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大师兄他们现在何处?”“沈将军与大军在平城关已经与敌军僵持数日了。”“平城关?”平城关是南郡与关外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战事的核心之地,平城关一破,战事就告急了!不行,一定要赶在敌军破城之前!“你想去平城关?不行!绝对不行!以你现在的身体哪里也去不得!”猜到莫青廷的想法,燕厚言辞拒绝,刚才老医者的话他记得清楚,以她那样的身子不要说打仗了连多费精神都是不行的!“王爷!”莫青廷焦急道,“我一定要去平城关!”“你去了又如何?连你大师兄和贞国大军都对南蛮子没奈何,只靠你一人能有何作为?”他不是瞧不起她,只是她此去平城关就是去送死!不要说她是之痕的徒弟他本该照顾她,单是她这个人他也不会让她去冒险!“青廷虽然没有用,可还是能替大师兄分担一二的啊!王爷,青廷求您了,让我去吧!”“绝对不行!”燕厚一口回绝,“我不能让之痕将来恨我!我已让人快马送信于你师父,他不日便到,你还是呆在我这里直到你师父来接你!”说完,燕厚拂袖离去。莫青廷徒然像失了魂般跌坐在**,看着眼前泛着青色光晕的古琴,脑海中浮现的是陶简的音容相貌。不行!她决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既然已经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那位先生又给自己留下了这方古琴,怎能就这样放弃?思及此,她挣扎着下床穿戴完衣物,将古琴重新拿布包好背在身后,屏住气息推开窗户,却不想有一人正等候多时。她最后看了那人一眼,乘着夜色离开了靖王府。从靖王府一路往南就是平城关,一路上遇到从前线上撤下来的大批伤员,一批接着一批,竟然有几万人之多,她从没想到前线竟然会是如此惨烈!奄奄一息的士兵,狰狞暴露在外的伤口,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她强忍住胃中不适,一路急赶向平城关。平城关内,正是大军安营之处,营帐外重兵把守,外人一律不得入内。大将军的营帐内,沈晨阳,向展和几员副将正在商议战事。他们已经和城外的联军僵持了数日,对方既不攻也不退,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似要长期对抗。原本他们粮草还算充足如果和对方打持久战不一定会吃亏,但南边夏天来得快又炎热酷暑,风一刮四处的黄沙弥漫,再过几日,烈日高照下水源就会成为最紧迫的问题。而南方诸国的联军土生土长,对这里的地理环境熟识,烈日酷暑对他们的影响不会很大。所以,一旦继续耗下去贞国的军队不用打就将损失惨重。“派出去的两支队伍怎么样了?”沈晨阳放下手里的地图问道。“启禀大将军,两支队伍分别从对方的左右包抄,按照计划应该快到敌人后方了。”因为对方一直不开战,而他们又无法继续耗下去,所以只能铤而走险派两队人马悄悄的包抄到敌人后方,等到了指定位置再和平城关的大军一起将敌军一举歼灭。虽然此举惊险,一旦被发现负责潜入敌后的队伍就会陷入危险,但因为派出去的都是军中的良将,又是从离平城关很远的地方潜入,只要小心一点成功的几率是很高的。“只是西鸣国的突然倒戈,他们原先的三十万大军增至四十万,西鸣国人又骁勇善战,而我们这边前锋部队损失惨重,只怕到时候打起来。。。”有人不免担心双方力量的悬殊。“那些南蛮子不过是些杂牌军又有何惧!他们各自肯定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在战中有所保留!”向展将军不以为意道。“向将军说的有理,可是,前锋部队遭埋伏,而我们几次的突击又都被对方识破,只怕军中有对方的奸细,如果我们此次计划再落入敌人之手,恐怕——”一名副将忧心道。“哼!如果让我捉到这个人,我定把他碎尸万段!”“谁——”沈晨阳一个飞身扑向营帐外,手卡在那人的脖子上。“是奸细!”一干人跑出营帐,向展正要拔剑刺向奸细却听沈晨阳说了声“慢!”沈晨阳放开那人,那人不停的喘着气。“小。。。四?”面前的人不正是老幺吗?沈晨阳惊讶道,“怎么是你?”“大。。。师兄。。。”大师兄刚才差点把她掐死了!她大口喘气,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众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沈晨阳把她带到营帐内,倒了杯水给她,看她一口气喝完,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呢?”“我、我一个人来的,师父并不曾来。”她小声的说。“这么说你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沈晨阳瞪了她一眼,怒道,“你怎么这么任性!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竟然背着师父偷跑出来!你不要命了吗?”要不是他闻到一股清淡的莲花香觉得奇怪,他出手怎么还会留下活口?“大师兄,我。。。我。。。是担心二师兄。。。”她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胡闹!”沈晨阳站起身背对她,心里又气又担心,气的是她竟然这么胆大妄为私闯军营,担心的又是她一路只身过来,如果路上碰到危险该怎么办!“大师兄。。。”她去扯沈晨阳的衣袍,委屈的叫了声。“哎。。。”沈晨阳叹了口气,老幺的性格他最是清楚,表面上柔弱可心里绝强的很,谁的话也不听!她现在已然到了这里,他再骂她也于事无补,“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去。”“不,大师兄,我要留在这里帮你!我要救二师兄!”她一改刚才的柔弱,大声说道。“莫青廷!”大师兄不经常叫她的名字,可一旦他连名带姓的喊她,定是气极了!她虽害怕,但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大师兄,我也是贞国的百姓,也有责任杀敌卫国!”她掷地有声的话触动了沈晨阳,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个最小的师弟已经长大,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欣慰,但毕竟不想看她受到任何伤害。“大师兄!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我们再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必须要尽早结束战事啊!”她刚才一路过来已经发现通往平城关的几条河流干涸,再过不久大军就要断水源了!没有了水,就等于是等死!“大将军,这位公子的话甚是有理,而今我们正是缺人之际,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啊!”“是帮手还是奸细恐怕得另当别论吧!”说这话的正是向展,他一双鹰眼尖锐的盯着莫青廷,冷声说道。向展脸上的鄙夷和嘲弄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个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他毫不留情的挥剑斩杀那些无辜的男童,看着她的双眼冷血无情,要不是师父相救她早已是他的剑下之魂!“向将军,我敬你是开国功臣又为贞国立下汗马功劳,可这些过去的荣耀并不能成为你血口喷人仗势欺人的理由!”她毫不畏惧的看着向展,不卑不亢的说道。“你——”他一向看不起她,觉得她男生女相过于阴柔秀气,最多是个以色侍君的角色,绝登不上大雅之堂,却不曾想她竟然敢如此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够了!”沈晨阳呵斥道,“都不要再说了!”