自然是要和自家师父说的,她也当然希望师父能出关来喝她的喜酒。“还有,虽然都是自家人,但因为是陛下亲自赐的婚自然马虎不得,成亲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付南去办,有任何要求尽管和付南说,毕竟是莫离山庄娶媳妇,可不能委屈了你!”“师伯和付总管办事雪怡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就是麻烦了师伯。”“哪里。”“那。。。师伯我先回去了。”她告退。“去吧,圣旨怕也到了。”他摆了手让她走。雪怡走后,荆之痕和付南一同离开了莲花小筑想是去商量婚礼的事宜。小兰花替她身后垫了枕头,她靠坐在床头。“公子,想吃些什么吗?”她摇了摇头,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